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魔受傷,此一戰,竟是藏心占了絕對上風。


    突然,‘嘩。。。’場麵像是活了過來。


    “什麽?老祖竟然有敗勢?”


    “快看,老祖的手指!摘心手堪比堅兵,竟然被他削下兩指!”


    “恐怖!”


    “啊!那千源藏心到底是何等人物?白銀三階,就能把老祖逼成如此模樣?”


    “新進的三位天驕都如此厲害嗎?我不敢信。”


    “他、他剛還斬了七星掌門,現在又敗了離山老祖,我五門掌門第一、第二都為他所敗了!”


    “若眾掌門都敵不過他,我們會死嗎?”


    這是五門弟子,見藏心那還在滴血的刀,言罷,皆噤若寒蟬。


    而百花甲眾卻又不一樣,


    “殺了他!”


    “殺了那老魔,十多年前就是他屠戮了我們上萬兄弟。”


    “殺!”


    “殺!”


    都是軍人,都有熱血,又是仇寇於眼前,軍人血氣抑製不住,喊殺震天。若不是郭解軍令強行壓製,他們就一轟而上了。


    聽著周圍的議論喊殺,數十年聲威竟被一小兒給毀了,老魔心中氣苦,‘噗’,再噴一口血。


    他拳握緊,心中不住的謾罵,這千源小兒就是一個帶刺的烏龜殼,奇襲無用,惑心無用,就連對拚,以絕對的修為優勢壓製,可他領悟真罡,硬碰也碰不過。


    藏心武道,仿佛就是為克製他而生,離山老魔枉為黃金一階,竟被氣到吐血。


    他深知,自己已經敗了,再戰下去,他會死在這小兒刀下。


    可藏心並不等他多想,再次提刀殺了過來。


    無奈,老魔再不顧自己顏麵,疾唿一聲:“你們還不來幫忙?老夫若是死了,五門實力再次消減,到時,你們也跑不了!”


    話罷,連忙運氣雙腿,再發迷離步,躲避藏心刀攻,到處流竄,他算是清楚了,藏心不會輕功,碰不得就不碰,躲開就是。


    待幾人齊上,還怕治不了他嗎?


    一語驚醒上首三位掌門,三人對視一眼,均是意動,老魔頭說得沒錯,他若死了,五門實力大削下,那些百花戰兵,說不定就會一轟而上了。


    再不猶豫,血戮刀主,率先跳入戰圈,“小兒,將鷹殺之刀還我!”


    話落,卻是被一道身影阻隔,此人高大霸氣,全身肌肉紮節,鼻孔兩道熱流噴吐,頭上,一隻小猴抓這他的頭發搖曳,正是猴君。


    “血老頭,你一向對我那師父頤指氣使,我看不慣你已久了!”


    刷,又是一道身影輾轉,青衫飄揚,“刀主,今日不管是於公還是於私,青葙子都得得罪了。”


    刀主見此,冷冽的臉上,殺機暴漲,一把與鷹殺一模一樣的血刀具現手中,“無知小兒,今日就送你等歸西。”


    三人鬥做一團。


    上首鐵劍王見此,前移的腳步稍待,暗道,刀主戰兩小兒,戰爭學院那瘋子還未動分毫,我得等那騷娘們先上,讓那兵子找她去。


    可往往天不遂人願,他剛想罷,刷,一道身影踏於他身前,正是兵子魏無涯,“鐵劍王,一戰吧!”


    “什麽?為什麽是我?”見此鐵劍王惱恨非常,“龜兒子你怎麽不去找那騷娘們,她可比勞資軟多了!”


    兵子不言,僅擄擄嘴。


    鐵劍王順勢一看,燕輕靈身前擋著一人,正是情公子盈無缺,他一愕,一股陰謀的氣息撲麵而來,“媽拉個巴子,勞資就說今天要遭!”


    燕輕靈麵帶陰沉看著自己的徒兒,“我待你不薄,為什麽?”


    “不薄?嗬嗬。”情公子盈無缺巧笑情兮,“百花派自古有問情隻為絕心故的說法,師傅早年問情花國國主失敗,讓我修《問情圖錄》,不就是為了吞噬我的問情之道,補全道心麽?”


    她之所以非天驕不種情胎,一為拖延時間,二便是為了找尋一實力足夠之人,幫她殺了燕輕靈這禍患。


    聞言,被戳穿多年所謀,燕輕靈一觀盈無缺氣勢,不怒,眉宇間反而稍有喜色,“咯咯,好徒兒,修為漸漲,是已種下情胎了嗎?”


    “嗬嗬!”盈無缺依舊巧笑,“好師傅,可惜你猜錯了,徒兒修為漸漲,是因為《問情圖錄》種胎之法已經失敗!淪為別人的情奴了呢。”


    話到此處,她凝望著場中藏心,“不過,他連看都不願看我一眼,還恨不得殺了我,如此無情,現徒兒武道再不能有寸進,好師傅,你現在是不是很失望呢?”


    燕輕靈一愕,仔細感知盈無缺氣息,卻如所言無異,多年等待竟換來如此結果,她瞪大眼睛,“你、你、你、”竟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而此時情公子再次展顏,“好師傅,所以還是請交出那《絕心寶典》吧,讓徒兒也能走上師傅老路,避開情奴的悲慘下場,豈不是皆大歡喜?”


    《絕心寶典》是百花派鎮派秘籍,隻有掌門才能研習,她藏之甚深,不想這徒兒怎麽知道了?不過。


    燕輕靈冷笑,“一個失敗的廢物,你有本事就來拿啊!”


    她話音剛落,刷、一人立於盈無缺身前,是葉塵,他手中劍光微寒,青灰色偽罡隱隱待發。


    燕輕靈見此一驚,心中有些焦急,她是五門中最弱的一位掌門,葉奇有偽罡,加上與情公子連手,她恐不敵。


    “盈無缺,你就算殺了我,也找不到《絕心寶典》!不若放了我,我將它傳你如何?”


    情公子聞言,咯咯笑不停,“好師傅,你我你儂我儂,抵足而眠,纏綿多少個日夜,我還不知那百花寶庫的鑰匙一直藏在你內衣中嗎?”


    可還不待燕輕靈多言,葉塵劍一橫,“盈無缺,少廢話,遲恐生變,殺。”


    一時間,十人四戰,打得天昏地暗,苑中百花吹殘凋落。


    人群退避,驀然間一道血光劃破天際,青葙子鋃鐺而退,他麵上黑氣籠罩,手捂左臂,左臂上一條見骨刀口,滲著黑血,滴滴而落,


    “卑鄙,堂堂一門掌門,竟然用毒。”


    在左臂上連點數處要穴,無奈,盤膝運功逼毒。


    “哼,我血戮刀門殺人,無所不用其極,小輩少見多怪!”血戮刀主冷笑,突然,驟感身後勁風襲來。


    正是猴君鐵拳已到。


    力霸鐵拳直擊,血戮刀主冷笑不消,血袍輕擺間,迴身出腳,橫掃猴君下盤。


    猴君被一腿掃到,重心不穩,身形墜墜欲倒,可他眼中卻盡是不屈,強行扭轉左臂,周身劈啪做響。


    “我要打飛你這卑鄙的東西。”


    他竟是要拚著手臂斷裂,也要打上血戮刀主一拳。


    此一幕,


    五門弟子心寒,好爆裂的猴君!


    百花甲眾熱血沸騰,好爆裂的猴君!


    場中,


    “哼!”血戮刀主見此冷哼一聲,手起刀落間,“《血戮法》——嗜血殺!”血刀上揚,橫斬猴君剛硬之軀。


    ‘嗤’,血光迸濺,猴君拳亦不停,狂怒一聲,“血老頭,受我一。。。。”


    他話未完,又是一抹血光寒。


    猴君強忍痛楚,一拳使勁揮出,打上刀主左臉,拳力盡,體力抽幹,右臂亦廢,跪伏餘地,一口黑血噴出。


    刀主左臉隆起,憤火滔天,揚刀再斬一擊。


    ‘嗤’,一聲,血崩,猴君應聲而倒,身體逐漸變小,昏死過去,暈厥前,還念念著,“若不是傷未痊愈。。。不服。。。我不服。。。”


    血戮刀主‘呸’一聲,吐出一顆血牙。,不再管這礙事的猴君,看向場中正追逐離山老魔的藏心,“下一個就是你了,我養了十五年的刀,也該雙刀合一,鑄就血殺名刀了。”


    正得意間,卻被一塊石子砸到腦袋,刀主一怒,格開又一塊石子,定睛一看,原來是猴君身邊的小猴四寶。


    它正呲牙咧嘴,“嘰嘰喳喳,”翻找一塊塊石頭,狠砸刀主。


    刀主心中狠厲,血刀揚起,“畜生無禮,斬!”


    觀月台上,東苑情景盡收末主眼裏,他嘴角一彎,轉身,手成爪,吸起棋盤間一枚白子。


    直言道:“猴君?銘刻兩個力字,走力霸之路,簡單、單純,是棵好苗子,可以收進末中,為我增添實力,不錯,沒想到此行還有意外收獲。”


    ‘實力’二字道出,冥思的冷煙如夢初醒,對了,實力,火風要擺脫末主之手,就必須豐滿自身實力。


    他讓郭解不發動突襲,是因為他想收編花都五門弟子精銳?


    事情已一步步明了。


    五門除開掌門,最高話事人便是那五名翹楚,鷹殺、潘峰已被藏心斬了,剩下三人,吳人浪愚鈍,不堪大用。


    火風勾連葉塵、盈無缺這兩名翹楚,便能更好的掌控五門之眾,使之凝成一股。


    而且火風的父親火離修為之高,隱世十門中排前三,而五靈宗五靈老人一項和善可欺,拜兵門不問世事,那麽到時候,火風登高一唿,八門便皆入他手。


    不過,他必須得殺了餘下的四位掌門,他能辦到嗎?


    想到這裏,冷煙不可思議的看向末主,心中發怵,聲線微顫道,“末主所說的套進去,竟是要殺那四位掌門?”


    “哈哈哈哈!”聞言末主不羈狂笑,“冷煙姑娘真是冰雪聰明,一點就透,火風已下好套,若不殺那四人,玄衣又怎能快速的拿下天藍之北地呢?”


    冷煙目圓睜,此刻他才深切的認識到那火風的可怕,“末主,就如此甘心被他擺布?”


    “冷煙姑娘不是先替他落下一子,去了七星子這一枚重子嗎?”


    末主言下之意,若不是你,我又怎會替他落子。


    冷煙聞此,含憤,心高氣傲的她被人玩弄於鼓掌的感覺,讓她很難受。


    末主見此,輕笑一聲,‘啪’一打響指,空間紋波,一黑衣鬥笠人憑空出現,此人單膝跪地,“屬下參見末主!”


    “去告訴火風,他的提議我同意了。”


    刷、黑袍人消失不見,末主一按桌前黑衣、鬥笠,白色的鬥篷翻轉,黑袍加身,拉低頭上鬥笠,黑暗中一抹陰冷浮現,


    “冷煙姑娘,此刻都不落刀鬼一子,此弈皆大歡喜,玄衣忍輸。”話罷落下一枚黑子,消失不見。


    冷煙抬頭一望,一枚黑子落入棋盤間,震起棋間所有黑子,入空,黑漆脫落,‘平平砰砰’再落棋盤間。


    桌岸之上,茫茫白中一點黑,此黑子上書‘玄衣’。


    悚然心驚,冷煙粉拳緊握,竟是師傅,師傅隱沒不出,才讓他投鼠忌器,才會如此放縱火風得利。


    這棋間根根綽綽,纏繞不清,讓她這執棋人,一下變了路人,而師傅不落一子,僅冷眼旁觀,便能左右棋局走勢。


    好一個皆大歡喜之局。


    想到師傅所說,果然,“夜幕終歸在黑暗中才能讓人畏懼嗎?”


    心中若有明悟,


    “哎!”,一聲歎,“與此兩人弈,自己還是太過稚嫩。”


    眼中微冷,“不過,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火風、末主,下次,便走著瞧。”


    言罷,她手抱瑤琴,袖袍一掀棋盤,嘻嘻嘩嘩,子落一地,


    ‘嗡’,手拂琴弦,冷煙肅目,既然皆大歡喜,那就獻上一曲,指彈,《十麵埋伏》,琴音瑟瑟而響,告慰花國已故英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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