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時霧清收迴目光。


    旁邊的佑淩恭敬垂眸:“域主,預計金烏大人再有三個時辰,就會到。”


    時霧清點頭:“嗯。”


    “剛接到消息,同行來的,還有第六位神使。”


    時霧清倒是沒聽說第六位神使的信息,她的記憶中,蚩九的神使隻有五位。


    “說說他的信息。”


    佑淩道:“具體的,屬下也了解的不多,隻知道,他是十年前破例成為第六位神使的,實力很強,種族不明,常常披著件黑袍,沒有人知道他的長相。”


    “這些年,金烏大人的領地擴張迅速,月華大人的領地已被吞噬大半,而這其中,一半以上的戰鬥,都是這位神使去領兵作戰的。”


    時霧清微微眯眼。


    第六位神使啊……


    這種神秘、好戰的描述,讓她想到了一個人。


    那個人,原本是她的五大神使之一,不久前,潮汐帶來了消息——這人在她死後不久,就行蹤不明,再也沒有出現過了,疑似叛逃。


    潮汐也在時霧清死後,離開了領域,但剩下的神使,卻沒有一個懷疑她是叛逃;但換成那個人,所有人都默認他是背叛了,這也和那人的性格有關。


    以前,他就是最讓時霧清頭疼的存在,因為他的實力雖是神使中的最強,對時霧清的信仰,卻隻有一點,白色的光芒弱到隨時都會熄滅的樣子,還經常發出如下言論:


    “做神的感覺……如何呢?”


    “有點期待星星墜落的樣子。”


    “我竟然信仰你?這種白色的光芒……為什麽?真是意外。”


    “殺了你,我就沒有信仰了吧……開個玩笑而已。”


    所以——他若是叛逃,也是情理之中。


    時霧清在短暫的沉默後,微彎唇角,迴話道:“我知道了……開始準備吧。”


    聖女彎腰,行了個優雅的禮儀:


    “願為您效命。”


    ……


    天色暗下,黑夜到來。


    大雨又開始傾盆而下,寒風淩冽刺骨,銀色牆壁猶如壁壘,抵禦著黑夜裏數不盡的危機。


    一襲白衣的佑淩,站在赤日族最高的建築內,透過窗戶,俯視著外麵的夜景。


    她的房間內,隻開了一盞光芒微弱的燈,襯的她的背景也黯淡不清。


    “咚……”風雨拍打著窗戶,聲音並不響,卻莫名像是一雙看不見的手,在拚命往旁邊裏麵鑽。


    佑淩看了一會,迴頭,望向牆壁上的時鍾。


    時間,要到了。


    “滴答。”在輕微的轉動聲後,外麵的大雨,瞬間停歇,所有的異動,也都隨之消失。


    夜晚隨著神明的到來,得到了真正意義上的平靜。


    ——祂不能更改世間光明和黑暗轉運的法則,卻可以庇護整片土地。


    佑淩也說不出為什麽,但她能感覺到,祂已經來到。


    她麵色微白,強烈的壓迫感令她原本想好的台詞,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最終,她隻是跪倒在地上,低下頭,身軀止不住的顫抖。


    “她呢?”祂問。


    金烏神的聲音冰冷而極具威嚴感,那種冷意不似寒風暴雪,而如一顆即將墜落地麵的隕石,含著極高的熱量,人們被燙的快要融化,又因心知肚明自己的下場而感到無盡寒意。


    無法……抵抗。


    無法說謊。


    佑淩喃喃道:“我不知道。”


    “不知道嗎?”另一道年輕的聲音,忽然接上話。


    佑淩還沒反應過來,為何有人敢在這個時候說話,下巴就被一根手指挑起。


    觸目可見的,是一截蒼白的下巴。


    黑袍男人居高臨下看著她,嗓音如同開刃的刀:“大人,這女人不知道也沒關係……隻要用她的性命做威脅,星榆大人呢,一定會出現的——祂可見不得有人為其而死。”


    佑淩瞳孔一縮,從這話中感受到了深深惡意和對人命的漠視。


    以及……這男人,很了解星榆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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