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川離抬眸,看著陽光透過窗戶打了進來,一道殘陽落在莫桑桑的手邊。


    莫桑桑伸出手,看著落在手上,那虛無縹緲的陽光時,恍惚了一下。


    是啊,至少於金燕現在是徹底的解脫了,她能重新去做迴自由自在而無拘無束的人……


    日子一天天的過去,莫桑桑的心情似乎也慢慢的迴歸到了平靜。


    除了偶爾會聽到阿史那如蘭爭風吃醋的聲音以外,所有人似乎都安靜了。


    “姐姐,淑嬪去世不到兩月。皇後娘娘一直閉門不出,雖說這是您奪得皇上寵愛的大好時機,但是皇上此時也正處於傷心,若是花枝招展,怕是皇上看了會心煩。”


    白蕊看著阿史那如蘭一整日穿紅著綠,本也不甚在意,可是今日阿史那如蘭說話愈發的囂張了。


    白蕊不得不提點幾句。


    畢竟阿史那如蘭對她而言還有一定的利用價值,在她的最後一滴剩餘價值被壓榨完之前,白蕊都不希望阿史那如蘭出事兒。


    阿史那如蘭幾乎是蠻不在意的聳了一下肩,說道:“皇上都已經。好幾日沒來過後宮了,我就算說些話,皇上也聽不見。皇後就更不說了,淑嬪去世之後,死氣沉沉的,難不成要讓我們都陪著她哭喪嗎?”


    看著阿史那如蘭如此囂張,白蕊不再多言。


    “這個阿史那如蘭!”


    後宮裏麵的風言風語從未停歇,太後往日聽到也隻當沒聽到罷了。


    可是現在莫桑桑傷神。


    太後聽到這些話時,也難免生氣上火。


    旁邊的嬤嬤瞧著太後的手撐在旁邊的靠枕上,護甲似乎需要埋進靠枕裏。


    就知道太後這一迴肯定是動氣了。


    “除去皇後娘娘是軍功顯赫的將人之女,其他後宮娘娘大多數身份都比不上慧嬪尊貴,慧嬪娘娘自傲一些也是難免的。”


    嬤嬤說著倒上了一杯菊花茶,遞給了太後,太後隻是淺聞了一下菊花的清香,便已覺得心脾穩定了不少。


    “她畢竟是草原的女兒,驕傲一些也屬實正常,隻是對於淑嬪的死,我瞧著這後宮裏的每一個人都是各懷鬼胎。”


    “所以近日太後娘娘格外偏袒皇後,讓人送了不少的補品。”嬤嬤笑著說道。


    太後把目光轉移到了別處去,神色卻有一些悵然。


    “淑嬪一直懂事,人家早就想過了,等她生下孩子,無論男女,哀家都會抬她為妃,可惜天不遂人願,那麽好的孩子就這樣沒了。”


    嬤嬤同樣也是感慨。


    “是啊,淑嬪這一走,皇後娘娘的身子便垮了,後宮裏的孩子本就多災多難,能把孩子生下來已是萬般不易了。皇後娘娘如今又神思倦怠,恐怕後宮又要再生風波了。”


    “是啊。淑嬪是世家千金,如今丞相府的小姐就這樣沒了,那些人肯定又會想方設法給皇帝塞女人進宮……算了。”


    “你去給小皇子梳洗一下,讓他這段時間多去陪陪皇後吧。”


    “好。”


    “額娘,論語我已經背完了。”


    秦小堯鬆開的嬤嬤牽著她的手。邁著小短腿走進了門檻裏麵。


    莫桑桑勉強的打起笑容,把小堯抱到懷裏。“這麽棒!”


    “嗯!父皇還讓裴將軍來教我練武,我現在已經學會耍花槍了。”


    還不到兩歲的小孩,手上拿了一根木棍,揮舞的虎虎生風。


    公主的名號莫桑桑已經想好。


    “把如意抱過來。”


    乳母聽了之後不敢耽擱,立刻就把如意抱到了莫桑桑的懷裏。


    看著在懷裏麵睡得無比安穩的女孩,莫桑桑又看了一眼秦小堯。


    至少這個世上你還留了一點東西……


    血脈並非唯一的傳承,但是她是你離世之前最後的一點歡愉,第一聲落地的啼哭便是你的新生。


    秦小堯的花槍揮舞的獵獵生風,莫桑桑心裏麵的陰霾似乎也漸漸的被棍棒驅散開了。


    於深濤已經請了好幾次麵,想要進後宮去看小公主,都被秦川離駁迴了。


    看著在幾日之間變老了許多的於深濤,秦川離把折子又丟了迴去。


    “公主年齡還尚小,丞相還是改日再看吧。”


    於深濤踉蹌了一下。


    “小女自從進宮之後與微臣的見麵便越來越少了,如今誕下一女嬰,也算是有我於家血脈了,所以還請皇上高抬貴手,讓臣看一看吧。”


    於深濤想要看小公主,也算是無可厚非。


    但是秦川離估摸著莫桑桑大概率是不想要見對方的,所以幾次三番的阻攔。


    秦川離皺眉,兩隻手指摁壓了一下眉心。


    “朕知道你想見外孫女,但是等再過兩日吧,淑嬪我的棺槨已經送走,你可去看過了?”


    “看過了……”


    “但是微臣心中有一事不明,還請皇上。指點一二。”


    “講。”


    抬了一下手臂,秦川離語氣冷漠。


    “之前他一直說淑嬪娘娘的脈象安穩……可是那日卻毫無預兆的早產了,這裏麵是否有太醫當值不當的緣故?”


    此事秦川離也思春過,可隻是思考了幾分鍾之後,秦川離便已知這裏麵定有內情。


    可現在莫桑桑的情況。還不穩定,若是張揚的調查的話,恐怕莫桑桑的心思會把後宮都攪得天翻地覆了。


    作為帝王他雖然惋惜一條生命的逝去,可他更得以大局為重。


    看著秦川離動了動的樣子,於深濤便繼續往下說了聲音,也冒進了幾分。


    “逝者已逝,微臣知道現在追究對錯已經無用,可若是微臣的女兒真的是含冤而走,我這個做父親的絕不答應。”


    秦川離的眼神,平靜的望著下方的於深濤。


    對女兒有如此的舐犢之情,又何苦在於金燕要墮入深淵之時,狠狠的推對方一把,把她當成利益的籌碼呢?


    秦川離想不明白,索性也不想了。


    隻是到了晚上的時候,心情還是有些煩躁。


    此時,小琪也進來了。


    “怎麽樣了。”


    自從救過小琪一命之後,這丫頭對自己也算是忠心莫桑桑便直接問道。


    “奴婢不敢說。”


    小琪撲通的一聲跪了下去,莫桑桑心生疑惑秦川離卻從他的身後走了出來。


    莫桑桑正準備行禮之時,莫桑桑的手被秦川離有力的拽住了。


    搖了搖頭,豐碩從秦川離的身後繞了出來。


    小琪招了招手,裏麵的宮女太監變都非常識趣兒的,退了出去。


    看秦川離和豐碩這神神秘秘的樣子,莫桑桑心裏隱約有些不好的預感。


    “怎麽了……”


    “那孩子的身世,我們已經調查清楚了。”


    “怎麽樣?”


    雖說已經打定了主意,要讓這孩子以於金燕女兒的身份生活下去。


    可莫桑桑也想知道這孩子為何會被拋棄。


    “這孩子的父親,我們不知道,但是母親……是青樓裏麵的一個妓女,而且和百裏千商的關係匪淺。”


    百裏千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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