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芨依舊低著頭,好半天都沒敢看林異。林異也不再多言,起身朝著山洞外走去。


    “難得今日晴空萬裏,若白姑娘身體無礙,咱們繼續趕路如何?”


    白芨不說話,但還是起身緩緩跟在林異身後。她距離林異很遠,似乎有些怕他。


    一連穿過數片山林,到了夜晚,林異生起火堆後,她才在林異對麵坐了下來。


    看著他熟練地翻烤著火上的肉,做了一整天心理鬥爭的白芨終於發出如同蚊鳴的聲音,


    “你真的能把我治好嗎?”


    林異聞言一愣,旋即自己也不確定地點點頭。“或許能,但為防止有意外發生,我建議慢慢來。反正此去藥州郡城還有三百餘裏,想來時間也充足。”


    聞言白芨感激地看了他一眼,她自然知道林異所說的意外是什麽意思。


    他既然能控製那道氣進入自己體內,自然也能感受到自己的身體狀態。


    想到這裏,她的俏臉越發羞紅,“那你可不要亂想!我救你一命,你幫我治病,咱們就算扯清了!”


    林異嘴角一翹,將一塊肉遞了過去


    “這個白姑娘放心,我可是有家世的人,不會對你有非分之想。”


    聞言白芨輕哼一聲,心裏的羞澀立刻少了些。接過肉,她輕咬一口,很快又與林異聊東聊西,開心不已。


    夜晚,兩人各自靠在一棵樹下休息,天亮之後,林異便將一縷生靈之氣注入白芨體內,幫她驅除寒氣。


    一察覺到她的堅持不住,便會快速收迴生靈之氣。


    白芨感激一笑,這時林異終於忍不住問出了心頭疑惑。


    “白姑娘,我有一個疑問,若姑娘不想迴答,便當做沒聽見就好。”


    白芨點點頭,林異便道:“如同姑娘體內這種寒氣,我在我妻子的身上也感受到過,隻是為何她沒有姑娘這麽嚴重?”


    白芨沉默了一會兒,這才咬牙道:“其實這股寒氣隻要是個女子都有,但一般每個月隻會疼幾天,而且沒有這麽嚴重。


    隻是我的比較特殊,因為先天體寒,每個月至少有二十天都在承受痛苦。這麽多年我都沒有找到解決的辦法,所以才想著用雪雲葵一試。”


    林異聞言點點頭,這就與前世那些女子每個月會來的大姨媽一樣。為了避免白芨更加尷尬,林異沒有再多言。


    半夜唿嘯起狂風,林異抬頭看著萬裏無雲的天,感歎一聲“果真是盛夏無久晴啊。”然後沒多久,雨滴變便開始落下。


    白芨看著很快被雨水打滅的火堆,忍不住白了林異一眼,“你可真是個烏鴉嘴。”


    林異搖搖頭不說話,然後從靈戒裏取出一把油紙傘,雙手撐開舉過頭頂。


    “既然沒有火,那咱們今夜就趕路吧!”


    白芨看著執傘獨行的林異,輕嗯一聲,用靈力將雨珠擋在外麵,跟在林異身後。


    “喂林異!你明明可以用靈力護體,為什麽要抬傘啊?多俗氣!”


    耳邊傳來白芨的嬌聲,林異傘簷一偏,讓幾滴雨水落在自己臉上。


    “因為這把傘是一個好心人送的,棄之不用,豈不是對不起她的一番好心?”


    白芨癟癟嘴,仍然無法理解林異這種做法。


    而於林異而言,那老板娘送傘的舉動讓他感觸極深。


    她明知道自己是修士無懼風雨,但還是送了。或許那時的她,就隻把自己當成了一個生病的普通人。


    這種感覺很奇妙,讓林異仿佛迴到了前世。盡管知道大概率是迴不去了,但在沒有危險的時候,他很樂意做一個普通人。


    遵循天地法則,釋放七情六欲。


    大雨連綿三日,林異兩人便走了三日。白芨問林異為何不生火休息,換來的隻是一句雨天點不著。


    問他為何不在樹下避雨,林異看著天空中隱約閃爍的雷光,又遠離了樹木一些。


    終於在三日後,兩人進了一座城,這可讓白芨鬆了一大口氣。


    總算是能休息一會兒了。


    兩人進了城,街道上滿是抬著傘行走的百姓,偶爾也有冒著雨奔跑的,行色匆匆。


    白芨看著與百姓融合在一起的林異,紅唇一癟,“哼!裝什麽裝?”


    林異聞言嗬嗬一笑,“今日不宜治療,姑娘且先疼著,明早再說。”


    白芨聞言急了,快步追上去,“你怎麽能這樣?說好了要幫我治好的!”


    找了一家客棧,兩人走進其中。林異熟練地將油紙傘關閉,抖去上麵的水珠,又小心翼翼地整理好傘紙。


    “掌櫃的,開兩間房,再上幾個菜。”


    “好咧!”


    吃了頓飽飯兩人都感覺暖洋洋的,又洗了個熱水澡,林異便跟著進來白芨的房間。


    讓一些看到這一幕的男子麵露曖昧笑容,駐足在房間附近,故作閑聊。


    隻是沒有等一盞茶的時間過去,林異便又打開房門走了出來。那些男子見狀立刻籲了一聲,尾音拖得老長,眼中的鄙視毫不掩飾。


    林異見狀老臉一黑,轉身又進了白芨的房間。


    後者正坐迴小床上準備寬衣解帶美美地睡一覺,見林異去而複返,杏眼一瞪,


    “林異,你幹嘛?”


    林異坐在桌邊,訕訕一笑。


    “我記得姑娘之前在拍賣行中拍到了一塊黑鐵,能不能給我看一下?”


    白芨聞言鬆了口氣,隨手將黑鐵丟了出來。“我本以為它是塊什麽靈材來著,結果什麽也看不出來。送你了!”


    林異接過黑鐵,再沒有借口留在房間裏,隻好再次推門而出。


    然而這一進一出的時間比剛才驅除寒氣更短,於是林異又聽到了更加強烈的籲聲,隻能低著頭走迴自己房間,猛地把門關上。


    迴到房間後,林異那種憋屈感一掃而空。坐在椅子上,他將黑鐵取出,運轉起一絲靈力朝它探去。


    讓林異覺得奇怪的是,靈力在接觸到黑鐵後既沒有被吸收,也沒有被反彈迴來,就這麽平白無故的沒了。


    “怪哉,這是怎麽迴事?”


    這時內心響起血妖的聲音,“應該是抵消了。”


    林異聞言一愣,“你之前說這黑鐵上麵有一絲虛無的氣息,虛無是什麽東西?”


    沉默了一會兒,血妖繼續道:“虛無就是虛無。與天地之間所有的能量一樣,它也是一種能量。


    但它極為特殊,幾乎是所有能量的克星,能與所有接觸到它的能量抵消。”


    聞言林異目光一凝,“這麽變態?那要是有人掌握了這虛無之力,豈不是無敵了?”


    “怎麽可能?虛無既然名為虛無,自然不可能被人掌控,這塊黑鐵應該是一件兵器的碎片。”


    林異將其拿起,放在手心仔細觀察。


    “這麽說,這件兵器中有虛無能量?那它是什麽材質煉成的。”


    “不知道。”


    三個字讓林異沉默了老半天,“你不是最先出現在這片天地中的生靈嗎?這也不知道?”


    血妖有些抓狂,“虛無不是這片天地能有的東西,能承載它的物質自然也不屬於這片天地!”


    林異嗬嗬一笑,“這麽多東西都不屬於這片天地,那它們是怎麽進來的?”


    血妖更加鬱悶,聲音緩緩消失。


    “不知道!這片黑鐵上的虛無之力雖然所剩不多,但留著關鍵時刻可以救你一命。


    小子收好了。”


    林異自然知道這東西的恐怖之處,有了它,自己就相當於有了一件防禦靈器。雖然不知道能抵擋什麽級別的攻擊,但留著總歸是好的。


    休息到傍晚,林異便與白芨在城中逛了起來。因為不識路,所以兩人誤打誤撞走到了一條滿是脂粉氣的街道中。


    耳邊的靡靡之音讓白芨羞不可奈,林異則是嗬嗬一笑,想到了自己從青樓裏救出來的若傾城,也不知道那貨到沒到忠字王城。


    以他的禍水般的容顏,下次自己見到他時,大概也是在青樓裏吧?


    第二天出了城,兩人便直接從官道前行。因為距離郡城近了,此去二百裏路上驛站小城多不勝數。


    兩人白天趕路,夜晚就在驛站住下。如此持續七天,便來到了藥州郡城城門口。


    “終於迴家了!”


    白芨雙手扣在一起舉過頭頂,嬌軀前挺,把還算飽滿的胸脯挺得老高。


    林異隻是忍不住多看了一眼,她便立馬收了迴去,拉住自己黃裙的領口,怒斥道:“色狼!”


    林異收迴目光,“切,那麽小,誰愛看?”


    聞言白芨如同炸了毛的小貓,伸出爪子恨不得把林異撓得血肉模糊。


    入城時已是下午,為了治病,到了家門口的白芨卻沒有迴去,而是跟著林異進了一個客棧。


    這一幕被那客棧中的幾個青年看到後,忍不住捶頭撓發,“那是我女神。她怎麽和一個男子在一起!


    啊啊啊!我要失戀了!”


    也有人眼中露出驚光,然後悄悄離開客棧,進了一座豪華府邸。


    微微抬頭看了一眼坐在太師椅上左擁右抱的年輕男子,這人又立刻低頭拱手,


    “少爺,郡主迴來了,還與一個男人進了悅來客棧。”


    聞言男子把手從身邊兩個嬌媚女子的領口抽了出來,麵容上滿是怒色。


    “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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