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琦的父親鄧寶安是倒插門,與蕭紅婚後一年生下鄧琦,婚後7年生下鄧琦的妹妹鄧冉。”


    “因鄧寶安的母親重男輕女,便教唆他出軌。鄧寶安是個媽寶男,再加上蕭紅的母親在鄧冉出生後隻顧著打牌,家裏大大小小的事全落在了鄧寶安身上,蕭紅的母親也是唯我獨尊的那種人,說話不好聽。於是,他出軌了。後來那小三懷孕了,是個男孩兒,就這麽離婚了。”


    “鬧離婚那段時間,鄧琦曾親眼看著自己的父親對母親拳打腳踢,隻為了能夠離婚。親眼看著父母唯一一張婚紗照被兩人一起摔得粉碎。她才六歲,她懂什麽啊?”


    “鄧琦的外公覺得兩個孩子小,不能沒了父親就懇請他留下,誰料想,被鄧寶安的摩托甩了兩三米遠,住了一周院,之後一生再也離不開藥。”


    “兩年後蕭紅改嫁,鄧琦的繼父待鄧琦和鄧冉也是極好。已經兩年沒叫過‘爸爸’的小鄧琦,從心底接受了他,開口叫了爸爸,一聲比一聲甜。”


    “但,楊勝承,也就是鄧琦的繼父。他的父親熏酒、嗜賭,家裏欠了外麵好幾萬,他懶,隻能讓兒子還,他大兒子早早跟他分了家,就落到了楊勝承這個小兒子頭上。”


    “蕭紅自然是不願的,可楊勝承總是偷偷從外麵工地上溜迴來給他爹下地幹活。”


    “蕭紅為此和他吵了很多架,楊勝承屬於老一輩人口中‘三腳踹不來一個響屁’的人,所以每次都是蕭紅單方麵輸出,楊勝承站哪兒一句話不說。”


    “有一次正吃著飯,不知道為什麽蕭紅就發起火來,越說越氣,端起碗就摔,當時冰箱就在她後麵,冰箱門都裂了。湯撒了一地,一片狼藉。”


    “這段婚姻維持了沒兩年,就吃了散夥飯。當時鄧琦的弟弟已經兩歲了。是蕭紅與楊勝承的孩子,至少鄧琦當時是這麽認為的。”


    “離婚後,蕭紅獨自一人帶著三個孩子在a市安了家。”


    “楊勝承有一個朋友,叫段聚寶,在蕭紅與其離婚後,段聚寶與她們聯係不減反增。一開始蕭紅以段聚寶欠她7萬塊錢為由告訴鄧琦,鄧琦也沒懷疑。後來鄧琦步入初中,對外界的東西有了越來越多,越來越深的理解。”


    “段聚寶上門留宿的次數越來越多,鄧琦就已經有了朦朧的答案,怎麽能說朦朧呢,因為她不相信,也不願相信,自己的母親成了她最厭惡的一類人。”


    “鄧琦和他們坐在一個桌子上吃飯都嫌惡心。”


    “有一天,鄧琦發現蕭紅買了一些藥,鄧琦還沒問,也沒打算問。可是蕭紅卻率先解釋說:‘這是調節月經的藥,我上月都沒來,你喝嗎?也管肚子疼。’鄧琦不愛吃藥,笑著搖頭拒絕。可越想越不對勁,為什麽要強調上個月沒來月經呢?”


    “後來鄧琦無意中聽到她和別人的對話,果然不出料,她懷了又流了。這才知,那晚失眠,依稀聽到的聲音,並非是誰在說夢話,而是他們在行苟且之事。”


    “這件事情對她打擊挺大的。她的成績便一直下降,一直到初三都一直不太好。”


    “初三某一天的中午,段聚寶又來了。飯桌上,一家人說說笑笑,鄧琦口中的飯卻難以下咽。”


    “或許是這麽多年的風平浪靜,讓段聚寶愈發大膽。他總會說鄧琦的妹妹鄧冉的成績,似說教,似諷刺。同時誇耀著他原配的女兒兒子。”


    “比如,他兒子女兒又拿了獎狀。當時他的兒子是高三複讀,女兒初二和鄧琦在同一所學校。鄧琦不知道他那裏來的優越感,她就在想,如果她全說來,是不是他就不炫耀他兒子女兒考多好了?畢竟突然多出來一個一年級的弟弟,他們得好好慶祝一番。”


    “但她終究還是沒那麽做,蕭紅生她,養她,她沒有辦法去把他們做的齷齪事公之於眾。或許也是在逃避。”


    “最終,她選擇了獨自一人承受四個家庭的悲哀。自己一家的,鄧寶安一家的,楊勝承一家的,段聚寶一家的………”


    “她太心軟了。自始至終,這隻是她自己一個人的痛苦與悲哀罷了。”


    “鄧冉從不知道有一個出軌的父親,鄧寶安賺得金鈸滿盆,楊勝承有了自己的家庭和主見,段聚寶原配一兒一女都考上了大學,有了好工作……”


    “鄧琦外公外婆的死,徹底讓她斷了活下去的欲望,多出來的那幾年,不過是為我們活的。自從6歲之後,她再也沒有替自己活過……”


    “4月1日,愚人節。是她的生日,也是她的祭日…她這一生活的就像一場笑話。”


    “如她所願,鄧琦把命還給她了……”


    ——


    張妍幾人走後,葉皓搬來一把藤椅,坐在槐樹下。


    春風吹過,潔白的槐花飄落在葉皓的眉心,葉皓將它撚起,看了好久。


    張妍家。


    迴來之後張妍的情緒一直很低落,獨自趴在窗前發呆,劉凱不敢離開,就這麽站在她身後,靜靜的陪著她。


    一直蝴蝶飛進窗內,圍著張妍飛了好幾圈,隨後慢慢的靠近她,落在她的額頭,似安慰般的親吻,之後飛出窗外,不見了蹤影。


    張妍早已泣不成聲。


    墓園。


    邵弛從墓園內出來,遠遠看見蹲在路邊的一個小黑點,路邊隻剩下了自己的車。


    “顧念。”邵弛走進,朝她伸出手。


    顧念虛握起身。


    “我想知道,為什麽要把公司給我,而不是給你。”顧念開門見山,抬頭看著他,眼中帶著執著。


    無論是從年紀、身份、以及現在的能力來看,邵弛才是公司的繼承人。


    可遺言中確確實實寫的是給她。她想不明白,如果說因為邵弛並非邵時青親生的,那她更與邵時青沒任何關係了。


    愛屋及烏嗎?那最佳人選除去邵弛也應該是彥君溟,其次是彥霖。


    即使是生活在一個屋簷下,世人慢慢淡忘顧家,那顧念也是姓顧。


    “送你迴家。”邵弛拉著顧念的手腕上車。


    一路無言,顧念忍不住開口,“你明明知道,為什麽不告訴我?”


    邵弛用餘光瞥了眼皺著眉頭的顧念,“手機自己拿,相冊,去年8月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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