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金烏大人嗎?”女人問。


    她的猜想,是基於時霧清失蹤已久的現實,雖然最近傳出時霧清出現在星榆領地的消息,但是這些年這種消息出現過很多次,她並沒有完全相信。


    反之,金烏吞噬領地的想法,根本沒有掩飾過。


    “您打算毀了神殿嗎?”女人彎腰,行了一禮,之後站的筆直,堅定道:“就算我不是您的對手,也絕對會戰鬥到最後一刻,月華的榮光永不消逝!”


    殿內靜悄悄的,無人迴應,仿佛一切都是女人的幻覺,這裏隻有她一個。


    但是女人可以肯定,殿內絕對有著另一個存在。


    她忽然睜大眼睛,不可置信道:“難道……是星榆大人?”


    據她所知,金烏根本不是這種性格!


    如果真的是金烏,應該在看見她的第一秒,就把她殺了吧!


    怎麽可能還容忍她說這麽多?!


    難道……星榆真的迴來了?


    “星榆大人,是您嗎?”女人急切地上前,她沒有在殿內東張西望,而是眼神懇切,直視前方:“您是月華大人最重要的人!如果您真的來了,請出來吧!月華大人曾囑托過我,將一些話帶給您!”


    話?


    月宿要帶給她的話?


    時霧清有些困惑,以前他不曾說,後來見到他,他也不曾說,為何專門要別人帶話?


    不過雖然心中疑惑著,時霧清還是現出了身形,靜靜看著女人。


    女人先是有些恍惚地跪下,接著,語氣就有些哽咽了:“太好了……真的是您!您真的迴來了!”


    “月華……要你帶什麽話給我?”時霧清問。


    女人眨眨眼,眼淚被擠了下來,她美麗的麵容上,含著無法言說的複雜和傷感:“那是很久以前,月華大人決定赴死前,和我說的……”


    赴死??!


    時霧清一驚,什麽意思?月宿在去之前,就知道他會死??


    那他還去?


    女人迴憶著……


    【“如果有一天,清清來了這裏……”


    藍眸少年說到一半,停頓了一下,接著,無奈地笑笑:“不過,她估計會忘記我吧,也不會到這裏來了。”


    女人安靜跪著,不去探究這話的深意。


    “但是如果發生了意外,她記起了一切,來到這裏……就請告訴她……”


    少年眼神溫柔:“這是我自己的決定,我不後悔。”


    “請她和阿九,在神座之上,永恆的佇立吧。”


    不要像他,墜落神壇。


    不要失去,不要悲傷。


    做永恆的神明吧。


    這是他最美好的祝願。】


    “在神座之上……永恆佇立?”時霧清喃喃著。


    這不像是月宿會說出來的話,他對於神明的身份看的很淡,有時候還會對人間諸景露出淺淺的豔羨。


    他怎會這樣祝福她和阿九?


    時霧清不知為何,突然想起很久之前,在雪夜古堡中,白發少年於夜光下的一次迴眸:


    “不要試圖和神明作對,更不要試圖去挑釁更高的存在。”


    “雪夜無白晝,但至少還有月光。”


    那時,她隻以為,他警告的是“時霧清”,所說的“更高存在”,是無限遊戲的主神。


    但是……現在想想,那時他就已經知道她的身份,說這些話,就不該隻是警告她別挑釁主神了。


    月宿……說的,是“神父”嗎?


    是那些,掌握了她的心髒、她的生命的神父嗎?


    如果是這樣,那就說明,月宿在死前,就已經知道所謂“父親”的真相了。


    但……隻是神父嗎?


    “雪夜無白晝,但至少還有月光。”


    時霧清仰頭,注視著皎潔月光。


    你到底是什麽意思呢?


    阿宿。


    你是在說,現在的生活雖然不算好,但也至少還擁有著些什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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