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乃夫低頭沉思半晌之後問:“阿傑什麽時候出事的?”


    “昨天淩晨。”奶小生搶著迴答,一副惋惜的模樣仿佛他親眼見過一樣,“兄弟,你是不知道,那死狀要多難看有多難看,開膛破肚,還被人挖了心,取了腎。”


    “挖心取腎?”陳乃夫一臉懷疑的看著奶小生,一副‘你瞎扯淡’的樣子。


    “他說的都是真的。”季涼城歎了一口氣,身子往後靠了靠,雙手交疊放在腦後仰頭看著天花板,“還記得許叔叔在南雲發生的事情嗎?就最近一次報道,許叔叔現身南雲一身傷的事。”


    “知道,那件事情後續報道不是說,許叔叔涉嫌黑色交易嗎?”陳乃夫點頭,努力去迴想那篇報道的原文。


    “臨江縣四麵環山,沒有火車,沒有高鐵,沒有輪船沒有機場。唯一能夠出行的交通工具就是大巴。”季涼城說著站起身來,走到落地窗前看著院子裏盛開的百合。


    “大巴車不用檢票,不用實名,有錢就能去到任何你要去的地方。這也正好方便了那些開大巴的司機掙外快。”季涼城說著,伸手撐在落地窗玻璃上,“而且,南雲也是四麵環山。”


    “臨江縣和南雲其實離得很近,隻要山中開隧道,從南雲到臨江也不過半天的功夫。”陳乃夫沉吟之後接著季涼城的話說,“清水河不算正規經商水路,來往的船隻也不會查。”


    “不錯。從臨江縣東風碼頭出發,繞著清水河一圈,終點就是南雲,而這途徑的幾個縣城均是有一樣的地貌,都是山地丘陵,交通不便,除了當地土生土長的人,沒人會想著來這些地方。”


    薑涼城說到這裏冷笑了一下,繼而轉身迴到剛才坐的地方坐下,找了一個舒服的姿勢,繼續道:“這裏,是華夏所有黑色交易的樞紐。自然也聚集了很多,很有意思的人和事兒。”


    “所以,阿傑的死,有可能會不了了之。”陳乃夫偏頭去看著一臉諱莫如深的季涼城問。


    “不會。”奶小生此刻憋不住了,搶了話頭,“孫磊和張凱傑兩起案子可能會發酵到不可收拾的地步,畢竟牽扯了韓哥。”


    光頭看著陳乃夫眉頭緊蹙的模樣,麵無表情的補充了一句:“背後有人操縱。”


    “誰能把許韓玩的進退兩難?”陳乃夫問了一句,見季涼城一副你難道不知道的表情看著自己的時候,一張臉自然而然浮現在他腦海裏麵,“薑妍?”


    “除了她,沒別人能把兩麵三刀玩的爐火純青。”季涼城嗬笑一聲,隨即道:“以後要是林席和薑妍真湊一起了,那可真的大災難。”


    陳乃夫對此不置可否,奶小生無所謂的聳肩瞥了一下嘴,季涼城衝奶小生眼神示意了一下,奶小生就對光頭招了招手,兩人便起身朝外走了。


    走出許韓家的院子,奶小生和光頭站在門口等了一會兒,這才朝另一邊走,兩人邊走邊交談著。


    “光頭,這人到底誰啊?”奶小生好奇的看著光頭問。


    “陳乃夫。陳意的兒子。”光頭麵無表情的迴答。


    “陳意的兒子?”奶小生陰陽怪氣的嗬笑一聲,“要不說基因強大呢,冷不丁我還以為是那位呢。”


    “這事沒確定之前還是把你的嘴閉緊了,不然有你好果子吃。”光頭警告性的看了一眼奶小生,加快了步子往前。奶小生見狀無奈的笑笑跟了上去。


    陳乃夫看著緊閉的門口半晌,隨後問:“這倆人是誰?之前沒見過。”


    “突然冒出來的,許韓手底下的人,別說你,我都沒見過。”季涼城無所謂的送了一下肩,站起身來往樓上走,“許韓做事,越來越讓人看不明白了。”


    “蹬、蹬、蹬。”季涼城上樓梯節奏很慢,腳步踏的很有力,他突然停在樓梯半中央,頭也不迴道:“先休息吧,接下來有一場硬仗要打。既然來了,就別走了。”


    陳乃夫聽著季涼城上樓梯的腳步聲直接身體一橫,就躺在沙發上雙手環胸就閉上了眼睛,淺淺入眠。


    季涼城和陳乃夫這一覺睡了一天一夜,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外麵天已經黑了,屋裏沒開燈,饑腸轆轆的兩人睡眼朦朧的在樓梯口撞了個滿懷。


    “這他媽誰呀!”季涼城捂著額頭沒好氣的吼了一聲,陳乃夫忍著額頭的痛冷眼看著黑暗中的季涼城冷聲問:“你罵誰呢?”


    季涼城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在許韓家裏,而且這個家裏還多了一個陳乃夫這個脾氣陰晴不定的狠人。保持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立馬道:“睡懵了,口誤,口誤。”


    “有吃的嗎?”陳乃夫不和他計較,聲音依舊很沉帶著一些沙啞。


    “不知道。”季涼城一邊搖頭,一邊摸到牆邊去找電燈開關,摸索按了開關,客廳大亮兩人同時用手擋了一下眼睛。


    陳乃夫看著季涼城一邊朝冰箱那邊走,聽見他一邊說:“許爺爺不在家,估計沒什麽吃的。”等到他打開冰箱之後,看著空空如也的冰箱繼續道:“果不其然,冰渣子都沒有。”


    “出去吃點兒?”陳乃夫試探性的問。


    “去。等我洗個臉。”


    十分鍾後兩人收拾好出院門的時候就看見了門外不遠處有一個人,那人帶著黑色的漁夫帽,身穿米色吊帶和淺藍色牛仔熱褲,腳踩花色的帆布鞋正東張西望倒退著靠近他們。


    陳乃夫看和那人有些警惕,倒是季涼城一臉頭疼的別了一下臉,隨後不耐煩的喊了一聲:“江微星。”


    江微星聽見有人喊她,驚喜的迴身,看見季涼城的時候直接就朝他飛奔過來,整個人跳起來就掛到了季涼城身上,季涼城怕她摔著立馬用手托著她。


    “你怎麽來了?”季涼城看著近在咫尺笑靨如花的臉問。


    江微星聞言笑著的臉僵下來,從季涼城身上跳下來一臉疑惑的看著季涼城問:“不是你派人接我來的?”


    “我派人接你?”季涼城擰眉問,“我沒有派人!”


    “不是?”江微星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想起了來的路上的幾次驚險細思極恐,睜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著季涼城動了動嘴皮子半天沒說一句話。


    “走吧,先去吃飯。再詳細說一下你怎麽來這兒的。”季涼城也察覺到了事情不簡單,便推著江微星往前走。


    吃飯的時候江微星把自己是怎麽來的告訴了季涼城。她應老師的召喚去學校辦了點事兒,從學校出來的時候就碰上了三個人,說是季涼城在臨江縣要接她過去。


    並不是因為她不警惕,而是其中兩個人她認識,之前偶然間看見過季涼城和其中兩個人談過一次很久的話。季涼城這個人雖說特別識時務,也不會見人就是好臉色。


    除非對方是他的心腹,或者兄弟,又或者是盟友。


    這也就是江微星為什麽選擇沒有通知季涼城就跟別人來了臨江縣的原因。還有一個最重要的問題就是,她和家裏吵了架,沒地方可去。


    從飯店出來季涼城問江微星,“你說三個人,還有一個人是誰?”


    “薑妍。”江微星脫口而出,說完才發覺不應該說薑妍,立馬別過臉去一臉苦相,心裏哭爹爹的喊:“完了完了,要死人了。”


    “嘭!”


    響徹夜空的一陣響聲讓三個人同時豎起了耳朵,熟悉這個聲音的季涼城和陳乃夫均是一臉凝重的對視一眼,江微星心裏咯噔一下也猜測到了這是什麽原因。


    “嘭!”


    三人還沒來得及說話,又聽見一聲響。緊接著又是三聲響,讓季涼城和陳乃夫大唿一聲:“不好,出事了。”


    此時奶小生和光頭著急忙慌的跑過來,兩人均是一臉凝重。奶小生見到季涼城便著急忙慌喊了一聲:“季哥,派出所出事了。”


    “出什麽事情了?”季涼城揪住奶小生的衣領沉聲問,“我不是讓你們看著嗎?許韓出事了,你們倆就自裁吧。”說完把奶小生猛然推開。


    奶小生踉蹌後退好幾步,著急的眸光裏染上了慍怒之色。他們隻是暫時聽命於季涼城,並不是他手底下的人。


    光頭見奶小生不高興了,抬手攔了奶小生一下,看著季涼城麵無表情沉聲道:“韓哥逃了,派出所那邊說他逃獄拒捕,抓不到人就立即擊斃。”


    “不是說涉嫌?怎麽就成了拘捕?”陳乃夫也意識到了不對勁,連忙問。


    “因為,張凱傑和楊潔白喬裝去過派出所了。”奶小生沒好氣的開口。


    “張凱傑沒死?”季涼城擰眉,臉上全是沉重。


    “死的那個已經火化了,照我們拿到的消息,那個人應該是別人安排的棋子,他是張凱傑的親弟弟。”光頭繼續陳述。


    季涼城拿出手機打了電話,派出了自己帶來的人出去找許韓,也調動了凱撒的人,奶小生和光頭自然也是聽季涼城差遣,畢竟他們都有共同的目的,希望許韓平安無事。


    陳乃夫被濮陽的警方召喚,讓他配合找到楊潔白,於是並沒有和季涼城他們一起尋找許韓的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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