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小飛劍指,萬千銳劍籠罩,攪動層層劍氣逆流而上,空間撕裂下,滿場為之凝重,喘不過氣來。


    此刻,抵禦著劍氣侵蝕,捂胸喘息的藏心還未答話,一旁觀戰的見越入道、幽響穀、橋姬三人看著那空中劍指之金劍,心中一凝,眼瞪直,皆是驚叫聲起,“這便是飛神劍了嗎?神劍出,仿佛心都要被割裂!如此森寒,如此威勢,竟比那《獨孤九劍》劍痕還要恐怖!大哥!鬼王大人擋得下嗎?”


    “擋得下嗎?”這個問題亦在鐮釉腦海中飛速計算,種種結果穿腦而過,鐮釉一雙灰色的瞳孔一沉,喃喃出聲道:“這些金芒銳劍在那柄金紋巨劍的指揮下,不是死的劍痕,而是活的,可以隨意收放而擊!再怎麽換算,勝算都幾近於無!”


    說著,鐮釉也不管身邊三人蒼白的麵色,‘釉之風’斬鐮在手,身形閃爍,於風中移形換影,一瞬消失不見。


    驀然現形,鐮釉虛影已到另一邊的維妮娜身後,突的目中一狠,趁維妮娜還在凝神觀戰的間隙,‘釉之風’於虛影中穿出,其利刃已淩駕於這位明教第三聖女的頸脖之上。


    伴隨著一聲驚異的尖叫,鐮釉心中一緩,急急出聲道:“小飛尊者,還請先不要落劍!”


    此聲落,藏心看著一旁架鐮於一女子頸脖的鐮釉眉頭一皺,正待出聲喝止。


    這時,驀然一聲冷哼:“要本尊不要落劍?哼,千源藏心,你所謂‘道爭’之下的殘忍?就是要用一女子性命威脅本尊棄劍降你嗎?哈哈哈,果然殘忍,果然好笑!你以為就他一個小小鑽石階便威脅得了本尊了嗎?”


    其聲落,小飛眉頭一挑,空中劍氣莫名倒轉變相,鎖定鐮釉而去。


    此刻空中萬劍不落,僅劍氣侵蝕,便讓鐮釉感覺自己全身上下都像是在被萬千利劍割身般疼痛,縷縷冷汗留下,一聲悶哼,鐮釉於小飛森寒劍氣中,僅憑自身意誌,緊緊抓住手中‘釉之風’苦苦支撐,痛苦出聲道:“小飛尊者,此不是鬼王大人授意,鐮釉亦知道,這種威脅不過是玩笑!”


    說著,他勉力將手中斬鐮收起,“鐮釉隻是想讓小飛尊者聽我一言!”


    聞言,小飛看著一旁神色蒼白的鐮釉,麵上厭惡之色毫不掩飾,“你不必說了,‘道爭’之下,我與千源藏心隻有一人能離開這裏,此已不是本尊能左右的了的了!”


    說著,小飛一臉戲謔的看向一旁的藏心,“要怪,便怪你的鬼王大人,自己做事不計後果吧!”


    此聲落,鐮釉目中一閃,“不,小飛尊者,大道五十,天衍四十九,即便是‘道爭’亦有一線生機,隻要你們其中一人放棄便可!”


    聞言,小飛目中一沉,空中萬千劍氣再度沉壓,“你是要本尊放棄嗎?鐮釉,你真是好大的膽子!”


    其聲落,‘哇’一口鮮血噴湧而出,墜墜欲倒的鐮釉以釉之風拄地,“不。。。不是,是鬼王大人可放棄!隻求您放鬼王大人一馬!”


    “恩?”聞言,小飛眼神再度一眯,以嘲諷之色望向藏心,“千源藏心,你會放棄嗎?放棄你的‘破’之本源,放棄你那不切實際的殘忍修羅路,本尊會答應放你一馬的!”


    此言下,藏心眉頭深深皺起,“此戰未了,誰放誰一馬還說不定!簡直妄言,”說著,藏心一聲厲喝,“鐮釉,你給我退下!”


    聞聲,鐮釉拄鐮定立原地不退,僅急道一聲:“不,鬼王大人!小飛尊者的飛神劍,在《獨孤九劍》的加持下,其每一柄劍都是活劍,可隨心而擊,亦可組陣凝威而放,此為技之終點,已自成一‘法’,法技,那是超凡宗師爭鬥所用之招啊,我已演算無數遍,現在的您勝率微乎其微!”


    “那又如何?退下!此戰必行!


    見藏心依舊執拗,鐮釉跪地道:“不、有圓月一脈的《轉生訣》,您完全可以放棄您這不被天道認可的‘破’之武道,以‘破而後立’為本源,行一個‘立’字武道!‘立’其威亦不墮‘破’字分毫,且,受命於天,從此您之道途當不被天道所阻,此乃兩全其美之法,鬼王大人,三思啊!”


    其聲落,‘刷’、‘刷’、‘刷’,三道虛影閃爍,亦是跪地請求道:“鐮釉大哥說得沒錯,‘破’之道沒了,可以重修,人命沒了,便真的沒了,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請鬼王大人放棄吧!”


    “放棄吧!”


    “放棄吧!”


    三人三聲猶如魔音零落迴蕩,場中一時極靜,落針可聞,驀然,一聲淒厲的狂笑刺耳,“哈哈哈,哈哈哈哈!你們竟要我放棄?要我順從於天道?”


    笑聲中,飛石翻湧逆起,冥冥大地亦為之震顫,一聲極度的瘋狂,“我千源藏心,身為雪國國主之子,天生五行平庸,被判一個平生止步於白銀,五歲握刀,一本《基礎內功》,一本《基礎刀法》,每日揮刀六千次,順應天道,一練五年,從不墮落,換來的便是滿族上下盡屠,一人於血夜中無力哭嚎!


    其後八年,身鎖黃銅而不進分毫,亦日揮六萬刀,一刀一印痕,從不墮落,隻為心中的天道昭昭,可十八歲,揮刀之數何止億萬,換來的便是,眼睜睜看著身著嫁衣的若璃,被密宗佛子強搶而去,試問,這順應之天道何在?


    而現在,你們竟要我放棄?竟要我再度沉淪於這視萬物為芻狗的天道之下嗎?”


    說到這裏,藏心胸中怒火再不可抑製,‘砰’一聲沉悶,刀插地麵,震響間,一個無盡佛威之‘卍’字陣印浮現腳下,地麵轟轟爆響間,聲聲梵音高唱!其中心,一尊威嚴莊重之千手佛陀釋身法相虛影凝於藏心身後,


    其間千手流轉,此刻的藏心憤然踏前一步,質問道:“放棄?試問,這狗天道之下,一生求善,而不得善終的不癡喇嘛,答不答應?”


    說著,藏心抽刀一舞,於佛陀法身之上,劃出一彎哭嚎血月淩空,一時間,濤濤血淚若天傾而下,奔流如柱,匯聚長河滔天,刀指再問,“試問,這狗天道之下,一生不願殺,卻又背負殺生之名的鷹殺又答不答應?”


    聲落下,‘卍’印血河中,藏心刀身再舞,一劃第四刀淚於前,其身後千手佛陀釋身法相,亦是千手流轉,第四刀淚虛影,層層疊加為一。


    此刻,一聲極度冰寒,“不癡不會應,鷹殺不會應,我千源藏心亦不會答應!因為,這天,隻佑強者,這天,根本無視公義!此生若要再度沉淪於天道之下,我千源藏心唯死爾!”


    話落,藏心再不管跪地的鬼王四衛,凝神一瞪小飛,“且戰吧!我千源藏心的‘破’之本源,怎會輸給一個在天道之下,隻會找人‘破綻”的偽‘破’字!我千源藏心所踏的修羅血路,又怎會終結在這一小小的‘道爭’中!若真如此,我便不配圓月嫡傳之名,更不配繼承刀魔逆道之意誌!”


    其聲落,藏心刀身一揮,場中無盡血河化做無形,凝出一彎止淚血月於空,帶起無邊血煞亂劫狂舞,與小飛之飛神金劍氣勢對衝中,已不落分毫之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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