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韓雖然也不讚同這位粉絲的做法,可好歹人家是為了他們才有了輕生的念頭,他不能坐視不理。


    秦燃像是知道他的想法一般,給他發過來一個手機號,備注是:那個輕生的女孩。


    許韓毫不猶豫就把電話打了過去,直播裏她拿著手機看著來電顯示不敢去接,她不知道會是誰打過來的。


    她更害怕自己被人人肉,那些鍵盤俠和黑粉打電話過來催促她趕緊死,那樣她真的會立刻去死。


    許韓目光盯著那個直播一眼不眨,隻希望她在自殺之前接電話。薑妍看著屏幕中猶豫的人,幹脆利落在評論裏刷屏。


    “許韓給你打的電話,你趕緊接電話!就算要死,接完電話再死!”


    這個評論薑妍一直複製粘貼刷屏,圍在那個輕生女孩身邊的人看見評論不停的催促她接電話。


    “許韓給你打的,你接電話。”


    “萬一是黑粉怎麽辦?”她哭著問。


    “你開免提,如果是黑粉,我們幫你罵迴去。”


    周圍一直在阻止她輕生的粉絲建議,她們磨破了嘴皮子也沒讓她放棄輕生的念頭,這是唯一能救她的機會。


    她遲疑了半天才接通電話開了免提。


    許韓聽見電話接通鬆了一口氣,語氣是她們熟悉的性感慵懶,“喂,我是許韓。”


    這聲音一出,不光是那個輕生的女孩,現場很多粉絲瞬間都奔潰了,爭先恐後的開始嚎啕大哭,仿佛她們的堅持找到了主心骨一般。


    那種快要撐不下去的恐慌感和無力感在最關鍵的時候得到了救贖,讓她們鬆了一口氣的同時也再也無法堅強了。


    “別哭,我和林席會心疼的。”許韓又勸慰一聲。


    說實話在這種時候能的這些粉絲真心相隨,心裏是感動的,慶幸的。


    她們在保護他和林席,他們也必須保護好她們。


    “許韓,你們不是他們說的那種人對不對?”“許韓,林席沒有殺人對不對?”“許韓,隻要你說,我們就信。”


    粉絲們爭先恐後的哭著詢問。


    “我們不是,謝謝你們的信任。林席也沒有殺人,你們要相信他,他隻是配合調查去了。”


    “還有,活著很美好,別輕易放棄。”許韓的聲音很輕,帶著一點點霸道的關心,“乖,你們聽話,好好生活。”


    “這段時間,你們別聽,別看,也別迴應那些謾罵和謠言。耐心等著我們,會給你們一個交代的。”


    “還有,你們沒有喜歡錯人。”許韓聲音裏透著愉悅,看著那個輕生的粉絲被人從邊緣拉迴來鬆了一大口氣,“好了,我要掛了。”


    許韓掛斷電話之後將手機扔到床上,薑妍看著直播中零零散散離開現場的人退了出來,鎖了屏和許韓並排站在窗戶前。


    “我以為對於這種人,你會置之不理?”薑妍語氣複雜,還帶著歎息。


    “我背負不了別人為我而死的愧疚。”許韓聲音沙啞。


    “那你就忍心傷害祁君?說起來,她才是最無辜的那個。”


    薑妍說著偏頭看著許韓,目光堅定道:“你都能勸別人好好活著,為什麽到了你自己這兒,就不當迴事呢?”


    許韓不想和薑妍討論這個問題,薑妍也不再追問。她看不懂許韓的所作所為,正如許韓也不知道她的難處和堅持一樣。


    這件事情發生如天雷滾滾一般席卷了整個華夏,秦家人到現在也沒有打電話過來詢問想來是秦燃廢了口舌。


    白墨沒有打電話隻有一種情況就是,有了緊急任務他提前銷假迴部隊了。


    而當晚執行完任務迴到部隊的途中白墨就知道了這個消息,還是祿存打電話和他說的。


    祿存一接通電話就打趣道:“白墨,你讓查的這個人是個好苗子啊,和我們家老大當年有一拚,那股子闖勁和心狠手辣連我都佩服。”


    “說重點,我要交手機了。”白墨沒好氣的迴話。


    “他的事兒太多了,長話短說也得花半小時,我已經整理成資料讓淩老大帶給你了。誒,有機會一定要介紹他給我認識啊。”


    白墨掛了祿存電話之後就交了手機,到了部隊的時候上官夙淩等在入口處,見到他就把手裏的文件袋遞給了他。


    白墨接過點頭道了謝要走的時候,上官夙淩叫住了他,“白墨,我希望你能記住你的身份,什麽事能做什麽不能做……”


    “首長,我明白!”白墨立正,挺直了背脊朝他敬了一個禮,朗聲迴答。


    上官夙淩點頭之後白墨才迴了自己的宿舍,把手裏的資料如數看完之後就燒毀了,半點沒留下。


    許韓接到白墨的電話的時候,酒店房間裏出現了一個不速之客,薑妍正和他爭鋒相對。


    白墨半點沒掩飾自己的怒氣,衝許韓暴吼出聲,“許韓,你特麽知不知道你是在斷自己的後路!”


    “知道。”許韓平和的應對。


    “知道你還這麽幹!你特麽活夠了是不是?奶奶死了,你怎麽沒和我說?還有,你現在必須馬上停手,不能再繼續了!”


    “停不了。”許韓不怕死的迴了一句。


    “我……”白墨低吼兩聲,“我要不是在部隊,我非得親自送你去見閻王,省得你作死還拖家帶口的!”


    “我有分寸。”許韓應聲,“白墨,幫我個忙吧。”


    “什麽?”


    “找到我爸,安全帶他迴家。他的事情我查清楚了,他沒有犯法,他之所以畏罪潛逃是因為去做臥底了。”


    “這消息可靠嗎?”


    “不出意外的話,一個月以後季涼城會找你,給你一些東西,到時候你看了就明白了。”


    白墨總感覺許韓是在交代後事一般,“許韓,你是不是沒給自己留後路?”


    他見許韓半晌不答話,加重了語氣,“你迴答我,是不是沒給自己留後路?!”


    “我有點事兒,先掛了。”許韓幹脆利落的掛了電話,看著窗外的光怪陸離的高樓長唿了一口氣。


    阿傑和薑妍麵對麵而站,兩人麵色均是鐵青,眸光犀利的盯著對方,劍撥弩張的氣氛縈繞了整個房間。


    許韓迴身先坐到沙發上,悠哉的給自己倒了一杯茶輕啜了一口,語氣悠閑散漫。


    “都坐下來吧,反正一個跑不了,一個也動不了手,倒不如坐下來心平氣和聊聊。”


    陳乃夫先一步走過去拉了一把椅子坐下,伸手拿了桌上一罐啤酒拉開拉環,一口氣喝了個痛快。


    阿傑盯著薑妍,見她沒有動作隻能先一步過去拉了一把椅子到角落坐下來。


    見狀薑妍不耐煩的翻了個白眼,走到許韓身邊坐下,脫了鞋整個人窩進沙發裏,警惕的看著阿傑。


    許韓隔空扔給了阿傑一罐啤酒,阿傑伸手接過依舊沉著一張臉拉開拉環,仰頭喝了一大口才稍稍平息自己的怒氣。


    “你現在還認為張欣的死和我有關嗎?”許韓悠閑的靠坐著,目光不離阿傑憤恨的臉。


    “難道和你無關嗎?”阿傑麵色猙獰,目光滿是仇恨。


    “你憑什麽認為張欣是因為我死的?就因為我拒絕了她?”


    許韓輕笑,“你妹妹什麽性格,你應該比我了解,她會因為表白被拒絕就自殺?”


    “你什麽意思?”阿傑眯著眼睛懷疑的看著許韓,“你還在推脫!”


    “如果我要推脫,我會像當年一樣,直接玩點手段送你去坐牢,省事兒。”許韓依舊平靜,嘴角帶著淺笑。


    “要我說,陳乃夫不應該把他帶這兒來,直接讓他在濮陽蹦躂和陳彪糾纏,兩人一塊兒進去吃一輩子牢飯!”


    薑妍說著狠狠的剜了沉默不語的陳乃夫一眼,一想到剛才阿傑一進來直接一巴掌甩在她臉上,她就覺得憋屈又窩囊。


    她此刻特別後悔還給阿傑那一巴掌和那一窩腳,沒給陳乃夫也來個套餐贈送。


    阿傑聽見薑妍的話猛地站起身來,往前走了兩步被陳乃夫嗬斥住了,他不甘心的退迴去坐好。


    “你為什麽像發瘋了一樣找楊潔白的下落?”許韓詢問,見阿傑臉上閃過一絲不自在,篤定道:“為了韓瑤?對嗎?”


    阿傑猙獰的臉上夾雜震驚,沒有立馬答話,視線卻是不離許韓的臉,這張臉和韓瑤可真像!


    “韓瑤到底怎麽死的?”許韓又問,這一次語氣重了些,臉色沉了些。


    “我憑什麽告訴你!”阿傑冷笑,“你自斷一手還了我妹妹的命,我就告訴你,這買賣不虧!”


    “哼!”許韓哼笑,臉色不耐煩起來,眼底卻滿是不屑和失望,韓瑤當初怎麽就看上了這麽個莽夫。


    “你妹妹是被楊潔白逼死的。”薑妍忍不住了開口嗤笑。


    她真的是受不了阿傑這種莽夫行為了,自以為是就算了,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不然陳彪也不會到現在還活的逍遙自在,半點沒有危機感。


    “說清楚!”阿傑看著薑妍威脅道。


    薑妍翻了個白眼,見阿傑一副她不說誓不罷休的模樣站起身來,迴到自己房間拿了一個錄音筆出來。


    她重新窩迴沙發裏將錄音筆隔空扔給阿傑,“自己聽聽,一遍不清楚就聽兩遍,沒人耐煩給你解釋!”


    阿傑接住空中落下的錄音筆,將信將疑的按了開關。


    裏麵的內容正是那日在城中村薑妍租的那個房子裏,楊潔白說的話,也是張欣死亡的經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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