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忙了一整天有餘,三間屋子才基本成形。這時一個少女送來了一個靈戒,說是姚學姐讓她給林異的。


    林異一看,其中有三套嶄新的床被,還有一些換洗的衣服和生活用品。


    沒有理會楊九那怪異的眼神,林異把柳欽顏的房間布置好,讓她躺在床上後,才去布置自己的房間。


    盡管已經很努力的按照著雪依布置的樣子來布置,但他總覺得不如雪依布置的好。來來迴迴反複折騰了好幾遍,他才認命的走出房門。


    院子有幾個石椅,一張石桌。第一次進入學院時便在這裏麵。


    此時已是黑夜,布置好自己房間楊九坐在石椅上,抬頭看著天空中的難得一見的圓月。


    石椅四周的雜草還沒來得及除去,可此時在月光的照耀下,似乎還別有一番風景。


    坐到楊九對麵,林異看到他那張臉上居然露出一抹憂傷,嘖嘖稱奇。


    “呦,沒心沒肺的楊公子居然也會有憂愁的時候?”


    楊九聞言瞪了他一眼,“誰憂愁了,我是在想。。。。”


    “想家了?”


    話還沒說完,林異便輕笑的一聲。他的眼中再沒有剛才的調笑,臉上盡是溫和的笑容。


    家這麽美好的事物,誰不想呢?


    楊九一愣,旋即苦笑著點點頭。


    “是啊!我已經三年沒有迴去了,也不知道家裏現在是什麽樣。


    老爺子身體還好嗎?那個怕黑的小丫頭是不是天天哭著睡不著?還有院子裏養的那兩條春雪鯉,是死是活?”


    越是說,他的眼中眶便越紅,這時林異忽然笑道:“你好像忘了玉楓閣裏的那位了啊!”


    楊九麵色一紅,他哪裏會忘,隻是不敢想起她而已。他怕自己一想起她,就忍不住立刻迴去。


    深吐了一口氣,林異的目光微閃。


    “既然想家,又為何要跑出來?”


    楊九拿出一壇不知道從哪裏順迴來的酒,拍開泥封狠狠灌了一口。


    “沒辦法啊,若是一直留在家裏,可能連現在都活不到。不管我裝成什麽樣子,總有人將我視為眼中釘。


    我不想死,我爹更不想我死,所以便將我踢了出來。”


    林異不知道他的身份,卻也猜出了他出身非凡。若是一般人家的弟子,怎麽可能隨手將玄級武技送人?


    “那既然不想死,為何又要出九平城?”


    楊九聞言一愣,忽然臉上出現一抹笑容,把酒壇子遞給林異,


    “也是因為不想死。”


    林異接過,朝著口中大灌一口雙眼忍不住微微一亮。這酒,不得了啊!


    這時楊九繼續道:“第一次見到林兄時,我便被林兄你那滿身傷痕的模樣給驚到了。


    我忽然想到,若是有朝一日那些想殺我的人來到九平城,我一樣會死,甚至會連被人背著逃亡的機會都不會有。


    因為整個九平城都會因為我而消失。


    於是我不打算繼續龜縮在九平,我想要變強,想有朝一日能不在畏畏縮縮的活著,想能夠迴到那個地方,想為娘報仇,想殺盡所有想殺我的人!


    也想站在她身前,告訴她可以保護她一輩子。”


    揉了揉酸澀的眼角,楊九輕吐了一口氣,盡量讓自己的心情平複下來。伸手去找林異拿酒,可接過來的隻剩下一個空壇子,直接破口大罵:


    “我艸!這可是我最後一壇紅楓火!”


    林異摸了摸鼻子,絲毫不心虛的與他對視,“不就是酒嗎?哪有賣的,我去給你買迴來。”


    兩人大眼瞪小眼瞪了半天,楊九忽然嘿嘿笑了起來,“你說的啊,可不許食言!”


    看著他便不懷好意的笑容,林異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但沒等他問,楊九又道:


    “林兄你之前不是問我為何不修煉弦月嗎?”


    “為何?”


    楊九抬頭看月,嘿嘿一笑。


    “還是不想死。”


    林異無語。


    “這弦月是我爹的成名招式,恐怕整個天下都隻他會。當然,現在你也算一個。


    我出來了三年,那些想我死的人估計是有些記不清我的樣貌了。但這刀法,他們可是記得清楚得很呐!


    要是我哪天用了這刀法,說不定第二天就暴斃了!”


    聞言林異臉一黑,“那你讓我學,是想讓我做替死鬼?”


    楊九聞言嘿嘿一笑,“怎麽林兄害怕了?”


    林異搖搖頭,“說不怕是假的,但弦月很好用,救了我好幾次命。讓我不用,不可能!”


    楊九拍他的肩膀,“我就說嘛!我林兄豈會是貪生怕死之輩?不過林兄也別太但心,你用的是劍,這刀法以劍使出來並不明顯。


    隻要不去到那座城,沒有人會認得出來。”


    此時的林異已經猜出了楊九說的那座城就是帝城,盡管有些驚訝,但他沒有問。


    而是看著楊九,“那你現在學的那幾招,就不會被人看出來嗎?”


    “不會,因為那座城中見到過這一招都死了。”說著楊九的眼中有些傷痛,


    “這招是我娘所創,名為踏雪飛花。本來是為我爹創的,但老頭子嫌太過扭捏,我娘便把它教給了我。


    後來我娘死了,死的時候把見過這一招的人也帶走了。


    也是因為那次,老爺子把毫無修為的我踢了出來,三年都沒來過一封書信。”


    說著他忽然一笑,“林兄,我與你說了這麽多,就是沒說我家是哪裏,你會不會以為我是在騙你?”


    林異翻了個白眼,“洗洗睡吧?明天我帶你去逛逛這個青州學府。”


    楊九看著他走向柳欽顏屋子的背影,抬起酒壇子把裏麵最後一滴紅楓火倒進嘴裏,吧嗒了一下嘴唇。


    “好酒啊,可惜沒了,早知道就不拿出來了!”


    柳欽顏房間,林異進了屋之後輕輕關上門。他倒不是厚顏無恥的想和柳欽顏一起住,隻是他怕柳欽顏的身體出什麽狀況,索性直接在這裏看著了。


    微弱的月光照在床上,林異看著柳欽顏蒼白的臉,忽然想起她那時說的,


    “再也不要做你的包袱了。”


    心中刺痛的同時,他伸手握住柳欽顏冰冷的小手,似乎想要借此為她提供一點溫度。


    “怎就是包袱了?你可別忘了,咱們在陵城可是簽過契約的,在陵城你保護我,出了陵城我保護你。


    當初你答應我的全都做到了,而我又何時保護好過你?


    看來女人的直覺也不是很準啊!”


    說著他忽然感覺到柳欽顏的手指動了一下,再次看像柳欽顏的臉,林異臉色一紅,把手放開。


    “柳姑娘,我隻是擔心你的傷,才和你共處一室的。”


    見柳欽顏沒隻是看著自己,林異便起身把柳欽顏扶著靠在枕頭上。然後又端著一碗溫開水來到床邊,緩緩朝著她的嘴角湊去。


    柳欽顏似乎也渴了,紅唇微張飲下小半,身軀忽然抖動起來。


    林異低頭一看,她竟然哭了。淚水滴落在碗中,混合著水又被她喝下去。


    他把碗放到床邊,正欲轉身安慰,便被柳欽顏的雙手摟住腰,耳邊也傳來她有些沙啞的聲音。


    “我都聽到了。”


    林異轉身摟住她,輕輕拍著她的肩膀,無奈一笑,“聽到就聽到唄,我又沒說你壞話。”


    “所以你對我的好,完全都是因為那張契約,對嗎?


    就連當初差點戰死也是!”


    林異的笑容漸漸消失,他能清晰的感覺到自己的胸口已經變得濕潤。卻不知道該怎麽安慰。


    說是,他自己會信嗎?


    這路走來,這個姑娘為她哭了多少次,為他笑了多少次,又讓他笑了多少次,林異已經記不清了。


    說對柳欽顏沒有一絲感情是不可能的。


    可若說不是,林異腦海中浮現那道陪伴自己十三年的身影,心中又滿是愧疚。


    明明說好了,一定會去找她的。


    見他不語,柳欽顏忽然止住了眼淚,抬頭與林異對視。


    “我換一種問法,如果現在我們解除契約,以後你還會保護我嗎?”


    這次林異沒有猶豫,輕輕點頭。還不等他說什麽,柳欽顏的俏臉就湊了過來,紅唇輕輕印在林異嘴角。


    這對於她而言不是第一次,但由於上一次是為了喂藥,所以沒想太多。


    此時感受到林異嘴角的溫軟,她的身軀像是觸電一樣,隻停留了一個唿吸便快速縮了迴去。


    而林異卻是愣了很長時間才反應過來,見柳欽顏紅著臉低下頭。嘴角露出一抹壞笑,主動把嘴湊了過去。


    這一次,兩人吻了很長時間,直到林異摟著柳欽顏纖腰的手忍不住微微下移,在她柔軟的位置輕輕捏了一下,柳欽顏才連忙推開他,似要溢出秋水一般的雙眼中滿是羞怒。


    而林異則是毫不在意的收迴右手,嘿嘿壞笑。


    “這也算是兌現了當初的諾言了吧?”


    柳欽顏直接把枕頭砸了過來,林異手忙腳亂的接住。“姑奶奶,這可是新的弄壞了我去哪給你再找一個?


    又或者說,你想和我睡一起?”


    聞言柳欽顏的一張俏臉更加羞紅,又把床邊的碗丟了過來。


    兩人鬧了好一陣後,林異扶著她睡下,然後走出這間屋子。看著天空中依舊皎潔的月亮,他忽然迴想起柳欽顏說的最後一句:


    我知道雪依姐在你心中的地位,我沒打算去搶,隻是想讓你在她的旁邊給我一小個位置。


    輕吐了一口氣,林異忽然笑了起來。


    “踏馬的,差點忘了,這個世界又不是一夫一妻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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