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琳瞥他一眼,遷怒道:“你不是在跟他們打牌嗎?你跑過來幹什麽?”


    蘇野邊洗碗,邊道:“你不是在這兒洗碗嗎?我來陪你。”


    白琳還算滿意,她咬了咬嘴唇,“你女兒是不是不喜歡我?”


    蘇野眼底晦澀,他轉頭看向她,“我女兒?”


    白琳是真的有些委屈,也有些不明白。


    “你不覺得她更親近那個塗雅麗嗎?


    我覺得我已經做的足夠好了,能做的都做了!


    我對你都沒有對她好!但她還是不夠親近我!”


    蘇野道:“你還想她怎麽親近你?”


    白琳眼底閃爍,不滿道:“反正不是像現在這樣,我覺得她對塗雅麗比對我好。”


    蘇野提點道:“我們女兒心思細膩,對人的喜惡也非常敏感。”


    白琳眼裏暗沉下來,麵上滿滿的埋怨,語氣裏也夾雜了幾分。


    但她語氣和聲音輕聲細語,沒有小年輕的嬌嗔,卻有一種柔聲細語的溫柔。


    讓人輕易聽出她的委屈,生不出不滿,隻能生出憐惜的嗬護來。


    “你是說我對她不是真心的?


    還是說我對她沒有那個塗雅麗真心?


    她可是我親生女兒!


    我還能比不上一個沒養過她的養母?”


    蘇野靜靜的聽她說完,反問她:“你不覺得你對她的好,流於表麵嗎?”


    白琳:“因為我昨天包的紅包,塗雅麗織的圍巾?”


    蘇野:“我們的女兒缺錢嗎?她缺什麽都不可能會缺錢!”


    白琳強調道:“壓歲錢不一樣,它是有意義的!除穢辟邪的!”


    蘇野算她說的有理,“畫畫懷了孩子後,你有安慰過她嗎?”


    蘇野不說,白琳沒有反應過來。


    蘇野一提,白琳就被點醒了,臉色有些難看。


    “我以為……你們都說過了,我也就不用再說了。”


    她勉強給自己找了一個理由。


    蘇野道:“你是她親媽,你不一樣。”


    白琳受教了,“那我該怎麽做?”


    蘇野反問她,“你想怎麽做?你想怎麽樣?”


    白琳:“我想讓她對我像對你一樣!”


    她看得出來童畫最親近的是她老爹,連塗雅麗都比不上。


    蘇野有些微怔,眉眼柔和起來,“我不在意她對我怎麽樣,當然她對我很好。


    我對她的要求就是每天開開心心,想做什麽就做什麽。


    我希望當女兒時,有父母寵她,嫁人後有丈夫寵她,生兒育女後,有子女孝順她。”


    上輩子他這個父親可能缺席了她的人生。


    不能在給她撐腰的時候替她撐腰,替她出頭。


    這輩子他生命無多,也想把上輩子欠她的補償給她。


    他無底線的寵愛她,絞盡腦汁給她鋪路。


    該做的,不該做的,他都做盡了。


    所求無非就是他送給女兒玉牌上的八個字:萬事順遂,皆得所願。


    白琳臉色變化諸多,最後道:“那你幫我在她麵前說說好話!她最聽你的話了!”


    蘇野道:“你們母女未來還有很多時間會相處,感情會越來越好的。”


    白琳微歎,“我懷疑她是在怪我。”


    “怪我沒有保護好她,讓王芳把她和孔蜜雪調換了。”


    她想得到蘇野的安慰,也想聽一聽蘇野的看法。


    是不是蘇野也覺得是她的錯?也在怪她?


    因為她覺得蘇野對她沒有過去那麽好了。


    好像他眼裏隻有童畫這個女兒了。


    她甚至懷疑他們父女是不是都知道了靈珠的事。


    蘇野點了點頭,“她確實有立場怪你。”


    白琳心裏一沉,幽怨道:“你呢?你是不是也怪我沒照顧好我們的女兒,不小心讓王芳得逞了?”


    蘇野神色複雜,“我沒有立場怪你。”


    如果當初蘇起出事的時候,他能像蘇起一樣,有足夠的本事,也不至於手忙腳亂,沒能及時找到白琳。


    白琳之前是沒聽出來,現在多了一個心思。


    “沒有立場怪我,並不是不怪我?對嗎?”


    蘇野沒有否認。


    白琳眸色幽深,“所以你不願意和我結婚?”


    蘇野皺眉:“我沒有說不願意,而是現在情況不適合。”


    白琳目光閃爍,“那你有告訴你母親,你找到我們母女了嗎?”


    她知道他真想聯係國外,也是有辦法的。


    蘇野沒有否認。


    白琳試探的問道:“你母親怎麽說?她有沒有怪我?有沒有不想見我?”


    蘇野:“目前隻是單方麵聯係,我還沒收到母親的迴音。”


    白琳滿臉失望之色。


    蘇野寬慰她,“有畫畫在,母親不會怪你的。”


    白琳目光幽深,“那她會原諒我多年前的不辭而別,會答應我嫁給你嗎?”


    明麵上蘇野就是蘇起,她本身就是蘇起的未婚妻。


    實際上蘇家嫡係的人都清楚,蘇起就是蘇野。


    而她白琳名分上應該是蘇野的未來弟媳。


    蘇野並不確定。


    而他現在也不確定。


    因為他快死了。


    他給母親傳的是遺言,是遺囑。


    不說他們之間的感情,就是看在畫畫的份上,他也該給白琳一個名分。


    他隻有一個女兒,他女兒的身份不應該名不正言不順。


    但他心裏隱約有幾分不安,這份不安,他還沒想清楚是從何而來。


    白琳見他沉默,心生埋怨。


    若是二十多年前的蘇野,這個時候一定會給她一個保證。


    他到底還是變了!


    男人……天生就長了一張胡說八道的嘴!


    “其實沒有名分,我也無所謂,我們錯過了太多的時間。


    我現在隻想和你在一起,珍惜我們的每一天。”


    “但畫畫……我不希望她頂著私生女的名頭被人看不起。”


    蘇野:“我會想辦法的。”


    他的婚姻,如果母親不同意。


    他就是在國內登記結婚,蘇家也不會認可這門婚事。


    白琳微微放了心,父女倆個,好歹先搞定一個。


    再說王歸仁這邊。


    他從招待所營業員小張口中得知小張家中長輩在縣委工作。


    小張家和顧司這個農業局局長住在一個家屬院。


    這是一個好消息。


    但同時還有一個壞消息。


    那就是王歸仁生病了,發高燒,燒的人事不知。


    大年初一,王歸仁就被人送到了醫院!


    【明天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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