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


    門被拉開,婧妃一臉愁容的站在門口,看了眼溫陳,臉上勉強擠出一絲笑容。


    “你來了,進來吧……”


    沒有想象中的欣喜相迎,更像是敷衍了事。


    溫陳進門,將食盒放在桌上。


    “陛下說娘娘最近身體不適,到底是哪裏不舒服呀?”


    婧妃微微歎了口氣,“心病。”


    “想我想的?”溫陳調笑道。


    “胡鬧!”婧妃埋怨般瞪了他一眼。


    “一些家事而已。”


    “說來聽聽,沒準微臣能替娘娘解決呢!”溫陳毫不避諱坐在婧妃身邊,十分自然的牽起了她的小手。


    反正皇帝貴妃都是自己的人,總不至於相互吃醋吧?


    婧妃臉頰微紅,“陛下都解決不了的難題,你又能想出什麽辦法呢……”


    “嘿,這話我就不愛聽了,陛下不能讓貴妃生孩子,我不是也做到了嘛!”


    “哪有……”婧妃連忙抽出溫陳懷裏的小手,有些羞怯的往一旁挪了挪凳子。


    “貴妃就說什麽事兒吧,萬一在下有主意呢?”溫陳催促道。


    “唉,爹爹當年的恩人之後找上門來了……”婧妃無奈道。


    “等等!”溫陳抬了抬手,“讓我猜猜,是不是此人家道中落,自己又沒什麽本事,想讓娘娘拉扯一把,討個官當當?”


    譚嫋嫋之父譚思路當初乃是通過科舉一步步摸爬滾打當上的宰相之位,原本出身便是窮苦書生,發跡之前有貴人慧眼識金,鼎力資助也不意外。


    不想婧妃卻搖了搖頭,“要真是如此,便不用陛下勞心費力了。”


    “哦?”溫陳有些意外,“難道不是尋求報答,前來討要好處?”


    “是討要好處,但要的卻不是官職,要的是錢糧!”婧妃無奈道。


    “此人的爺爺在父親還未取得功名時,便對父親百般看好,平日裏關照有加,父親進尚京趕考前,曾記下誓言,若恩人後代日後有求於他,定會鼎力相助!”


    要錢要糧,不是打仗就是賑災,近年大盛無戰事……


    溫陳摸了摸下巴,“青州大旱?”


    婧妃詫異的捂著小嘴,沒想到溫陳這麽快便猜出緣由,“沒錯,父親恩人的兒子如今在青州任官,青州連續兩年大旱,田地顆粒無收,百姓餓殍遍野,青州牧今年已經遣了四波人向陛下索要賑災錢糧,可如今國庫空虛,哪經得起這沒完沒了的討要,陛下應付的了前兩次,第四次確是一點辦法也沒有了……”


    “那青州牧見陛下不鬆口,便幹脆想了個歪主意,將在他麾下任職的李青派來,以知恩圖報的理由,想從本宮身上打開缺口,並且在青州本地大肆宣揚當初父親受李家恩惠的事情,這事兒如果辦不成,不止本宮故去的父親名譽受損,就連陛下任官用人都會遭到百姓質疑!”


    嘶……唿……


    “妙啊!”溫陳不由讚歎道,“這青州牧也是個人才,竟想出這種辦法來對付陛下!”


    “妙什麽妙?”婧妃埋怨道,“這次李青來,索要救災銀兩二十萬兩,救濟糧十五萬石,陛下東拚西找,也才湊了不到一半!”


    “可那李青也是個直腸子,說銀錢糧草一分一毫也不能少,要不就賴在尚京城不走了!”


    耍無賴?


    溫陳笑笑搖頭,原以為剛才是小皇帝良心發現,才催促自己來找婧妃,沒想到是拋了個難題給自己。


    唉,寵我隻是一場戲!


    “前幾次陛下一共派了多少銀糧去青州?”


    婧妃想了想,不確定道,“銀錢不少於三十萬兩,糧草也有二十多萬石,具體數額記不清了……”


    聽到這話,溫陳哼笑一聲,“行了,這事兒在下接了!”


    “這就有辦法了?”婧妃意外道。


    “當然!”溫陳拍拍胸脯,“如此小事還能耽誤我家嫋嫋吃飯不成?”


    婧妃害羞拍掉溫陳伸過來的鹹豬手,小聲道,“可不能讓外人聽見,本宮是陛下的……”


    “切,陛下都是我的,更何況娘娘呢?”溫陳湊到跟前,趁婧妃不備,在她臉上親了一口。


    “走,先出去吃飯!”


    飯桌前,眾人剛吃了一半,便看見婧妃和溫陳先後抵達。


    敬仁帝挑了挑眉,“這麽快?”


    溫陳看了眼吃得正香的祁太後,把到嘴邊的黃腔憋了迴去,“陛下的事,微臣自然不敢怠慢!”


    “幹爹,裘爺爺剛才小聲和我說,你去幹那個去了,那個到底是哪個?”如意一邊扒拉著碗裏的羊肉一邊問道。


    這話一出,屋裏頓時一片死寂。


    還沒落座的婧妃更是羞得滿臉通紅。


    “就你話多,趕緊吃你的飯!”溫陳恨恨罵了一句,早知道就把這小丫頭就在國子監了!


    老太監滿臉通紅,連忙從凳子上站起來跪在地上,“老奴口無遮攔,還請陛下和太後娘娘降罪!”


    祁皇後停下筷子,目光掃了掃表情窘迫的眾人,微微歎了口氣,“以後都長點心,別在孩子麵前說這些亂七八糟的,一點分寸都沒有!”


    “吃飯!”


    “是,太後!”眾人連忙答應,坐在桌前一句話都不敢多說。


    原本好好的一頓飯,如今充滿了尷尬的氣氛,更讓人頭疼的是太後今天胃口極好,她不放筷子,便沒人敢說不吃,一中午的時間,簡直漫長而煎熬。


    終於熬到飯後太後午睡的時候,估計是害怕眾人將如意帶壞,有可能是看這丫頭順眼,太後便提出要帶著如意去午休,幾人也正好談談正事。


    書房內,三人呈對角而立。


    小皇帝直截了當,看著溫陳開口問道,“何解?”


    “給!”


    “給多少?”


    “要多少給多少,銀子不夠,糧草來湊!”溫陳淡淡迴應道。


    小皇帝眉頭一皺,“莫不說朕拿不出那麽多銀子,就算拿得出,如今各地糧販知道朝廷急用糧,將糧價提高了五成,若是用銀買糧,很不劃算!”


    “是呀,況且陛下這裏也沒銀子了……”婧妃補充道。


    溫陳微微一笑,“誰說要買糧了?我大盛的糧遍地都是,還用得著買嗎?”


    小皇帝皺眉看了眼婧妃,“嫋嫋,溫大人剛才是不是受什麽刺激了?”


    婧妃連連擺手,“嫋嫋不敢!”


    溫陳一臉黑線,這二人開車開的也太隱晦了吧?


    “二位請跟微臣出來一下。”


    二人疑惑,跟著溫陳出了書房。


    “陛下,你可知近十五年來,大盛每年國庫支出銀兩的平均數額是多少?”


    敬仁帝眉頭一挑,好像想到了什麽,但又抓不住要點,“近三年來,每年大概是一千萬兩白銀上下。”


    溫陳微微頷首,“沒錯,準確的說,按照微臣從案牘庫卷宗中得到的數據來看,近十五年來,每年的財政支出都在一千萬兩白銀左右,具體劃分下來,其中皇室支出占兩成,官員俸祿占三成,軍費支出占不到五成,其餘便是賑災支出,每年多者三十萬兩,少者七、八萬兩,且不是一州所用,微臣這麽說,陛下該明白了吧?”


    聽到溫陳的解釋,婧妃依舊一臉茫然,而小皇帝的臉色卻漸漸陰沉下來。


    “好你個袁青山,都有膽子騙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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