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清清。


    ·


    “時學妹嗎?”


    楊映南坐在廢棄圍牆之上,一條腿曲起,另一條腿隨意搖晃著。


    “最開始,我接近她,的確是因為她是0班的人。”


    “我以為,她加入神殿是早晚的事,隻要盯緊了她,我就也有可能。”


    “就算行不通,也能得到些意想不到的情報。”


    青年搖搖頭,苦愁深大地“嘖”了聲:“但是,誰能想到,學妹根本軟硬不吃啊!報複心還那麽強,我根本拿她沒辦法。”


    【後來呢?】


    “後來?”楊映南從圍牆上跳下,“哪有什麽後來?魔法學院已經被院長封印,從此之後,不可能再有任何人進入那裏,關於神殿的一切,都已經成為過去式了。”


    “至於我和學妹之間……”


    楊映南伸出手,遮擋住了刺眼的太陽。


    “就是那樣嘛……她原諒我了。”


    【她的過去。】


    “學妹的過去嗎?”


    楊映南說:“我聽說了……她能走到今天,我非常佩服,要是我,可能早就崩潰了吧。”


    “果然我最開始覺得她特殊,是慧眼識精啊。”


    “不過……”


    楊映南笑了笑:“如今的我,和學妹之間的距離,越來越大了呢。”


    “學長要輸給學妹了!太苦惱了!”他嘟囔了兩句,眨眨眼說:


    “我要去下一個地方偷懶了,別跟著我,再被找到,我會很苦惱的!”


    ·


    “時霧清?”


    天盈表情頓時變得難看,她直接往前走:“不想提那個人!”


    【為什麽?】


    “和她有關的一切,都太沉重了!我和她認識了那麽久,卻什麽都沒能幫到她。”


    天盈聲音悶悶的:“不能每個人都能接受自己的無能的!我可是學姐!卻隻能做局外人……”


    【她未曾怪你。】


    天盈冷笑:“她當然不會怪我!就她那個性格,能怪我,我倒要謝天謝地了!什麽都藏在心裏,連沈覺玉都不告訴!”


    【你覺得,你們是什麽關係呢?】


    天盈愣了下,沉默片刻,她說:“不要用簡單的幾個詞來形容我們之間的關係。”


    初見時,課上針鋒相對的憤怒。


    輸給對方後的遺憾、不甘、敬佩。


    想做她契約者,被拒絕的惱怒、羞愧。


    考場上,聽見她溫柔的說做她的契約者會死時的驚駭、悲傷、恐懼。


    傳聞她和沈覺玉鬧翻後的擔憂。


    她被降川搶走後的不甘、懊惱、難過。


    戰場上,看見她背叛時的震怒、厭惡、殺意。


    知道真相後的悔意、心疼。


    ……她和時霧清的關係?


    她們連交集都不多啊。


    可是,時霧清這個名字,在她天盈的人生中,重要程度絕對排在前三。


    “如果一定要說我們的關係,”天盈抱臂,麵向陽光:“那就是——”


    “我還活著,她也是。”


    ·


    “誒誒誒?時學妹嗎?”


    付予幕用雙手捂住臉,隻露出兩隻圓溜溜的眼睛。


    她的肌膚都害羞的染上了粉色:“我和她不太熟悉……但是,學妹很溫柔,很漂亮,還是風時大人的同伴……”


    【她的過去。】


    “是指逆轉時間嗎?”


    付予幕聲音低了點,她低下頭,“她算是我的救命恩人吧?如果不是她,我也許已經死了。”


    “我沒法想象學妹受過的苦,隻是覺得,那些傷痛背後,一定有更痛千百倍的孤獨吧。”


    付予幕的淚水落到地上:“我……我最害怕孤獨了,每次被大家誤會後,我都會裝作若無其事,然後晚上躲在床上悄悄的哭。”


    “可學妹卻直至萬靈劫前,都承受著那樣的心靈孤獨……就像是深淵之下的人,仰望長空,能看見光,卻無論如何都觸及不到一樣,那太可怕了。”


    “我很想抱抱她。”


    ·


    “清清?”


    降川停下重修房屋的魔法,迴頭看來。


    少年的眼中似乎一瞬間劃過了許多複雜的情緒,但最終停下的,隻有溫柔笑意。


    “她是世界送給我的奇跡吧。”


    隻說這麽簡單一句,少年就彎彎眼眸,轉過身,繼續進行世界的重建工作了。


    ·


    “你說清清呀!”


    沈覺玉咬著糖果,含糊不清道:“哼哼,我知道的,遠比你想象的多呢!不過,我不會和任何人說的,包括那兩個笨蛋!”


    【為什麽?】


    “這是本公主的秘密!”沈覺玉躺倒在卡卡身上,舒服的伸了下懶腰。


    從她那明亮清澈的眸光中,根本看不出她話語的真假,又是否真的知道什麽。


    【你們的關係?】


    “不要問笨蛋問題。”沈覺玉長長的睫毛眨了下,唇邊笑容燦爛肆意:


    “清清是我的姐姐,也是我的妹妹。”


    “我會向對待姐姐一樣,尊重她,依賴她,信任她。”


    “我會向對待妹妹一樣,保護她,珍視她,寵愛她。”


    “她還是我的保護騎士,我的共犯。”


    沈覺玉總結道:“我想和她做命運共同體。”


    ·


    “清清?”


    禦風時觀察自己修複的手指的動作,停了下來。


    他有些隨意地抬起目光,看起來懶散且漠然,“神性”這個詞,或許可以形容一二。


    “她給我帶來了……一些我從未體會過的東西。”


    少年如是說:“我站的太高了,所以,偶爾也會期待天空之上,有另一個存在接近我。”


    “或許你不懂。”


    “小玉、玄眠也不會懂——”


    禦風時微微垂眸:“我沒有‘情感’,我是太陽,而情感是月亮,任我如何追逐,也無法得以見到。”


    “但清清讓我輕易擁有了。”


    “無論是愧疚、忐忑、喜歡、滿足……還是其他的什麽,每一樣與我,都彌足珍貴。”


    “清清為我的天空,帶來了月亮。”


    ·


    玄眠認真地想了一會,說:“清清是最想守護的人。”


    “我知道她很強大,但是,這份守護的心情,是如論如何也不會變的。”


    【你的家人、老師都死了。】


    玄眠搖頭:“沒有,那是清清做的,騙過世界的把戲罷了。他們都是無關緊要的人,世界不會在意他們的死活。”


    【多說說你和她的關係】


    玄眠平靜地說:“如果你的生命被懸掛在懸崖上,千萬人係在懸崖另一端,下麵是無盡地獄,而那根線,在被別人慢慢勒緊……”


    “這個時候,有人剪斷了那根線,接住你,不讓你落入地獄,也置千萬人於不顧……”


    少年仰頭,黑眸深邃:“你還想讓我,怎樣形容她於我的重要性呢?”


    “她可是在世界和我之間,選擇了我啊。”


    ·


    讀者帖子。


    【時霧清啊】


    【可以讓我先哭一會再迴答嗎?】


    【樓上,我怕你像上一個那樣,說哭一會,結果三天都沒迴來……】


    【沒辦法,雖然結局是好的,但中間有些細節,真的越品越慘,午夜夢醒,我都要坐起來大喊一句:


    “清清你別哭啊!”】


    【清清好像不常哭】


    【笨,但我們會想象啊!你想一下,前世她清醒後,發現自己害死了那麽多同伴,她會不會痛苦的哭?】


    【尋找輪迴之境途中,她會不會無助的哭?】


    【逆轉了時間,大家都不認識她了,她會不會傷感的哭?】


    【小玉試探她時,她會不會難過的哭?】


    【風時安慰她時,她會不會感動、又愧疚的哭?】


    【。。。。你們夠了啊!別說了!這個帖子不是來研究我老婆哭過多少次的!】


    【說正題吧……我想想,之前好像有句點讚特別多的話來著?】


    【是這句嗎——】


    【自未來而來,靈魂不在,多希望你溫柔的留在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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