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韓停住腳步,昨夜因為宿醉有沒有好好睡一覺,腦門疼的厲害,側頭看著祁君喋喋不休的嘴沒好氣的嗔怪道:“大清早你和尚念經啊?誰想報複你啊,你看著挺精明的,怎麽這麽就不開竅?”


    祁君看著許韓往華陽大學的方向走,泄了氣,垮下身子頹然的小聲嘟囔:“許韓到底幾個意思啊,大清早的,脾氣怎麽這麽不好。”


    “祁君。”身後傳來一道沉穩的嗓音,祁君迴頭就看見陸修頡背著清晨的還不算刺眼的太陽光走來,他身姿挺拔,步履閑庭,嘴唇緊抿,仿佛無論什麽時候陸修頡都是這般沉穩淡定的摸樣。


    陸修頡沒有林席的聒噪幽默,也沒有許韓的淡漠疏離,也不像陳乃夫那樣寡言少語,他總是給人一種安全感,就像祁君以往每一次落單,手機裏的滿格電量,看著就覺得很安心,盡管陸修頡不愛笑,那也比許韓脾氣好太多了。


    祁君看著陸修頡,一笑眼尾就拉長,她眨眼睛的時候像一隻狡猾的小狐狸,她笑著問:“學長,你迴寢室還是去實驗室?”


    陸修頡看見祁君的笑容嘴角也掛了淺笑,簡單迴道:“嗯,迴寢室。”


    “我也迴,順路,嘿嘿。”祁君笑著,等著陸修頡走上前來和她並排之後,這才轉身往前走,要過馬路的時候陸修頡看見祁君想要直接橫穿馬路,立馬拉住她的胳膊語氣有些強硬:“走天橋吧,安全一些。”


    祁君愣愣的看著空蕩蕩的馬路,人行道上就一兩個早餐攤位,這個點沒車子的啊,她自然的撥開陸修頡的手,看著陸修頡提議道:“學長,沒車,咱們可以直接過馬路,省時間。”


    陸修頡看著祁君沒心沒肺的模樣皺了眉,冷著臉重複一句:“走天橋。”


    祁君趁陸修頡不注意直接跑到了馬路對麵,迴頭笑著衝陸修頡喊:“學長,沒車子,趕緊的,你再囉嗦我就先走了。”


    陸修頡沉著臉看著祁君,她笑的很張揚很得意,似乎從他認識祁君以來,她一直都是這樣,所有情緒都表露在臉上,高興就笑,難過委屈就哭,憤怒就懟人,被人氣惱了就毫不留情的迴擊,一點也不世故。


    可也正是這樣,才是祁君的可愛之處,在這個繁雜煩擾的塵世久了,難免會變得麵目全非言不由衷,遇上祁君這樣直率坦蕩,善良樂觀,單純幹淨的人,很容易就想要親近她。


    祁君等得不耐煩了,衝陸修頡揮了揮手道:“學長,我先迴寢室了,你慢慢過天橋,拜拜。”祁君說完轉身大步跑進濮陽師範,轉眼就不見了蹤影。


    “陸修頡,你可千萬別喜歡她,不然兄弟沒得做。”


    陸修頡耳邊又響起昨晚那道似笑非笑促狹的聲音來,看著祁君的背影遲遲沒有挪動步子。


    祁君迴到寢室剛開了門喝了一口水,就看見祁睿給她打來電話,祁君興高采烈的接通電話,笑著問他:“喲,祁睿,難得啊,你還能主動給我打電話。”


    那頭祁睿聽見祁君嬉皮笑臉的聲音,自顧的翻了一個白眼,語氣悠然道:“要不是財務總管忙著洗衣服,我才不想給你打電話呢。”


    正在洗衣服的祁君媽媽衝祁睿催促,“你趕緊問問你姐,放假了怎麽沒有迴來,是不是出什麽事了。”


    祁君在電話這頭聽見母親的聲音,扯著嗓子迴了一句:“媽,我在學校這邊找了兼職,工資還不錯,我暑假就不迴家了。”


    祁睿被祁君的大嗓門衝擊的耳膜疼,直接開了免提,衝著母親道:“你們母女好好聊,我就不當你們的傳話筒了。”


    祁君媽媽在站起身來走到祁睿身邊,微微躬身耳朵貼近祁睿手裏的手機問:“君君啊,你做兼職小心被人騙啊,那個地方安全嗎。”


    祁君聽見媽媽關切的聲音,走到陽台上去笑著迴:“媽,挺好的,是我朋友介紹的,您放心吧,挺安全的。我做了這個月的兼職下學期的生活費就有了。”


    “好,那你自己注意安全啊,我們離得遠幫不上你什麽的。”祁君媽媽又囑咐一句,聽見祁君在電話那頭連聲答應,這才說:“那掛了啊,我要洗衣服了。”


    祁睿掛斷電話,衝一臉放鬆的母親調侃道:“我就說祁君發財去了,你偏不信還以為她出什麽事情了......。”祁睿的話被敲門聲打斷,祁君媽媽支使祁睿去開門。


    祁睿放下手機走過去開了門,見到門外站在的楊潔白當下收斂笑意,語氣平淡的問:“你怎麽來了?”


    “誰來了?”屋裏的母親邊洗衣服邊問祁睿。


    楊潔白拍了拍祁睿的手,示意他讓開,祁睿鬆了手讓開身看見楊潔白手裏拎著的水果往裏走,在心裏冷哼了一句:無事獻殷勤,又憋什麽壞呢。


    “阿姨,我尋思著今天沒事,就過來看看您,您在洗衣服啊。”楊潔白笑著說話,把水果放到客廳的桌子上。


    祁君媽媽從衛生間出來,雙手在圍裙上擦了擦,笑著道:“潔白來了”,她看見桌上的水果的時候又嗔怪了一句:“你這孩子,來就來,還帶什麽東西啊。”


    祁睿見楊潔白臉上帶著笑,視線卻逡巡在目光所及的各個地方,當下冷淡的迴了一句:“找什麽呢?家徒四壁的沒什麽值錢的東西。”


    祁君媽媽聽見祁睿不善的語氣瞪了他一眼,楊潔白不以為然的笑笑,衝祁君媽媽道:“阿姨,祁君沒迴來嗎?”


    “我姐今年暑假不迴來,跟她男朋友在濮陽雙宿雙棲呢,怎麽,你找她有事?”祁睿見不得楊潔白虛假的笑,當下陰陽怪氣的迴了一句,就想膈應一下她。


    楊潔白笑的嫵媚,衝睿撩了一下頭發,嬌笑道:“祁睿,姐姐我怎麽遭你了,讓你對我這麽大意見。”


    祁睿盯著楊潔白笑的毫無破綻的臉扯了一下嘴角,沒接話,雙手環胸心裏冷哼道:你為難祁君又不是一次兩次了,也隻有她卻根筋認為你沒什麽壞心,我祁睿可不傻。


    楊潔白見祁睿笑的很是嘲諷,心裏想著可不能讓祁睿看出什麽來,當下衝祁君媽媽笑著說:“阿姨,我突然想起來約了人逛街,我就先走了。”


    祁君媽媽送楊潔白到門口,招唿她常過來看看,關門了衝祁睿伸手點了點,祁睿看出他母親眼裏的嗔怪,笑的一臉討好,聳了聳肩不說話。


    楊潔白看著拿道緊閉的門笑著的臉當下沉了下來,手指捏著包鏈用了力,轉身氣衝衝的離開,半道上接到朋友的電話,對方陰陽怪氣的問她:“你小夥伴是不是沒迴來?我就說許韓這次沒迴來肯定是留在濮陽了,你非不信,我想阿傑也也告訴你了把。”


    對方的話讓楊潔白的臉色沉了下來,手因為用力過猛而發白,仿佛手裏的手機是仇人一般,她聽見對方繼續道:“誰都看得出來你那朋友喜歡許韓,我剛剛特意跟我姐們兒確認了一遍,背地裏護著你小夥伴的人就是許韓。”


    “潔白,姐勸你一句,趕緊去濮陽吧。這次他倆都沒迴來,指不定都睡一塊兒去了,再晚點孩子都該有了,許韓忽悠你這麽多年,你能甘心?”


    楊潔白氣得直接砸了手裏的手機,抬腳用力的踩了破碎的手機幾下,麵色逐漸猙獰,心裏不停的有個聲音在狂囂,楊潔白,你被許韓騙了三年,你看看你狼狽的模樣,不管你怎麽用盡手段,許韓喜歡的人都不是你。


    “指不定他倆都睡一塊兒了”,“再晚點孩子都該有了。”這兩句話不停的衝擊楊潔白的耳膜,她氣得腦袋充血,雙目猩紅。


    楊潔白看著那堆手機的碎片,咬牙切齒的開口低吼:“許韓,你竟然為了她不惜用韓瑤作擋箭牌,原來你的逢場作戲都是為了保護她,她憑什麽得你青睞!憑什麽!”她說著將腳邊的手機碎片用力一腳踢出去好遠。


    她陰冷的笑著,看著手機殘骸跌進下水道,心道:我得不到的,別人也休想得到。許韓,這是你逼我的!你逼我傷害她!你喜歡誰不好為什麽偏偏喜歡她!!


    兼職最後一天,祁君美滋滋的領了四千五百塊錢的工資,打算拿出點小錢請林席他們吃飯,畢竟以前吃飯說好了aa製,但是別人都沒要她的錢,都是悄無聲息結了賬,她都記著呢。


    祁君在小吃街的幹鍋土豆牛肉的火鍋店等著,最先來的就是林席和許韓,林席看見祁君打趣:“怎麽突然想起請我們吃飯了?”


    “我媽說了,人一定要記得感恩。所以請你們吃飯是為了感謝你們對我的照顧呀。”祁君站起身來請許韓和林席坐下。


    這邊剛坐下薑妍就到了,一進來坐下她就看著祁君麵帶冷冽的諷刺她道:“平時喝一杯超過二十塊錢的奶茶都要心疼半天的人,今天竟然請我們吃人均超過三十塊的火鍋,這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祁君張了張嘴還沒說話,又被薑妍打斷,薑妍警惕的看著祁君煞有其事的問:“祁君,你不會是想在火鍋裏下毒吧。”


    祁君看著薑妍笑的特別欠揍,雙手擱在桌子上拖著下巴咬牙切齒的迴她:“薑女王,怎麽辦,我好想毒死你,又有點怕坐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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