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川歎了口氣,“罷了, 你若是不願意寫這兩個字, 那便換成別的吧。”


    路景哦了一聲,但手上依然在寫顏, 而且態度很端正,一筆一劃寫的很認真。


    秦川微微笑了一下。


    半個時辰後,秦川終於開了口,“今日就到這裏吧。”


    路景如釋重負,“那我走啦。”


    “等等,那邊拚音已經學的差不多了,下一個教什麽?”


    路景想了一下,“教加減法吧,算數。”


    “上迴玩遊戲那個?”


    “那個是乘法,比加減法難一些。”


    秦川點頭,“你安排吧。”


    見他沒什麽要問的了,路景便起身往外走,走到門口的時候他像忘了什麽似的,突然停下了腳步。


    “還有事?”


    路景想了一下,“下迴我教你除法吧。”


    “除法是什麽?”


    “比如7乘以3等於21,那21除以3就等於7,除以7就等於3。”


    秦川明白了,“好。”


    路景又看了他一眼,這才離開了。


    半路碰上小五,路景見他一副風風火火很忙的樣子,便好奇問了一句,“出什麽事了嗎?”


    小五笑眯眯道:“景哥兒忙完啦,沒出什麽事,就是夫子說要造些紙出來,我們正忙著處理砍來的竹子呢。”


    路景恍然,“能帶我去看看嗎?”


    “當然啦,景哥兒隨我來。”


    路景跟著他去了後山。


    顏府的私家竹園非常大,一直綿延至山中,而且因著有專人修繕打理的緣故,裏麵的環境非常好,連竹子都長得格外好看些。


    山底下分布著幾條清澈透亮的大水塘,此時幾條水塘裏均已泡入了數量不一的竹塊。


    路景看呆了,“你們都不睡覺的嗎?”


    大卷王手底下帶著一群小卷王是嗎?


    小五不好意思道:“夫子事務繁雜,因此平日裏他交代的事情我們都會盡快做好。”


    “要是慢了會怎麽樣?”


    小五搖頭,“沒人敢這麽做,至少我沒見過。”


    頓了頓,小五突然笑道:“若真要說一個的話,那就是景哥兒你啦,我從來沒見夫子對誰這麽好過,不過你這麽厲害,任性一些也正常啦。”


    路景:“……”


    小五驚訝,“景哥兒你怎麽突然臉紅啦?”


    “沒什麽,天氣太熱了。”


    小五一拍腦袋,“對了,夫子上迴交代過不讓你在日頭下待太久,我都忘了。”


    路景:“……”


    他突然想起一件事,上次學完拚音後,關肅就在竹林裏專程為他開辟了一個教學區域,又涼快又舒服。


    甚至旁邊還給他置了一張躺椅,生怕他累到一點。


    當時路景還感歎沒想到關肅這麽細心,現在看來應該是顏夫子交代的。


    *


    幾日後,太子在雙集鎮砍竹子造紙的消息傳入了京城,安王和譽王都快笑死了。


    兩個鬥了多年的死對頭難得和和氣氣站在一塊兒閑聊。


    “二皇兄,你說咱們這位太子殿下想什麽呢,該不是真的閑出屁來了吧?”


    “三弟,這你就不懂了吧,太子一向就是這個性子,不愛和人打交道,就愛讀書習字,要不然皇後能失望至此嗎?”


    譽王大笑出聲,“說到皇後,聽說她最近又打算逼著四弟勤學上進了,也不知道怎麽想的,四弟可才五歲啊。”


    安王不屑,“五歲又怎麽樣,當初太子被她關冰窖那年不也五歲,嘖嘖,說到這裏我都有點同情太子了。”


    “所以太子跑了唄,叫滿朝文武看了個大笑話。”


    說到這裏,譽王假惺惺道:“你說咱們是不是該把太子皇兄叫迴來了,父皇病了,總該叫他迴來監國啊。”


    安王譏諷一笑,“叫太子監國?那你還不如直接殺了他,可惜了,自小父皇便總說太子是咱們幾個裏最有天分的,要是他奮進些,父皇也不用累病了。”


    譽王撇了撇嘴,他這個二皇兄一貫就是虛偽,父皇到底是因為什麽病了大家心知肚明,還非說什麽累病了。


    心裏這麽想,嘴上卻應和道:“二皇兄說的是。”


    *


    說迴當下。


    迴到鋪子裏,路景便洗淨手開始準備和麵。


    現在鋪子開起來了,隻賣缽缽雞和酸辣雞腳肯定是不夠的,所以路景打算添點新菜品。


    考慮到現在這個天氣,他選定了涼皮涼麵。


    做法簡單,成本不算高,而且缽缽雞的底湯也能用,省事。


    麵條相對來說簡單一些,所以路景先做的是涼皮。


    和好麵後用濕布蓋著,大約醒二三十分鍾,然後用一個大瓷盆,往裏倒些涼水開始洗麵。


    洗好的麵水需要放入冰盆裏放兩個時辰,等充分沉澱後將上麵的清水倒掉。


    最後一步就是蒸涼皮。


    剛才等待的時候路景就把麵條擀好了,這會兒他兩頭開工,一邊煮麵一邊蒸涼皮。


    這時鋪子已經開始營業了。


    有相熟的客人沒看見他,好奇問薑氏,“景哥兒他娘,景哥兒在裏麵做什麽呢,今日有新的吃食嗎?”


    薑氏笑著點頭,“景兒說叫涼皮涼麵,不過還沒做好。”


    “啊?”客人滿眼遺憾,“那還得多久啊?”


    嚐過路景手藝的客人都很信任他,一聽有新品個個都想嚐嚐。


    “景哥兒他娘,你替我們問問,要是來得及我就在這裏多等一會兒。”


    “對啊,替我們問問。”


    路景聽見外麵的聲音,擦了擦手走過來,笑道:“還得小半個時辰吧,今日備的量不太多,你們如果想吃可以明日再來,天氣這麽熱還是別在這裏等了。”


    話音剛落,客人們就急了,“量不多那就更要等了,這樣,景哥兒他娘,再給我一杯桃子茶,我邊喝邊等。”


    “我也要,給我一杯桃子酒,多加些冰塊。”


    後麵不明就裏的客人茫然道:“這是怎麽了,他們一個個的要等啥?”


    “聽說景哥兒做了個新吃食,前麵搶起來了。”


    “為啥要搶?”


    “景哥兒說備的量少。”


    “什麽?”


    後麵的客人甚至都不知道新吃食叫啥名兒就急了,“景哥兒怎麽這樣,為啥不多備一些,這叫我們後頭的咋辦呀。”


    有人幫著勸道:“別急別急,景哥兒說明日會加量的,今日吃不著的明日來也是一樣的。”


    “那怎麽能一樣呢,叫我在邊上幹看著別人吃,這和殺了我有什麽區別?”


    前麵買好缽缽雞那些的客人幾乎都沒走,想吃涼皮涼麵地乖乖去另一邊排隊,身上銀錢花完的客人也站在一邊看著。


    就在眾人望眼欲穿的時候,路景終於來了。


    麵條已經用井水過了一遍,熱氣散盡,看起來又白又爽滑。


    涼皮呈現半透明狀,一張一張疊在一起卻不黏連,用刀切的時候能清晰地感受到它的韌性。


    配菜一早就都備好了,此時被路景一盤一盤地端過來,各種顏色搭配在一起瞧著還挺漂亮。


    路景笑眯眯問第一位客人,“你要涼皮還是涼麵,或者兩樣都來一些?”


    客人迫不及待道:“兩樣都來一些,這個白色的皮子多一些。”


    後麵的客人嘲笑他,“景哥兒都說了叫涼皮,什麽白色的皮子?”


    客人不好意思地撓撓頭,“我知道,這不是著急嘛。”


    路景應了一聲,“味道呢,和缽缽雞一樣嗎?”


    “對,要中辣。”


    “好,等我一下。”


    問清楚以後,路景就開始麻利地切涼皮,切完和涼麵混合在一起,然後放湯料,再加上蒸好的麵筋,一塊兒充分攪拌。


    旁邊圍觀的客人好奇道:“景哥兒,這涼麵咱曉得,可這涼皮是拿什麽做的?”


    路景把做好的涼皮涼麵打包好遞出去,然後看了眼這位客人,笑道:“和涼麵一樣,都是拿麵粉做的。”


    “居然是麵粉做的,好生新奇啊。”


    第二位客人點單要求和前麵那位一樣,都是要涼皮多一些,不過口味上他選的是重辣。


    這位也是熟客,路景笑道:“張大哥,怎麽今日要重辣,平日裏不是都要微辣麽?”


    張大哥笑得靦腆,“不是我吃,是我媳婦兒,她平日裏都是自己來買的,但昨日大夫診斷出來有身孕了,天兒太熱我不放心她出來。”


    張大哥的媳婦兒路景記得,“嫂子有身孕啦,恭喜恭喜。”


    旁邊客人也跟著說吉利話,弄得張大哥臉都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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