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她和許韓站在三層樓頂看張凱傑身體上的蛆蟲是毫無規則的,可是隻要仔細觀察,就能發現張凱傑身上的傷口,有一個不是很明顯的箭頭朝向。


    薑妍不知道許韓有沒有看出來,但是她平日裏觀察比較細致,對各類傷口又有研究,曾經機緣巧合兼職過法醫的助手,對傷口有一定的敏感,所以那個箭頭,她在第一時間就發現了。


    那麽,標記是兇手留下的?還是張凱傑自己弄出來的?


    “能告訴我,張凱傑是怎麽死的嗎?”花虎的老板打斷薑妍的思緒,語氣友好的問出聲。


    “不知道。”薑妍坦然的迴。


    “不知道?”花虎驚訝出聲,隨後笑的有些諷刺,語氣不善道:“如果不是你算計他和陳彪正麵起衝突,他怎麽會遇上那幫人。”


    “哦?”薑妍放下雙手,看著花虎問:“是嗎?你憑什麽說是我算計了張凱傑?”


    “除了你,還有誰?張凱傑隻對你沒有用處。”花虎情緒有些激動,刻意壓製了憤怒的語氣。


    “看來,張凱傑對你們有用。難道說,他手裏有你們想要的東西?”說著薑妍頓了一會兒,如果說是他們想要的,沒必要知道張凱傑怎麽死的,除非......


    想到這裏,薑妍了然勾唇,繼續道:“張凱傑手裏,有你老板的把柄,對麽?”


    “哼哼哼,嗬。”花虎的老板悶笑,頓了好半天才笑道:“小姑娘太聰明了,不好,容易招惹禍患。”


    “今年二十有二,不是小姑娘了。”薑妍也笑著迴,“比起來陳阿姨,我確實聰明的有些過了。”


    薑妍說這話的時候,看見麵前男人的尖頭皮鞋微微挪動了一些角度,這說明他知道自己口中的陳阿姨是誰。


    既然花虎能知道她算計了張凱傑,自然她的信息也是摸得八九不離十,這些消息他勢必會如實告訴他的老板。


    所以,自己賭對了。麵前的這個男人和陳意認識。


    如今,陳意已經死了,那麽麵前的這個男人勢必會有所動作。畢竟陳意也算得上整個網的關鍵。


    “論年紀心智,她確實遙遙領先。比謀略和膽識,她確實不如你。”花虎老板的坦然讓薑妍有些詫異。


    她本以為這個男人會避而不談,或者問她陳阿姨是誰,沒想到就這麽坦然的承認了,倒讓她不知道該如何接話。


    “你陳阿姨怎麽死的?”花虎的老板又問,他調整了一個姿勢,先前的端正坐,變成了舒適的倚靠著椅背,甚至搭起了二郎腿。


    “不知道。”薑妍順嘴迴答,卻惹來了花虎的不滿。


    “不可能。”花虎憤怒出聲,往前衝到薑妍麵前,咬牙切齒的壓低聲音開口,“你不要得寸進尺,真以為我不敢動你嗎?”


    “哼”薑妍冷哼一聲,毫不畏懼的看著黑暗中的人,堅定道:“你還真不敢。畢竟,我可是陳乃夫護著的人。”


    “你!”花虎被氣得說不出來話,薑妍知道自己那荒謬的猜測得到了證實。


    “花虎,你衝動了。”花虎老板雲淡風輕的責怪讓花虎不甘心的迴退到原來的地方,黑暗中一雙犀利的眸子死死的盯著薑妍。


    見著花虎和他老板的反應,薑妍知道自己的另一個猜測也得到了證實。此刻,她心跳速度加快,不知道自己的現在的處境算不算羊入虎口。


    “小姑娘,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可好?”花虎老板站起身來,他身後的人立馬遞上來一根手杖,他接過放在身前雙手覆在手杖頂支撐著身體。


    薑妍看著他手杖放的位置,再看他站著的姿態,於是斷定他有腿疾,不由得對這個人好奇起來。


    “禮尚往來?”薑妍反問。


    男人低笑半天點了點頭,抬起右手勾了勾,花虎就轉身走到角落,不過兩分鍾又折了迴來,把手裏的東西遞給他的老板。


    薑妍看著男人低頭盯著手裏的東西半晌,這才抬起頭來看著自己,然後把手裏的東西遞過來。


    “這是什麽?”薑妍心裏咯噔一下,麵上卻是雲淡風輕挑眉問了一句,垂在身側的手蜷了蜷,雙腳微動。


    “讓你夜不能寐,費心費力找的東西。”男人無所謂的說著話,將手裏的東西隨意一拋,薑妍伸手接住。


    她在黑暗中反複打量自己的手裏的東西,沒想到自己費心費力找的東西會在這個人的手裏。


    那麽,之前那些她得到的線索,或者說給她提供線索的人難道都是忽悠她的?還是說,這個東西隻是碰巧被眼前的人拿到了。


    不管是哪一種,薑妍都感到了驚天陰謀的恐懼感,這說明他們所有人都是在別人的棋盤上做了局中局。


    他們互相算計,自相殘殺,最後的贏家隻會是那個觀棋不語的人。


    “我怎麽知道,這東西是不是真的。”薑妍看著黑暗中的人,問。


    “古依最會過河拆橋了,她除了威脅你,還落井下石……”


    “你想知道什麽?”薑妍打斷男人的話,語氣不太好的問出聲。他既然能說出來古依這個名字,說明他看過自己手裏的東西。


    而且,這個東西,確實也是她一直在找的光盤。


    “林霽原是不是也來了臨江縣?”男人歪著頭問。


    “是。”薑妍點頭答。


    “許昌柏也迴來了?”男人稍稍提高了一些音調。


    “對。”


    “許昌柏手裏的硬盤,是不是在他兒子許韓的手裏?”


    “沒錯。”薑妍如實迴答。


    “君韓是誰?”男人的這個問題讓薑妍差異的挑了眉,她還真不知道君韓是誰。


    “不知道。”薑妍如實迴答。


    “最近道上新冒出來一個人,叫林薑。最擅長坑人越貨,陽奉陰違。沒人知道林薑是男是女……”


    “您的人都查不到,您怎麽覺得我會知道?”薑妍冷哼一聲反問。


    “黎城地下公認的毒蜘蛛,你織的網遍布全國各個角落,還有你這個情報王不知道的消息?你騙誰呢?”花虎沉不住氣衝薑妍小聲不滿的嚷嚷。


    薑妍懶得和花虎計較,語氣沉了沉,道:“愛信不信。”說著在心裏默默記下了林薑這個名字。


    男人後來問的話,薑妍挑著能說的都說了,不能說的,一個字也沒透漏。至於她是怎麽離開那裏的,她也沒有想明白。


    甚至等她再次醒來的時候,是一個陌生的地方,等她猛然坐起來身子左右看了看才發現床頭放著昨天她拿到的光盤盒。


    隻是,光盤怎麽來的,她一點也想不起來了。


    “薑女王,你醒了啊?餓了吧,起來吃飯了。”


    香檳色的簾子被拉開,突如其來的強光讓薑妍眯了眼睛,她抬手擋了一下光,好半天才適應去看說話的人。


    “祁君?”薑妍疑惑的看著笑靨如花的祁君,試探性喊了她的名字。


    祁君疑惑的看著薑妍,伸手在薑妍麵前晃了晃,“薑女王,你不認識我了?”


    她說著見薑妍一臉茫然的女王嘀咕了一句:“難道昨天給腦子摔壞了?”


    “這是你家嗎?我怎麽會在你家?”薑妍冷不丁問出聲。


    “昨天我和祁睿路過清水河大橋,看見你暈倒在橋上,所以就給你帶迴來了。”祁君解釋。


    薑妍疑惑的起床,站起身來雙手搭在肩膀上動了動脖子,感覺脖子很疼,像是被人打了一擊悶棍。


    “祁君,你怎麽不送我去醫院?”薑妍側臉,目光斜視一眼祁君,問了一句,又把目光投向窗邊的書桌上。


    “昨天我們發現你的時候,有人也在找你。祁睿還和別人動了手,這才把你帶迴來的。”


    薑妍沒再多問找她的人是誰,畢竟連她自己也不知道,此時此刻他到底被多少人盯著。除了陳覺陳彪,還有林霽原和肖梨。


    “古依。”薑妍在心裏小聲,然後長長的舒了一口氣,祁君在一旁看著薑妍一臉愁容也跟著歎了一口氣。


    對於薑妍的事情她一箱不多問,因為她很清楚就算問了,薑妍也是什麽都不會同她說的,反而會讓薑妍對她起疑心。


    況且,從濮陽迴來之前她答應過許韓,以後有關於許韓和薑妍的事情她都不再過問,也不再插手。


    “吃飯了,祁君。”祁睿在客廳喊了一聲,祁君連忙應答,然後笑著招唿薑妍出去洗臉,然後倆人一起到客廳坐在了餐桌旁。


    薑妍沒看見祁君的父母便問:“不等你父母嗎?”


    “不用。”迴答的是祁睿,他一邊給薑妍盛飯,一邊迴:“我爸媽今天有事,中午不迴來吃。”


    薑妍伸手接過祁睿遞過來的飯,點了一下頭,衝祁睿說了一聲謝謝。


    吃飯席間,祁君和薑妍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薑妍不動聲色觀察祁睿,他則是埋頭吃飯,既不搭腔也不聽她們說了什麽,一臉的漠然。


    飯後,祁睿主動去洗碗,祁君和薑妍就在客廳小坐閑聊起來。聽著她們的閑聊,正在洗碗的祁睿幾次都露出了嘲諷的笑容。


    洗好碗從廚房出來,祁睿帶著侵略性的眸子去看薑妍的時候,薑妍也正好帶著探究的眼神看著她。


    兩人視線相撞不過半分鍾又旁若無人的移開,仿佛剛才的對視並不存在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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