隻是好友的話言猶在耳,這個男人不是不想跟祖涓扯上關係嗎?為什麽現在出現在這?而且還一副很開心的樣子。


    「鈞亭,你不介意我這麽叫你吧?」


    任鈞亭微搖下頭。


    「那好,鈞亭一起喝雞湯。」白嶽倫熱情地招唿著。


    「雞湯?」任鈞亭微訝,就見跟在他後頭一個穿著黑色西裝的男人把雞湯給放在桌上。


    「是啊,祖涓太瘦了,」白嶽倫打開蓋憶,香味立刻四溢,「所以我親自送雞湯來給她補一下。」


    任鉤亭的眼底閃過驚訝。這個男人不錯,竟然貼心地送補湯過來、不過祖涓卻一臉氣鼓鼓的樣子。


    「白嶽倫,我百分之兩百肯定你以後一定會下地獄,然後一條舌頭會割得血肉模糊,一變成二十條!」陸祖涓忍不住啐道。


    「女人家,」白嶽倫微笑地看著她,「說話不要那麽血腥又惡毒。」


    「說適血腥又惡毒,總比你謊話連篇來得好,」她話中帶刺地嘲諷,「這雞湯明明是白爺爺要你送來的。」


    「給我點麵子嘛!」他愉快地說:「我承認我是被爺爺逼來的,但我還是來了啊!別忘了,我是一個大忙人,有一堆公事等著我去處理。」「那你就去忙你的事情,東西放下,快點滾!」


    「我有兩隻腳,難道你不能叫我用走的嗎?」白嶽倫目光熱切地看著陸祖涓。


    他的眼神使陸祖涓微驚,感覺自己的心跳因為他的注視而加快。真是活見鬼了!


    「你要看我公司已經看了,東西也送到了,可以走了啦!」現在的情況超出了她的控製範圍,又懶得跟他耍嘴皮子,幹脆直接趕人。


    「好啊!」嘴巴是這麽說,但白嶽倫的目光卻自顧自地打量起四周,淡雅的白色係,將小小的空間妝點得浪漫、溫馨。「這裏很漂亮!」他微笑稱讚。


    陸祖涓沒有迴答,隻是死命地瞪著他。


    任鈞亭無奈地在心中歎口氣,她雖然不是最大出資者,但畢竟是股東之一,正所謂來者是客,沒道理得罪任何一個潛在的客人。她隻好開口,「謝謝誇獎,我跟祖涓花了不少心思在這裏。」


    「看得出來,你們很有才華。」


    陸祖涓氣得不想理他,掉頭走進自己的辦公室。


    「祖涓……」任鈞亭歉意地看著白嶽倫,「不好意思,她今天的心情不太好。」


    「喔,我不介意。」他不是很在平地聳聳肩,跟在陸祖涓身後也想進她的辦公室。「她的脾氣我會處理。」


    任鈞亭懷疑地看著他,就見陸祖涓故意當著他的麵用力將門甩上。她忍不住驚喘一聲。


    「唿!」白嶽倫在電光石火的那一刻及時退了一步,摸摸自己的鼻子,轉頭對任鈞亭一笑,「差一點打到了,還好。」


    任物亭隻能勉強擠出笑容作為響應。


    白嶽倫徑自開門,自顧自地走進陸祖涓的辦公室。


    這個男人該說他笨還是勇氣十足呢?任鈞亭搔了搔頭。若真讓陸祖涓發起飆來,他可會吃不完兜著走,可是他似乎不知道吧?


    「你不喝湯嗎?」白嶽倫微笑地看著她問。


    「氣都氣飽了還喝什麽湯!」陸祖涓幾近咬牙切齒地看著他。


    「不要這麽說,」他還是笑著迴應,似乎不管她說什麽,他都覺得有趣似的,「我隻能說,你跟我印象中真的很不一樣。」


    「不用一直對我重複這一句話,」她坐在辦公桌後,高傲地看著他,「我已經很清楚你的感覺。」


    白嶽倫伸出手,拿起放在她桌上的相片,這是一張全家福,有著他熟悉的幾個人物,陸爸爸、陸媽媽、他兩個好友陸祖毅、陸祖揚,還有……陸祖涓一個夢幻娃娃,但他現在知道,這隻是假象。


    這些年來,她騙了不少人,而之中也包括了他。


    她不客氣地拿走他手中的相片,重新放好。「你死跟著我的目的是什麽?男性自尊無法放下嗎?因為你被騙了,所以要我道歉?好!對不起!」然後幾近挑釁地下逐客令,「你可以走了!」


    白嶽倫好笑地看著她,不理會她話中的刺。「你的道歉實在太誠懇了,令我受寵若驚。」


    她不是白癡,當然聽得出他的反諷。


    「不然你還想怎麽樣?你本來就不願意跟我扯上關係,所以我到底是怎麽樣的女人,跟你也沒多大的關係不是嗎?」


    「沒錯。」他認同她點頭,沒有被她挑釁的語氣激怒。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是自已要跟她徹底劃清界線的,畢竟他對當一輩子的保姆沒興趣。


    隻不過,他撫著下巴,仔細打量她,他早知道她是個很美麗的女人,。但總覺得少了活力,可今天的她似乎被重新注入了生命,更是美得驚人,她激起了他的興趣,盡管她一副想要跟他吵架吵到底的樣子。


    「既然我是什麽樣的女人跟你沒有半點關係,」陸祖涓繼續理智地分析,「就當今天你所看到的一切都是一場意外。若下次來訪時,你可以先給我一通電話,我會用你所熟悉的模樣出現在你麵前,這樣可以嗎?」


    白嶽論隻是雙手抱胸,靜靜看著她,情況超乎他所想象,不過他並不討厭這樣的轉變。


    在他太過專注的目光底下,陸祖涓不自在地挪動身子,「喂,你幹嗎一直盯著我看,不說話?」


    「聽你說就好啦,」他無辜地聳肩,「反正你好像有一大堆話要說,所有的事情你都可以自己找到答案,那還要我說什麽?直到今天我才知道,原來你是這麽一個聒噪的女人。」


    他的話使她皺起眉頭,「去你的,今天要不是本小姐怕你去跟我媽媽胡言亂語,根本懶得跟你打交道,你以為你是什麽東西?」


    「要不得、要不得,」白嶽倫對她輕搖下頭,「我現在實在很難告訴你,我比較喜歡氣質優雅的夢幻娃娃,還是張牙舞爪的母夜叉。」


    「誰在乎你到底喜歡什麽鬼!」陸祖涓要自己不要受到他柔聲話語的影響,「你給我滾出去!」


    「我會自己走出去,」白嶽倫好脾氣地說,「畢竟我還要趕去外地開會。記得把雞湯喝完,知道嗎?」


    她氣到不想迴答他,聽他的口氣好像他們是關係很好的朋友似的。


    「還有,」他大方地打量著她,「我建議你對我客氣點。」


    「我為什麽要?」她率直地反問。


    「因為你的假麵具巳經被我拆穿了啊!」他看起來很偷快,「如果我去跟你媽媽說,她會會麽樣?」


    「你敢!」她以責備的眼光瞅著他。


    「要打賭嗎?」他若有所思地說:「以陸媽媽的性子,說不定她會以為是這份工作造成你個性的重大轉變,你認為她會怎麽做?這間工作室你花了不少心思,若是因為這樣要結束營業,好像挺可惜的。」


    陸祖涓用嚴厲的目光盯住他,有種被抓住的窒息感覺。如果他想要因為她欺騙他而報複的話,他成功了,他正用力地踩中了她的死穴。


    「再見!」他對她帥氣地一揮手,「雖然這是我認識你以來第一次跟你針鋒相對,卻也是我覺得跟你的距離最接近的一次。」


    她還來不及對他的話做出反應,他已經轉身離去。


    陸祖涓像是失去全身力氣似的癱在椅子,瞪著擺在麵前的鏡子,她沮喪地發規自己多年的偽裝已經消失。


    白嶽倫應該不會去告訴她媽媽吧?她忍不住呻吟了一聲。


    坐在氣派的大廳裏,陸祖涓的手放在大腿上頭,緊張地抓緊又放鬆。在過了煩躁不安的一天之後,她決定還是要主動出擊。


    就算威脅、恫嚇、搖尾乞憐,什麽都好,隻要白嶽倫嘴巴願意吐出承諾不掀她的底,她都認了。


    隻不過從晚上七點等到快十點,坐在他所住的豪華公寓底下,她都快要睡著了,還是沒有看到他的人影。


    就在她打算要放棄時,他出現了,她立刻走到大門,在他推門迸來時,跟他在大門處麵對麵。


    「喂!」她不客氣地喚了一聲。


    百嶽倫看到她有些驚訝,但還是露出歡迎的笑容,「嗨,你怎麽在這裏?」


    「找你!」看到他的笑容,她有些不自在地說。


    「是嗎?下次你要來找我,先打電話跟我說一聲。」他抬起手,輕撥了下額前的黑發,「因為有時候我會很晚才迴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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