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前麵的薑妍和陸修頡顯然也聽見了,薑妍迴身看著空蕩蕩的走廊盡頭問:“剛才什麽聲響?”


    陳乃夫想起來五醫之前在門診樓臨時設立了一個病房做太平間,後來因為醫院擴建,太平間統一規劃,那個病房便沒再用了。


    上初中的時候,老聽見旁人說那間病房鬧鬼,住過那間病房的哪怕是個小感冒也莫名其妙的會死,後來因為人言可畏,醫院就空置了它。


    他和木寒煙初中的時候老是喜歡去那件病房門口轉悠,就為了看看別人眼中太平間裏的鬼魂。難道,現在那間病房又投入使用了?


    陳乃夫沒迴話,轉身朝一旁的安全通道那邊走過去,陸修頡和薑妍緊隨其後。


    465病房是設立在樓梯口的,當時在牆上開了個門又修葺了一間病房。這邊的安全通道因為二樓封了樓梯口,熟悉五醫的人都知道,以至於對五醫不熟的人根本不知道還有它的存在。


    陳乃夫剛想抬腳踢門的時候,陸修頡攔住了他:“你還有傷,我來!”


    “嘭——!”病房門被陸修頡大力踢開,門撞到牆上又反彈迴來,陸修頡看著快要關閉的門又補了一腳。


    陳乃夫伸手擋住了再次迴彈過來的門,先走了進去。


    先前被祁君踢了命根子的男人此時一臉猙獰忍著痛苦掐著祁君的脖子,陸修頡見狀大步過去一腳踢翻了那個男人,祁君被男人帶歪了身子,陸修頡眼疾手快的扶住她。


    “你沒事吧?他們虐待你了?”陸修頡扶著祁君站穩,關切的詢問,語氣有些急帶著壓抑的怒火。


    祁君不停的咳嗽,薑妍目光逡巡病房一周之後落到祁君的臉上,見到她臉上鮮紅的掌印冷聲問:“誰打你的?”


    阿傑的人看著進來的三人均是握緊了拳頭想要招唿他們,被阿傑嗬斥住了。阿傑看著薑妍和陸修頡,陰沉的臉上勾起嘲諷的笑容來。


    “你們倆這麽快就考慮好了?這麽迫不及待來找我。”阿傑說著偏頭去看祁君,見她臉上的錯愕,滿意之色漸濃繼續道:“要不是你們倆,今天林席和許韓也不會被陳彪的人算計了,我還真得好好感謝你們這兩個好夥伴,合作真是愉快。”


    陳乃夫聽見阿傑的話,冷眼看著薑妍和陸修頡問:“他這話什麽意思?你們倆和他狼狽為奸了?”


    “阿傑,人在做,天在看。那天的事情我可有錄音,你想他們都知道你的過去嗎?”薑妍沒有迴答陳乃夫的話,看著阿傑冷聲開口威脅。


    陸修頡看著祁君瞪大眼睛不可思議的看著他,心裏一慌,卻不知道如何開口去反駁阿傑的話,如果今天林席和許韓出事情了,還真是跟他有關。


    那個被他丟在抽屜裏麵的電話估計被打爆了。


    “祁君,我......”陸修頡開了口,卻不知道怎麽解釋,看著祁君眼神裏的質疑他突然心裏悶的很難受。


    陳乃夫因為沒有帶手機在身上,伸腿把門勾上,伸手撐在門上衝祁君招了一下手,冷淡的道:“把你手機借給我。”


    祁君方才聽了阿傑的話,對陸修頡和薑妍心裏有了隔閡,聽見陳乃夫的話忍者身體的痛快步走過去把自己的手機解鎖之後遞給陳乃夫。


    陳乃夫嫻熟的撥了一個電話號碼,那頭接通之後他便開口道:“許韓和林席出事了,叫上所有兄弟,來五十個守住五醫門診各個出口,剩下的去找許韓和林席。找到了,帶句話給他們,就說許韓的女人被人欺負了。五醫門診三層465病房。”


    陳乃夫掛了電話把手機遞給祁君,祁君接過。


    這似乎是她認識陳乃夫以來他說的最多的一句話,大部分時間陳乃夫的存在感都很低,讓人很容易忽視。


    陳乃夫冷眼看著薑妍指了指祁君道:“你送她去處理一下,買點藥。”


    薑妍冷著臉不耐的看了陳乃夫一眼,知道現在不是解釋的最好時機,況且她也犯不著和陳乃夫解釋什麽。


    祁君見陳乃夫拉開門讓開身,薑妍便拉著她胳膊往外走,等她倆走之後陳乃夫又把門關上了。


    “你覺得憑你一個病號,能攔得住我們?”阿傑挑眉看著陳乃夫身上的病號服問。


    陳乃夫麵無表情盯著阿傑,沒接話。許韓和林席手底下人效率有多高呢?那絕對是200碼車速再乘以光速,如果沒猜錯的話,他們的人已經守在醫院門口了。


    陳乃夫所說的五十個人剛剛守住門診樓各個出口,來往的人均均是好奇的打量,開始竊竊私語。


    那些人到了不過十分鍾便看見許韓和林席二人疾步匆匆從醫院門口過來,兩人均是一臉陰沉。


    林席的白色t恤上麵還沾了不少灰,頭發也是有些亂,看上去有點狼狽。許韓臉上有幾點血漬還沒來得及擦,黑色的寬鬆休閑褲膝蓋處被撕裂開來。


    “韓哥,林哥。”一個麵目清秀的男人看著許韓和林席走過來立馬打招唿。


    “人呢!”許韓腳步不停,隱忍著怒氣冷聲問。


    “三層465病房。”那男人跟著許韓往裏走,邊走邊答。


    林席快走兩步,伸手攔住跟上來的男人,偏了偏頭,挑眉冷哼:“你好好守在這裏,別跟上去。”


    許韓按了兩下電梯,等了兩秒,突然暴怒起來重重的踢了一腳電梯門,轉身朝樓梯那邊大步跑過去,林席立馬跟著跑過去。


    到了465病房門口,許韓抬腳不輕不重踢了一下門,門內的陳乃夫走遠了一些,接著許韓便踢門怒氣衝衝的進來,陰沉著臉掃了一眼病房內的人,目光落到完好無損的陸修頡身上。


    阿傑看著突然出現的許韓和林席,心裏咯噔一下,這兩人來的也太快了,難道陳彪的人都是廢物嗎?


    不光阿傑覺得不可思議,陸修頡也覺得不可思議。他隻知道林席和許韓喜歡和道上的人來往,但是卻不知道他們到底有多大的勢力,也不知道他們具體都做了些什麽事情。


    陳乃夫打完電話不過十分鍾,他們倆就出現了,如果沒猜錯的話,陳乃夫口中的五十個人也到位了,偏頭去看陳乃夫的反應,他神色如常,似乎一切都在意料之中。


    “人呢?”許韓雙目腥紅,咬牙切齒冷聲問,眸光犀利。


    “我讓薑妍帶她去看醫生了。”陳乃夫平淡的迴答。


    許韓聞言轉身便出去,林席看了一眼許韓的背影,慢悠悠的把門關上,隨即神色不明的看了陸修頡一眼,嘴角勾起譏誚,眼眸裏暗含著失望。


    許韓沒有理會身後關閉的門,熟門熟路找到急診科護士站,許韓找到祁君的時候,祁君正好拿著單子去取了外敷內服的藥迴來。


    她迴頭看見薑妍冷著一張臉,剛想問什麽就被旁邊突然出現的許韓抱了個滿懷,許韓雙手用了力祁君便悶哼了一聲,聞見熟悉的味道,她聲音軟軟的喊了一聲:“許韓。”


    似乎每次她縱使有再大的怨氣和不甘,隻要看見許韓便覺得心安,所有的委屈都可以不去計較,她很多時候也在心裏責怪自己在許韓麵前不爭氣,無法強硬起來和他吵架。


    許韓雙手鬆了一些力道,整張臉埋在她被散亂的長發覆蓋的頸窩,祁君感覺到脖頸間有溫熱的液體流淌,像是灼熱的硫酸觸碰到皮膚,灼熱異常。


    他,哭了。


    “對不起。”她聽見許韓沙啞的哽咽的聲音,莫名其妙的濕了眼眶,眼淚順著眼角便往下落,強忍著眼淚輕聲道:“許韓,我沒事,一點都不疼。”


    許韓抬起頭來,伸手撫上她被打的那邊臉,眼眶通紅,心疼在心裏泛濫成災,眼淚順著眼角緩緩淌下,終究還是沒護好她,難道他選擇和她在一起真的錯了嗎?


    祁君看見許韓被撕裂了一個大口子的褲子,膝蓋處還有紫紅色的淤青,再仰頭便看見許韓的眼淚,又看著他臉上沾上的已經幹涸的血漬,瞬間感覺特別心酸,眼淚止不住的蔓延了整張臉。


    她抬手拭去許韓臉上的淚和那些很礙眼的血漬,為了不讓他擔心努力笑的很是無所謂,輕聲道:“許韓,我真的不疼,你別這樣,我心疼。”


    “楊潔白說的對,總有我手伸不到的地方,總有我無法預料的意外。”許韓捧著她的臉,雙手拇指輕輕擦掉祁君的眼淚,低頭把額頭抵在祁君的額頭上,聲音很輕,帶著沙啞和愧疚,“小乖,要是我護不住你怎麽辦?就像我護不住韓瑤那樣。”


    許韓最後那句帶著韓瑤名字的話像是囈語,很輕,輕到祁君並沒有聽清他說了什麽。


    祁君很想知道許韓到底是什麽人,她很想知道許韓身上過去發生的事情,她也想知道韓瑤到底是誰,到底怎麽死的。


    她也想知道,阿傑口中她身上背了兩條人命的事情許韓知道不知道。


    可是聽見許韓說的話,聽見他言語間的愧疚和恐慌她突然很心疼他,盡管他瞞著她很多事情,她也可以不計較。她此刻無比的堅定,她隻想和許韓在一起,無論過去還是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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