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碩來給秦川離匯報的時候,秦川離自己都遲疑了許久。


    不過,這一路前行,本就車馬勞頓。


    這個時辰再讓人紮一頂帳篷,恐怕又要弄到深夜。


    所以秦川離變也不再為難,答應了下來。


    可秦川離也萬萬沒有想到,晚上和莫桑桑單獨相處,在一個帳篷的時候,二人之間的氣氛會那麽的尷尬。


    輕輕的咳嗽了兩聲,莫桑桑的手撫摸上了鼻子。


    “要不然今天晚上我去彩珠……”


    “你一個皇後,就和宮女睡一個帳篷,而不和朕在一個帳篷裏。你日後要讓人如何看朕?”


    秦川離的聲音帶著輕微的克製。


    莫桑桑的目光,看向了門口的守衛。


    要是自己真的從帳篷裏麵走出去的話,明天恐怕隨行的軍隊便會物議如沸吧。


    可是這一次出行本就倉促,很多東西都沒有帶夠。


    那一張簡單的床榻兩人要是並排躺著剛好湊合。


    想要伸展一下,便不太方便了。


    總能不能讓一個堂堂的皇帝睡地上吧?


    莫桑桑緊緊的抿著下唇,一言不發地看著地麵,腦子裏麵快速的轉動。


    “要不然我去小堯……”


    莫桑桑的話還沒有說完,突然帳篷外麵響起了一陣嘹亮的哭聲。


    莫桑桑的心跳落了一拍慌慌張張的衝了出去,看見的是秦小堯渾身玩的灰撲撲的,剛從泥裏麵爬起來。


    看著這髒小孩往自己這個身上靠,莫桑桑本能的往後一退。


    “寶寶,已經是一個大孩子了,不能隨時隨地都讓額娘抱你的。”


    話還沒有說完,莫桑桑感覺自己的腿上一涼,帶著泥土和水的手掌便附在了她的裙擺上。


    莫桑桑的唿吸凝滯了一下。


    反正都髒了,無所謂了。


    還想要借著秦小堯躲開和秦川離睡一個帳篷的尷尬。


    髒一點就髒一點吧,反正能洗。


    想到這裏,莫桑桑蹲下身,正準備上演一出慈母的愛。


    接著一個身影走到自己的身側,莫桑桑的身子逐漸開始變得僵硬了。“乳母,帶小皇子下去洗幹淨。”


    “是。”


    看著孩子被帶著走遠,莫桑桑尷尬的迴頭。


    “我……”


    “今夜朕要和幾個將軍商量後續的行軍路程,所以你今夜一人安息。”


    一陣風吹拂過臉龐,莫桑桑睜開眼時秦川離已經拂袖而去。


    心裏默默地緩了一口氣。


    躺在龍床上,翻來覆去就是睡不著。


    莫桑桑越發越覺得心情煩悶了,第二天早上便神色憔悴的掀開了帳簾。


    天蒙蒙亮,秦川離也終於和幾個將軍商討結束的樣子,往帳篷的方向走。


    看到的就是莫桑桑神色憔悴。


    “怎麽了?”


    關切的眼神過於的灼熱了,莫桑桑總覺得渾身都不適應。


    “沒事,你一夜沒睡,一會在馬車上好好的休息一下吧。”


    莫桑桑側臉想要遮擋自己憔悴的容顏,可是對方的目光一直集中在的身上。


    哪裏也能錯過莫桑桑臉色一分一毫的變化。


    “按照現在的計劃,再往前走五日便可以到達西南最邊陲的村莊,那個村莊便是瘟疫最嚴重的地方了。”


    搖搖晃晃的馬車裏麵,秦小堯握著於金燕給他做的玩具,輕輕的晃悠著。


    半倚靠在馬車上。


    莫桑桑點點頭,接著肩膀上便一陣酥癢,秦川離的頭自然的靠在莫桑桑的肩上。


    這種親密的距離,讓莫桑桑瞬間打起了12分鍾的精神,覺得渾身都不舒適。


    正準備發作之時,男人開口了。


    “別動……我累了。”


    男人的聲音裏麵好像有一些略微的祈求之意,莫桑桑掙紮的動作果然慢慢的減少了,安安穩穩的坐著,身體格外的板正。


    而秦川離的頭靠在他的頭上也沒有絲毫的動搖,就任由馬車一路顛簸。


    小孩兒最是閑不住的,沒過一個時辰,秦小堯便按耐不住了,要下車跟隨軍隊騎馬。


    還不到兩歲的小孩去騎馬,莫桑桑心裏怎能放心?


    正準備開口叫秦小堯停下的時候,秦小堯已經撩開了簾子,看著離軍隊不遠的封碩奶聲奶氣的說道。


    “封大人!額娘和父皇兩個人在睡覺,你可以帶我騎馬嗎?”


    莫桑桑的臉色上很快染上了一抹紅色,不可置信的看著秦小堯的方向。


    豐碩也是愣了好幾秒鍾之後才折返迴來抱走了秦小堯。


    莫桑桑眼瞧著豐碩的眼神一直落在秦小堯的身上,眼睛甚至不敢往馬車裏麵看一眼的的樣子,恨不得兩眼一閉。


    “行了行了,你別裝了。”


    在馬車第三次猛烈的顛簸,莫桑桑的身子快要摔出去之後,但是身旁的男人依舊是穩穩當當的把頭靠在自己肩上,莫桑桑便明白了,秦川離一直就沒有睡著。


    眼看著被發現了,秦川離睜開了惺忪的眼睛。


    “睡得踏實……”


    莫桑桑輕哼了一聲。


    “男人就都這樣,故意的!”


    “我隻對你這樣。”


    莫桑桑的吐槽格外的輕快,秦川離接話的速度也讓莫桑桑詫異了幾秒。


    打出歡快的氣氛,好像漸漸的變得有些尷尬了,莫桑桑撩開了側邊的簾子。


    “這一路走來,倒是沒有看到多少的人煙。”


    “想必也是因為瘟疫……”


    終於找到了一個聽起來無比正人君子的話題。


    真是不願意放過,圍繞著瘟疫的發展和治病救人的方針莫桑桑喋喋不休的說了許久。


    嗓子快要冒煙的時候,秦川離非常有眼力見的遞上了一杯熱茶。


    雖不知這杯茶是什麽時候準備好的,但是莫桑桑還是自然的接了過來,輕輕的抿了兩口。


    “和朕在一起,你很不自然。”


    看著莫桑桑神色憔悴,但是這一路上卻在故意的說些話,避免兩個人安靜的獨處,秦川離一言道破。


    莫桑桑沒有說話,但是態度已經表明了一切了。


    “你一路跟我顛簸,我內心實在感激,無以為報……”


    “不會想以身相許吧?”


    看著秦川離的神色是那麽的認真,莫桑桑就忍不住的想入非非,當最後一段話出來時,莫桑桑竟情不自禁的在腦子裏麵胡思亂想著。


    卻沒想到嘴的反應比腦子還快,直接把心裏話給說了出來,馬車上的氣氛更加的凝固了。


    此時的馬車更是一陣顛簸,莫桑桑的身子往前傾去,秦川離的長臂一撈,便把莫桑桑緊緊的禁錮在了自己的懷裏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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