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配合?”陳乃夫如此問倒是讓陳覺多看了他幾眼,在陳覺眼裏陳乃夫可不像是會這麽快就妥協的人。


    “迴陳家。”陳覺吐了三個字。


    “不可能。”陳乃夫一口迴絕,陳覺才滿臉帶笑的看著他,他就知道陳乃夫不是那麽容易妥協的。


    陳覺和陳乃夫的談判最後的接過確實是不歡而散,直到花虎將陳乃夫送迴黎城的市裏放下之後,陳乃夫才想起來忘記問薑妍的下落。看著十字路口的燈紅酒綠的景象和川流不息的車輛,陳乃夫第一次感覺到了迷茫。


    不光是迷茫,心裏還有一些慌張,慌什麽他自己也不清楚,就是感覺心髒在一點點緊縮,無形的力量勒的他有些疼。


    陳意去世以後他都沒有這種感覺,那時候最起碼他還有活著的目標,那就是找到殺害陳意的兇手。如今楊潔白被判刑,因為雙腿癱瘓申請了監外執行,他的生活仿佛一下就沒有了期待和目標了。


    看著這個熟悉的有些陌生的城市,陳乃夫心裏衍生出劇烈的煩躁之感,他很不喜歡這個城市,不知道為什麽,從第一次到黎城,他就很不喜歡這個城市。


    但是此刻他突然很想要留下來,留下來看看陳意生活過的城市,見見曾經和她有關的人,了解一些她過去的事情,那些陳意從來沒有對他提過的人和事,他開始有些好奇了。


    陳覺說,林霽原是他的親生父親。


    可是,他從來都不知道,這個林席不待見,許韓恨得牙癢的人,竟然和他是血親。


    到底是什麽樣的人和什麽樣的事情,會讓陳意對她的過去絕口不提,守口如瓶?連一次情急之下說漏嘴的情況都沒有。


    “你在這兒看什麽呢?”突如其來的問話讓陳乃夫迴神,陳乃夫扭頭就看見站在他身後的林鳶尾。此刻林鳶尾已經換了裝束,簡單的白色連衣裙讓她整個人看上去纖塵不染。


    他們不遠處是服裝店的櫥窗,接著橘黃的路燈可以看見裏麵的人影,他仔細打量自己和林鳶尾,一開始不覺得有什麽,時間久了之後真覺得他們還有些像。


    “你看什麽呢?”林鳶尾疑惑地問。


    陳乃夫搖頭,隨口迴了一句沒什麽之後,問林鳶尾:“你怎麽在這兒?”


    “最近壓力有點大,出來走走。”林鳶尾輕扯唇角,在陳乃夫低頭的空檔衝陳乃夫身後的方向輕微的點了點頭。


    “有薑妍的消息了嗎?”


    林鳶尾聽見這話挑了一下眉,單刀直入問:“你怎麽知道我在找她?”


    “現在誰不找她。”陳乃夫意味不明,看著林鳶尾,“我隻是不明白,你們林家為什麽要分好幾撥人找她。”


    “好幾撥人?”林鳶尾語氣詫異,麵露懷疑。


    “沒什麽。”陳乃夫搖頭,他指了指一個方向衝林鳶尾道:“我先走了。”


    “你要迴濮陽嗎?”林鳶尾看著陳乃夫的背影離開,喊住了他問。


    “不知道。”


    “你為什麽找薑妍?”林鳶尾語氣有些執拗,似乎還有一點不滿。


    “不管是從什麽角度出發,我都得找到她。”陳乃夫停在原地頭也沒迴,語氣平淡,“我曾經答應過她,無論什麽時候,都要護她周全。在臨江縣我已經失信一次了。”


    “薑妍,是你什麽人?”


    “朋友。”陳乃夫丟下兩個字直接離開了,林鳶尾看著他的背陰良久,知道他混入人群,消失在遠處的街口拐角林鳶尾也沒有移開目光。


    “大小姐,查過了,陳乃夫今天是被一個叫花虎的人接走的。我們的人從機場一路跟著,到了四環路上就跟丟了,不知道他們後來具體去了哪裏。”流沙出現在林鳶尾身邊,對她一五一十匯報。


    “薑妍那邊呢,有線索了嗎?”林鳶尾收迴視線,看著流沙問。


    “暫時還沒有,不過現在可以確定的是,薑妍不是被人劫走的,而是她自己離開的。”


    “自己離開的?”林鳶尾目光犀利了一些,語氣有些不悅,“薑妍不是你從薑家接走的,人在你手裏丟的,你現在說她是自己走的?”


    “是我疏忽大意了。”流沙低頭迴話,語氣不難聽出有些愧疚,“從薑家帶走的並不是薑妍,是化妝術易容過後的肖梨,我也是聽薑家人說肖梨失蹤了才知道的。”


    “行了,肖梨和薑妍這麽多年合謀上演狸貓換太子,大變活人的戲碼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林鳶尾擺了擺手,語氣有些無奈。


    “那我們現在還繼續嗎?”流沙抬頭看著林鳶尾問。


    “繼續。”林鳶尾點頭。


    “大小姐,您最近又想起來什麽了嗎?”流沙見林鳶尾臉色而有些發白,眼神有些疲倦便試探性的問。


    林鳶尾先是疑惑的看著流沙,幾秒後反應過來搖了搖頭,語氣有些挫敗,“最近睡眠不好,模模糊糊記起一些片段但是不清晰,越努力想越是想不起來。”


    流沙欲言又止,低頭想了一會兒才說:“總會想起來的。”


    當晚林鳶尾到家剛剛洗漱好正要休息的時候,聽見樓上樓下有急促的腳步聲來來往往,心生疑惑的她穿了外套開了門出來就看見奎西從三樓下來,她便攔住奎西問話。


    “這是怎麽了?急急忙忙的出什麽事情了嗎?”


    “薑奇出事了。”奎西解釋。


    “薑奇?”林鳶尾皺眉,實在想不明白這當口薑奇怎麽又出事情了,“我下午剛見過他,他不是好好好的嗎?”


    “一小時前出的事,脖頸處的大動脈被人割了。案發現場發現了作案嫌疑人的鞋印,還有作案工具,一把鋒利的水果刀。”


    “嫌疑人是誰?”林鳶尾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薑妍。”奎西看著林鳶尾沉思半天,才開口。


    林鳶尾聽見薑妍的名字睜大眼睛不可思議的看著奎西,好半天才像是自言自語一般,“怎麽會是薑妍,薑妍不可能殺人的,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麽誤會?”


    “不知道,相關部門還在調查。據我們查到的消息,從臨江縣把薑妍帶迴來的人就是薑奇,薑妍之所以會出事,也是薑奇暗中搞得鬼。薑妍和薑奇矛盾一向很深,情急之下,薑妍錯手殺了薑奇完全有可能。”


    “那你這是......”


    “我方才去匯報了先生和太太,先生讓我先去薑家慰問一下。”


    “嗯,好,那你先去忙。”


    奎西離開後,林鳶尾迴去換好了衣服再出門的時候在樓梯口碰見了林雪原和沈婕妤。沈婕妤見到林鳶尾有些嗔怪的看著她埋怨道:“鳶尾,你這麽晚了怎麽還不休息,你最近本來就沒怎麽休息好。”


    “爸媽,你們這是要去薑家嗎?我同你們一起去。”


    “我們去就行了,你跟著去幹什麽?”沈婕妤有些不高興,“再說了,又不是什麽好事情,你本來和薑奇也沒什麽交情,實在是不必要。”


    “我過去看看薑家二嬸,許久不見她了,平時也沒時間過去。”林鳶尾說著便挽著沈婕妤的胳膊帶著她往樓下走。


    沈婕妤還想說什麽被林雪原打斷了,“她想去就去吧。林席不再家,年輕一輩也該是有個人在的,且不說她和薑奇沒交情,薑家和林家這近三十年來,交情也不怎麽樣,不過都是場麵活罷了。”


    “既然是場麵活,我們還有去的必要嗎?林家也不缺他薑家那點交情是嗎?”沈婕妤聽見林雪原的話當場就懟了迴去。


    “這為了什麽,你不是知道嗎?”林雪原有些無奈,寵溺的看著沈婕妤的側臉。


    “貪多嚼不爛。”沈婕妤冷哼一聲,“金山銀山死了那也是帶不進棺材的,一家獨大的時代早就過去了,現在講究的是合作共贏。”


    “婦人之見!”嚴厲的冷嗬聲傳來,從另一半樓梯下來兩個人,說話的正是林老爺子,他下樓的時候正好聽見了沈婕妤語氣不善的抱怨。


    沈婕妤動了動嘴皮子,林鳶尾又抓著她的胳膊用了力,她便把心裏的那口氣忍了下來,別過臉去不說話了。


    “做生意這種事情本來就是不需要女人操心的。”林老爺子在林老婦人的攙扶下先出了門,路過沈婕妤身邊的時候朗聲說了一句。林老婦人略帶嫌棄的看了一眼沈婕妤跟著林老爺子走了。


    林雪原湊近沈婕妤耳邊,“爸媽的脾氣就那樣,你別忘心裏去,別和他們計較了,走吧。”


    沈婕妤很想和林雪原辯駁,想了想還是算了,到時候林雪原被夾在中間為難也不是她想看見的。


    林鳶尾挽著沈婕妤跟在林雪原身後出去的時候小聲問沈婕妤,“媽,薑家還除了什麽事情嗎?怎麽這大半夜的,爺爺奶奶也要過去薑家那邊。”


    “薑家除了薑奇出事以外,薑家的生意也出了問題,聽奎西說薑妍資金周轉不開,要轉讓一部分股份。估計你爺爺奶奶過去就是為了這事兒。”


    “資金周轉不開?”林鳶尾詫異,“薑家最近也沒有什麽大項目,都是些小打小鬧勉強小賺的投資,怎麽就資金周轉不開了呢?”


    “誰知道呢?”沈婕妤明顯不想多說,林鳶尾也不再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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