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許韓站在樓梯口,前後均是外人,樓梯轉角也上來了兩個人,和他前後的人呈三角之勢將他圍在了中間。


    “不知道!”許韓看著那個男人冷聲迴答,麵色沉靜。


    “那你知不知道他手裏的硬盤在哪裏?”那人男人依舊一臉笑意,好脾氣的問。


    “許昌柏已經近十年不在臨江縣了,他的東西怎麽會在我家裏!”許韓看著那個男人,毫不客氣的迴。


    隻見那個男人招了招手,許韓就看見有兩個男人拖著昏迷不醒的許奶奶從主臥出來。許奶奶頭發淩亂,臉色蒼白,被兩個男人拖著像極了一個犯人一般。


    “放開我奶奶!”許韓眼眸瞬間狠厲,雙拳緊握泛起青筋,咬牙切齒的開口。


    見他們都無動於衷,許韓往前跨步的時候離他最近的兩個男人上前想要教訓他,他從腰間拔出藏著的匕首脫了刀鞘抬手一橫,就劃破了其中一個人的眼睛。


    “啊!”那人痛苦的嚎叫一聲抱著自己血流入注的人跪在了地上。


    另一個見狀握拳就朝他砸過來,他眼疾手快的偏頭躲過,抬手一刀拉在那人的手腕處,順勢繞到那人的後麵扣住他的脖子匕首就橫到了他的脖子上。


    “我再說一次,放開我奶奶!”許韓迫使那人轉身麵對那個頭發花白的男人,匕首輕輕一拉,他挾持的男人脖子上就開了一道口子。


    那個頭發花白的男人不見半點慌張,拿著全家福指了指許韓的手,“你盡管殺了他,看我會不會皺一下眉頭。”


    許韓神色一凝,看見他開始打量著手裏的全家福,聽見他繼續道:“這一家人笑的可真開心。我就說你怎麽長得這麽帥,原來是隨了容顏。”


    “啊”悶哼聲響起,許韓一刀紮進了他挾持的那個人的肩膀,緊接著給了他脖子上一記手刀將他直接打暈了。隨後將手裏的匕首掉了個頭,衝那個頭發花白的男人就擲了過去。


    他手裏的匕首沒有落到那個頭發花白的男人身上,而是落到了許奶奶身上。那個頭發花白的男人明明可以躲開的,卻偏偏仍由他的人將許奶奶推到他麵前。


    “你們這幫畜生!!”許韓突然瞳孔放大,雙目瞬間猩紅,麵色猙獰聲嘶力竭的嘶吼一聲,“我要殺了你們!!”


    看著許奶奶心口瞬間被鮮血染紅了一片,許韓剛動了一步便不敢動了,因為那個頭發花白的男人笑著和他說:“你說我要是把這匕首拔了,你奶奶會不會因為失血過多,死的更快呢?”


    許韓咬緊了後槽牙,渾身顫抖的厲害,眼淚順著他的臉頰往下。在那個花白頭發的男人以為他會繼續衝動的時候,隻聽見‘嘭’的一聲響。


    許韓直愣愣的跪下,看著那個頭發花白的男人冷聲祈求:“我求你,立馬送我奶奶去醫院。”


    “行啊,你給我磕三個頭,我就立馬讓人送你奶奶去醫院,記住,要響。”花白頭發的男人一臉得意的笑,看著許韓冷硬的臉和通紅的眼眶,繼續道:“怎麽,不願意?”


    “嘭!”


    “嘭!”


    “嘭!”


    這三個響頭可謂真響,在場的人都感覺到了地板的震動,許韓的頭紮了一塊小的碎玻璃片,殷紅的鮮血順著他的鼻梁就往下流進了嘴裏。


    他隱忍著狂躁和怒火,壓低了聲音加重了語氣道:“送我奶奶去醫院!”


    “哦。”那個頭發花白的男人一臉惋惜,看著許韓歎惋道:“我忘了告訴你了,你奶奶早在我的人衝進來砸了你家的時候,就突發心肌梗塞當場死亡了。”


    許韓的拳頭加大了力道,指甲嵌進了掌心的肉裏麵,抵在地板上看著那個男人陰狠的問:“你說什麽?!”


    “你不信?”花白頭發的男人挑眉,伸手拔了許奶奶心口的刀扔到了許韓麵前,“你看,你奶奶早就斷氣了。”


    抓著許奶奶的兩個男人手一鬆,‘咚!’的一聲響,許奶奶整個身子就倒在了地板上,嘴唇早已經泛白,裸露的皮膚全是死人的慘白,毫無血色。


    就和當初韓容顏一般,那是獨屬於死人的屍白色。


    許韓突然悶笑兩聲,伸手拿起匕首慢慢站起身來,視線落到許奶奶的臉上。看著她那安詳的麵容想起來前天許奶奶還笑著問他喜歡的姑娘是誰。


    許奶奶和他相處的點點滴滴湧入他的腦海,他握著匕首的手用力了,踩著麵前的碎玻璃往前。許韓每走一步,給人的感覺就像是通往地獄一般,又穩又慢,不求迴路。


    玻璃的吱嘎生像極了寂靜夜裏的磨牙聲,陰深又讓人毛骨悚然,讓人聽了平白的冒了一身冷汗。尤其是許韓一雙眼睛裏透著獰笑,嘴角帶著陰狠的弧度讓人看著就覺得後背發涼。


    花白頭發的男人被許韓身上散發出的死亡氣息震懾住了,不由得後退了兩步,眯著眼睛死死的盯著許韓蹲在許奶奶麵前,查探她的鼻息和脈搏。


    “小子,你敢殺人嗎?”花白頭發的男人衝許韓譏誚一句,說完就見許韓嘴角的笑意加深,猛地站起身抬腳就朝他踢過來,他後退一大步連忙招手讓其他人攔住許韓。


    他近身的人都是雇傭兵,可不像剛才那兩個廢物那樣好打發,他到是想看看許昌柏的兒子到底有多能耐。


    等到那些雇傭兵和許韓交手之後,他踱步進了主臥坐到了床上,看著手裏的全家福照片,拇指慢慢撫上去停留在韓容顏的臉上。


    聽著外麵激烈的打鬥聲和悶哼聲傳來,他嘴角輕勾自言自語道:“容顏,你看見了嗎?許昌柏鬥不過我,他的兒子也鬥不過我。你會不會後悔,當初選擇了許昌柏沒有選擇我?”


    “老板,有人報警了。那小子出手特別狠,又會纏人,再這麽打下去我們就走不了了。”有人進來小聲匯報。


    花白頭發的***起身,把手裏的全家福擺在了床頭櫃上,轉身便往外走。


    許韓和兩個雇傭兵在走廊上打的難舍難分。兩個雇傭兵什麽事情沒有,許韓的嘴角有一處淤青,身上的衣服破了好幾個口子。


    花白頭發的男人偏了一下頭,站在他身邊的那個雇傭兵男人立馬加入打鬥,三個人不過三分鍾就鉗製住了許韓。


    許韓被人壓在牆上動彈不了,隻能眼睜睜的看著花白頭發的男人步履從容的離開。


    “來日翻遍華夏,我一定要讓你生不如死!”許韓看著走下樓梯的男人猙獰著麵孔,咬牙切齒的低吼出聲。


    “小子,先讓你奶奶入土為安吧。如果你父親迴來,記得問問他,是否記得奪妻之恨!”


    家裏突然的外來者瞬間消散幹淨,許韓耳邊被‘奪妻之恨’四個字弄得頭皮發麻,心中無盡潮水蔓延,讓他唿吸困難起來。


    又是許昌柏的仇家尋仇!


    韓容顏是這麽死的!


    韓瑤是這麽死的!


    就連奶奶也是被許昌柏的仇人害死的!


    那種無盡的恐慌和孤獨感再一次爬滿許韓的全身,他艱難的爬到許奶奶的身邊,顫抖著雙手抱起許奶奶早已冰涼的身子,仰頭悲痛的大喊了一聲:“許昌柏!!我恨你!!”


    低頭看見許奶奶心口的一片猩紅,眼淚瞬間模糊了視線,他抱著許奶奶的屍體哭的隱忍又小聲,隻能埋在許奶奶的脖頸間一聲聲小聲哽咽的喊著:“奶奶。”


    等臨江縣的警察和許爺爺趕到的時候,許爺爺在警察的陪同下小心的走到二樓,剛到樓梯口就看見許韓抱著許奶奶,肩頭不停的聳動,卻沒聽見半點聲響。


    “韓韓。”蒼老的聲音顫顫巍巍的響起,許韓抬頭眼眶通紅的看著樓梯口的人,咧嘴一笑苦澀的開口道:“爺爺,奶奶沒了,我隻剩下你了。”


    許爺爺渾身一顫,看著許韓的可憐脆弱的模樣顫顫巍巍邁著步子走近許韓,伸手覆在許韓的頭頂輕輕的拍了拍,蒼老的聲音裏帶著沙啞道:“沒事啊,沒事,以後啊,我們爺倆過。”


    那些警察已經開始查看現場,拉起了警戒線。


    臨江縣的人就是如此冷漠,隔壁鄰居聽見動靜無人選擇報警。這些警察過來了,也無人上前安慰幾句,似乎覺得‘死人’這樣的事情見怪不怪了,無非是死法不同而已。


    許韓點了點頭,視線落到許奶奶臉上,伸手撫上許奶奶的臉,啞著聲音道:“奶奶說,過幾天可以讓我喜歡的人來家裏吃飯,她會做一大桌子好吃的。”


    許爺爺歎了一口氣,幹涉的眼眶逐漸濕潤。誰能想到他不過是出去下個棋迴來,陪著他邁過五十多個年頭的老伴就沒了呢?


    方才吃了晚飯出門的時候,許奶奶還在門口同他說:“你待會兒早點迴來,今天韓韓也從a市迴來。”


    那時候他心裏竊喜許奶奶關心他身體,記掛他的安危。還是如往常一樣轉身就走,伸手不停擺動,嘴上還是不耐煩說:“你這老婆子就是囉嗦,我就不早點迴來,待會讓韓韓去接我。”


    “奶奶說,等在家過了小年,姑姑們從a市迴來,她就叫上我和秦燃一起,陪她打麻將。”


    “奶奶還說,等我開學了,要跟著我去濮陽,看看我的大學是什麽樣子。”


    “她還說,她想要看看林席,看看那些我提起的朋友們是不是好孩子。”


    “可是,爺爺。”許韓伸手拉著許爺爺的衣擺輕輕搖了搖,聲音沙啞的問:“奶奶現在哪也去不了了,她再也不會罵我不懂事了,我再也喝不到她煮的薑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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