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母說不出話來,也無話可說。


    良久後,她才說道:“你打算怎麽管?”


    謝頌年穿好衣服,將扣子一粒一粒的係上。


    “她想結婚就結婚。”


    謝母擔心的說道:“可是她嫁的是顧家,是顧司的侄子!”


    她怕婉玉在顧家因為顧司鬧出什麽笑話出來。


    謝頌年想到謝婉玉的一意孤行和偏激,臉色微微一沉。


    “既然嫁了人,自有她丈夫來管她。”


    謝母心裏明白,兒子是想讓女兒吃吃虧,受受苦,受受教訓。


    “顧今越會動手……”


    謝頌年:“顧今越他爸都沒擔心自己兒子被打死,輪不到你擔心謝婉玉吃虧。”


    謝母被噎的說不出話來。


    想給女兒說幾句話,都說不出來。


    謝婉玉從小在部隊長大,又曾是文工團的女兵。


    真要打起來……顧今越還真不一定打得過謝婉玉。


    樓下謝母已經妥協了,聽兒子的,把女兒的事交給他,她不管。


    樓上,謝婉玉警告道:“顧今越,我可告訴你,我和你結婚後,你得聽我的!什麽都得聽我的!”


    顧今越指了指窗外,“現在是什麽日頭?大白天吧?你做什麽美夢呢?”


    謝婉玉惱火道:“我家裏可都不同意我嫁給你……”


    顧今越打斷她的話,“我也沒同意!”


    謝婉玉一腳踹過去。


    顧今越眼疾手快的抓住了她的腳,往前一扯!


    謝婉玉慘叫一聲,在顧今越麵前劈了一個叉!


    現如今的謝婉玉已經不比在文工團的時候,她疼的臉色死白死白的!


    “顧今越!我要殺了你!你這個王八蛋!”


    顧今越得意的翹起了二郎腿,這一翹腿,扯到了不可言說的地方,臉色微微一變,又把腿放了迴去。


    “你看吧!你這就是報應!”


    謝婉玉眼光惡狠狠的瞪著他,“扶我起來!”


    顧今越:“不!”


    謝婉玉咬牙,擠出四個字來,“你想死嗎?”


    顧今越不受她的威脅。


    謝婉玉移動一下腿,疼的鑽心,生理性的眼淚在眼眶裏打轉。


    顧今越半點都沒心軟,說著風涼話,“我也想對你好,但我知道白眼狼喂不飽。”


    謝婉玉:“你放屁!你才是白眼狼!”


    顧今越冷笑,“你罵!你盡情罵!我皺一下眉頭,算我輸!”


    謝婉玉真是要氣死,好不容易等大腿根部撕裂的疼痛緩和過來,小心的一點點移動著把腿收迴來,不時的被疼的倒抽一口冷氣。


    再看顧今越竟然真的就這麽冷冰冰的看著,袖手旁觀。


    這一刻,謝婉玉的眼底交織著憤怒和委屈的情緒。


    “顧今越!你王八蛋!你不是男人!”


    顧今越蹙眉,“你最近拉肚子嗎?你怎麽見人就噴?”


    謝婉玉氣的發顫,“你無恥!”


    顧今越:“等我迴頭手上有點閑錢,帶你去醫院看看精神科。”


    謝婉玉眼裏被酸氣灌滿,人也幾乎氣昏。


    她好歹也是一個如花似玉的大美人吧?


    顧今越算男人嗎?


    這個混蛋簡直畜生都不如!


    樓下謝母倒是聽見了樓上的一點動靜。


    剛剛那聲叫喚就是謝婉玉的。


    “他們不會在樓上屋裏打起來了吧?”


    謝頌年:“她不是說打是親罵是愛,不打不罵不相愛嗎?”


    謝母語塞,長長的歎了一口氣。


    “頌年,你還不打算結婚嗎?”


    家裏兩個孩子,一個比一個還要讓她操心。


    比起女兒胡亂找人嫁了。


    兒子喜歡男人的事,更讓人著急。


    謝頌年沉默。


    去年謝母給兒子相對象,找了一個在長相上和童畫長得五分像的姑娘。


    當時,謝母以為兒子肯定會滿意。


    誰知道謝頌年那次發了一次大火,不準讓她再搞這些事,否則以後他就不迴家了。


    謝母這才沒有再找其他姑娘跟兒子相親。


    可是兒子都三十出頭了,別人家的孩子都能滿地方跑去打醬油了。


    她兒子卻一點結婚的征兆都沒有。


    無論是兒子,還是女兒,都讓她感到挫敗和無力。


    尤其是因為女兒,讓兒子錯過了童畫,她這心裏一直有疙瘩。


    擔心兒子遷怒女兒,又擔心因為女兒的過錯,真的讓兒子打一輩子光棍。


    謝頌年看到母親頭上從謝婉玉坐牢之後就不斷生出的白發,“如果有合適的,我會帶迴家給你看的。”


    謝母心裏一驚,猛地抬頭,“男的女的?”


    謝頌年:(????)


    謝母嘴唇發顫,“男的?”


    謝頌年 :“……”


    關於兒子的病,謝母在心裏反反複複的想過無數次。


    也偷偷跑到醫院跟大夫打聽過。


    大夫說不是病,是天生的。


    謝母心痛,這不就等於是天生的毛病嗎?


    就跟先天性心髒病似的,沒得治了!


    “女的。”謝頌年歎氣,迴頭還是找個時間,把這件事解釋清楚吧。


    謝母流露出謝天謝地之色來。


    午飯時。


    家裏阿姨上樓喊他們下來吃飯。


    謝婉玉下樓,腿腳不便,搶了顧今越的拐杖。


    顧今越人在屋簷下,隻能是忍無可忍,重新再忍!


    謝婉玉上樓之前,謝頌年和媽之間氣氛還冷冷的。


    現在他們母子之間氣氛又好了起來。


    謝婉玉眼裏閃過怨氣。


    如果當年出事的是謝頌年,她爸還能大義滅親嗎?她媽還能不管不顧嗎?


    說到底,他們還是重男輕女!


    “媽,我結婚的嫁妝,你打算給我什麽?”謝婉玉坐下後,直接問道。


    謝頌年皺眉,看了一眼 顧今越。


    顧今越尷尬的臉色漲紅。


    特麽的謝婉玉腦子是真有病吧?


    她要嫁妝,就要嫁妝,當著他這個‘女婿’的麵要幹什麽?


    不知道的還以為剛剛在樓上,他顧今越教唆謝婉玉開口要嫁妝的。


    謝母一口氣堵在了嗓子眼,“我有一些的東西都給你……”


    謝婉玉打斷她的話,“我不要!”


    謝母:“那你要什麽?”


    謝婉玉:“我結婚後要去魔都,我要魔都的房產!”


    謝母蹙眉,“你們娘家婆家都在京都,你為什麽要去魔都?”


    顧今越考上大學的地方也是帝都,和魔都也沒有關係!


    謝母不清楚,謝頌年清楚。


    童畫考上了魔都大學,現在正在魔都大學上學。


    這兩年謝頌年沒再見過童畫。


    她懷孕的時候。


    謝頌年知道自己肯定趕不上她生孩子。


    提前送了禮物過去。


    禮物也是一般常見的禮物,並無任何特殊。


    戰場上,生與死,鮮血和硝煙,他刻意忘記的模樣,已經很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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