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妍從酒吧出來,從口袋裏拿出一盒煙抽出來一支,打火機點煙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的手在輕微的發顫,她深吸了一口吐了一個煙圈偏頭就看見陸修頡站在她的身邊。


    她語氣鹹淡的問:“你怎麽也出來了?”


    陸修頡站在她身邊,垂眸淡淡的迴了一句,“出來透透氣。”薑妍吐出來的煙為被風一吹飄散在他麵前,他輕微的皺了一下眉,勸道:“少抽點煙,對肺不好。”


    薑妍聽見陸修頡的話輕笑一聲,微微仰頭努力把眼裏的酸澀逼迴去,深吸一口氣吐出來,道:“你是第一個勸我少抽點的人,謝謝。”


    “你怎麽突然就難受了?”陸修頡偏頭看著薑妍問,“好像從我認識你以來,你一直都這麽陰晴不定的,你的開心和難過似乎都沒什麽預兆。”


    薑妍又吸了一口煙,張開嘴慢慢的讓煙霧蔓延出來,伸手揮了揮,“你的難受都是有預兆的,祁君喜歡許韓,你不是早就看出來了嗎?”


    陸修頡苦笑了一下,沒接話。


    薑妍連著又吸了兩口煙,把煙蒂扔在腳下抬腳用力的把火星碾滅,偏頭看著陸修頡笑了一下,“對於不是自己的東西,不應該執著,不然隻會遍體鱗傷的笑看他人體麵又風光。”


    “這麽說起來,我們似乎最合適在一起,要不要試試?”陸修頡看薑妍心情好了不少,開起了玩笑來,這句話正好被出現在酒吧門口的林席聽見。


    林席的步子一頓,他看見薑妍衝著陸修頡點頭,剛要開口說話他便出聲打斷:“你倆聊起來沒完沒了了還,趕緊進去吧,該切蛋糕了。”說完這句話,他便聽見陸修頡衝薑妍說了一聲,走吧,進去。


    然後他看見薑妍衝陸修頡笑著點頭兩人轉身朝他走過來,他塞在褲子開口袋裏麵的手有些輕顫,他不明白自己為什麽有一種衝動的想要知道陸修頡和薑妍說了什麽。


    薑妍和陸修頡走近,看見林席神色有一些難看,便隨口問了一句:“你怎麽了?不舒服?臉色這麽難看。”


    林席也不知道自己莫名其妙的怒火是來自哪裏,聽見薑妍的問話無端的覺得不舒服,冷硬的丟下一句:“我好的很,你一天不詛咒我你就難受是嗎?”


    薑妍看見林席轉身大步進去酒吧疑惑地和陸修頡對視一眼,陸修頡也不明白林席怎麽突然就不高興了,衝薑妍搖了搖頭,兩人這才一起進去。


    等他倆進去,陳乃夫和木寒煙輪了班過來給祁君過生日,首次看見蛋糕上的字的人都會問一句許韓,這是什麽意思?生日快樂四個字呢?許韓都是淺笑著不接話。


    木寒煙和303寢室的人在蛋糕上麵插了蠟燭,點燃蠟燭之後一起給祁君唱了生日歌,然後催促著讓祁君許願,祁君看了一眼許韓,見他點頭這才閉上眼睛許了願,然後又拿起刀準備切蛋糕的時候被許韓搶過去了。


    其他人目不轉睛的盯著許韓,看著他把刀伸向蛋糕,切下了含有‘許君子’三個字那塊蛋糕用盤子裝好放在祁君麵前,然後把手裏的刀子遞給木寒煙,“你給他們分一下。”


    木寒煙接過刀子開始把蛋糕分成一塊一塊的用盤子裝好,然後招唿其他人拿蛋糕,祁君看著蛋糕被分的差不多了,又看著自己麵前的蛋糕突然偏頭看著許韓問:“你說要給我的生日禮物呢?就是這個嗎?”


    許韓見祁君撇嘴不高興的模樣,點了點頭,卻看見祁君瞪圓了眼睛賭氣的開口道:“我不要了,這蛋糕他們都有。”說著又去拉許韓的手,搖晃著討要禮物:“許韓,你為什麽要給我和她們一樣的,說好的生日禮物呢?”


    林席看著祁君撒嬌賣萌的樣子張大了嘴巴,心想,祁君肯定是喝醉了,不然她清醒的時候一定不會大庭廣眾之下撒嬌賣萌的,這軟糯的聲音簡直讓人雞皮疙瘩掉了一地。


    陳乃夫伸手碰了碰林席的胳膊,林席湊過去看陳乃夫手裏的手機,頓時滿眼冒光,小聲揶揄道:“沒想到你平時一聲不吭的跟個悶葫蘆一樣,原來也是個腹黑的,待會兒把這個視頻傳給我。”


    許韓讓祁君在卡座上坐好,然後衝她溫聲開口道:“好好坐著,吃蛋糕。我給你和別人不一樣的生日禮物。”


    祁君笑著點點頭,看著許韓站起身來走到了舞台上麵,他同旁邊的調音師和樂隊說了些什麽,人家就把主唱的位子讓出來了,他把吉他掛在身上從容的在高腳凳上坐下來,祁君聽見身邊的尖叫聲一浪高過一浪,心裏滿是歡喜。


    周邊有不少人不停的喊許韓的名字,不少人已經拿出手機打開手電筒開始左右搖晃。


    許韓坐在台上,刺眼的白光將他整個人照的特別的清晰,他勾唇一笑看著祁君的方向開口道:“《許君子》是我為你寫的歌,也是你十九歲生日禮物,你要好好聽。”


    祁君看著舞台上的許韓怎麽看都覺得他特別好看,滿心都是歡喜,聽見許韓說給她寫了歌,更是雀躍的抓著旁邊薑妍胳膊激動的喊道:“薑女王,許韓說他給我寫了歌。他說那是給我的生日禮物,和你們的蛋糕不一樣。”


    薑妍被祁君抓疼了,連忙去掰開祁君的手,祁君卻是抓的特別用力,她看著祁君興奮的模樣無奈的開口道:“我聽見了,你坐著好好聽歌,你再不鬆手,我的手要斷了。”


    祁君尷尬的收迴手,目光轉到舞台上的許韓身上,許韓衝旁邊的樂隊打了一個手勢,輕緩悅耳的音樂響起來,許韓也是撥動了吉他的弦。


    “兒時的初見,你站我對麵。狡黠的笑臉,晃了我的眼。三年的夢魘,自閉沉默又不言。再見你眉眼,你笑的依舊很甜。”


    許韓一開口,祁君便安安靜靜的不說話了,目光緊緊的盯著許韓,雙手交握在一起冒了汗,這是她第一次聽許韓唱歌,果然如郭真說得,他聲音溫潤又特別,性感又冷冽,唱起歌來好聽的能讓人耳朵懷孕。


    “堰塘的夏天,蟬鳴鳥叫縈繞在耳邊。你問起我的名,我想開口卻發現丟失了聲音。你說衣左耳右偏旁部首合起來那是你的姓,你說雲端高陽謙謙君子的君那是你的名。”


    “你說著上九天攬月,下五洋捉鱉的豪言壯語。你帶著我穿梭在堰塘的山林和清澈的河裏。一場突入其來的大雨,你濕了短衫舊鞋底,我卻失了心。”


    “你寄來的信件裏,記錄了你生活的點滴。短短不過兩年,從此杳無音信。我慌亂了神經,大街小巷去尋你。夜深了才發現我們不在同一個城市裏。”


    ......


    “老天爺似乎最愛跟我搶東西,他搶走了我身邊最愛我的人,又送你來拯救我靈魂。可他偏偏以捉弄我為趣,讓我想親近卻又不敢靠近你。可是長大後的你,隻當我是陌生人,我亂了心緒,苦笑我那麽多年的堅持。”


    “我說我無法安放十年的青春,朋友們問我是不是情深暗語許了素未謀麵的陌生人。我小心翼翼無端的不自信,他們若有似無的旁敲側擊,讓我隻敢裝模作樣掩飾自己最真實的情緒,偷偷看著你,偷偷保護你,悄悄放你進心裏。”


    ......


    “衣左耳右偏旁部首合起來它念祁,雲端高陽謙謙君子裏還有個君。我想正式和你介紹我自己,一往情深深幾許這句詞含有我的姓,齊楚燕韓趙魏秦裏麵的韓是我的名。我想把你的名字寫進我的戶口裏,從此相濡以沫白首不分離。”


    “我想問,你可願意~”


    舞台上的許韓唱完最後一句安靜的坐在那裏,祁君耳邊充斥著刺激她神經的尖叫聲,她卻絲毫不覺得難受,她感激舞台上那個渾身都散發著耀眼光芒的男生跟她表白了,她很慶幸那個華陽藝術大學所有女生趨之若鶩的風雲人物喜歡的人是她。


    祁君聽見許韓唱的最後一句緊張的神經都繃緊了,歌詞裏不但有許韓和她的名字,她還聽出來歌詞裏都是許韓滿滿的愛意,心酸和欣喜同時襲擊她的眼眶,她坐在台下又哭又笑。原來不是她一個人在堅持,原來許韓沒有不喜歡她,原來楊潔白都是騙她的。


    一段模糊的記憶突然闖進腦海,仔細想想便逐漸清晰。她還被寄養在堰塘外公家的時候,九歲那年碰見寨子裏多出來的小男孩,成天悶著不講話,她第一次看見那個小男孩的時候便上前去詢問了他的名字。


    “你叫什麽名字?他們都說你生病了,不會說話。”九歲的祁君歪著頭看著在院子裏坐著的小男孩問出了這句話。


    男孩的視線始終停留在遠處的藍天白雲上,對她的話置若罔聞。


    祁君蹲在男孩身邊,和他一起看天上遊走的白雲,過了好久才看著小男孩說:“我叫祁君。衣左耳右偏旁部首合起來是我的姓,謙謙君子的君是我的名字,你記住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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