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場中,藏心依舊閉目。朱不士卻睜大著眼睛,當他聽到白若曦的聲音時,他的目光就那麽定定的看著她了,無法移動分毫。


    一聲藏心,加油,朱不士心中一陣苦楚,她還是這樣,眼中隻有那個揮刀的少年,小時候如此,現在依舊如此。


    白若曦,你還那麽高興,你難道不知,他馬上就要成為你姐夫了嗎?你的心到底是什麽長的啊?


    轉眼,朱不士又看到了閉目的藏心,你也是如此,一心武道,從小就是,現在也是,難道都不會關注一下身周的人嗎?


    此刻的朱不士心中湧現出一種不憤,小時候,兄弟爭儲,他選擇了避讓,來到落葉城獨自生活,那時他認識了藏心,後來也認識了白若曦,他喜歡遠遠的凝望那個天真爛漫的小女孩,正如那個小女孩喜歡遠遠凝望著張藏心。


    但他比白若曦勇敢,所以他們後來成為了朋友,也僅此而已,但那份心意,他卻一直埋藏在心裏,此刻,他為白若曦不值。


    看著藏心,他捏緊了拳頭,他要和藏心比上一場。你不現武道,我也不現。我一定要比你堅持得更久。讓你知道什麽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台上,無華見兩人升上地麵,大喝一聲:“止。”


    哢嚓,操場再次與地麵重合,仿佛之前的一切都沒發生過,真真是神乎其神。


    操場上,壓力遽然少了一半,藏心眉頭深皺起,他體內的重字,才領悟大半。迴神就聽無華一聲,“你們還不顯露武道嗎?”


    睜開眼,藏心看向無華,一字一頓道:“還、不、夠,再來。”


    此話一出,“嘩。。”,全場一片嘩然。


    “張藏心瘋了嗎?”


    “他沒瘋,或許是我們瘋了吧。”


    “不,我感覺是這個世界瘋了,至今我都不相信,一個萬年墊底王能。。。”


    “一個是癡,一個是傻,卻能做到這步。我不如也,練功去。”


    無華身後,那黑衣蒙麵老者一聽,蒙麵下一咧嘴,“無華,你這是被一個黃銅小子看不起了嗎?是吧?哈哈哈。”


    聞此,無華輕哼一聲,“刀鬼師弟,你不是和我老死不相往來了嗎?今天怎麽來了?百年之誓告破,是你輸了。”隨即不再理他。


    這時,一聲甕聲甕氣的聲音也跟著響起,“確實不夠,再來。”


    “嘩。”又是一陣嘩然之聲。


    “喂,你說他們到底是真癡傻還是假癡傻?”


    “還癡傻?癡傻能做到這種程度,咦,就是你吧,他們這外號就是你取的吧,現在你羞愧不?”


    那句確實不夠,確實是把台上的無華氣得不清,“好,不夠,且受,若輕,戰。”


    戰字一出,無華神色一變,周身紫氣流轉,戰氣凜然。已然運功到極致。


    “戰,一重天,太阿天,太阿天壓眾生眠。”


    話音一落,手上闊劍若有靈性般飛向藏心兩人,在他們頭頂急停,散發瑩瑩光輝,隨之空舞急轉,一層威壓下,聲勢逼人。


    重壓再次襲來,藏心全身是說不出的舒爽,他距離道破重之武道的距離僅差一步之遙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場中兩人,還是那樣站立不倒,也不祭出本心武道抵抗。


    “不夠,在來。”。


    “再戰,三重天,佛陀天,佛陀壓世無花憐。”無華再次加力。靈劍若輕旋轉更快,軌跡更是不可琢磨。


    兩人卻是依舊。


    “不夠。”“不夠。”


    “唯戰,五重天,五行天,五行山下定心猿。”無華眼中戰之意狂湧。以用上本心武道戰之真意於其上。


    若輕感同身受,劍身上飄灑層層淡紫色重、戰真意水幕,籠罩兩人。


    正領悟到重字真意關鍵時刻的藏心,驟然一個戰字真意橫入。狂暴的戰意侵蝕身體,讓他全身刺痛,似有些駕馭不住了。


    藏心皺眉,體內陰陽二氣再次瘋狂運起,旋轉交織,狠狠的啃食起這股狂暴的戰意,戰之意入心,是唯戰,悲愴而沉重,唯有一戰,重因戰而起,是為重中之戰。


    藏心若有明悟,心中一亮,不禁道:“再來。”


    雖說是再來,淡紫色水幕中,朱不士卻緊咬牙關,他雖白銀二階,打通奇經八脈的前三條,除開他的本心武道,他卻隻刻印了一個狂字,還有兩字未補齊。此刻,無華重、戰而字壓來,他快挺不住了。


    轉眼他望向藏心,藏心閉目依舊,豪無異恙,此刻他心中又多幾分苦楚,其他也就算了,就連武道也比不上他嗎?不信。不服!


    “再來。”“再來。”


    “死戰,八重天,八難天,八難歸一壓心田。”此言一出,無華額間已見汗,八難出,已不再是單純鎮壓肉身,而是狠壓在心神中最痛之處。


    悲戰、激昂之氣彌漫,若英雄遲暮,若輕有感,水幕幻化,變為深紫。


    氣氛所感,觀看之人也莫名悲愴。沉寂。心中也不自覺被渲染上幾點墨色。


    這股沉痛之壓筆直而下,操場中朱不士再也硬抗不了,他的本心武道是霸,霸者最見不得悲。


    轉眼,見藏心閉目依然,他心中莫名悲苦,還是輸了,我終究比不過你嗎?


    無奈,感歎,似項王飲恨烏水,是霸者的默哀。額間金光閃耀,終於他還是祭出了自己的本心武道。


    金色光影乍現,裹挾著一股不可匹敵之勢。


    舉坐之人,無不倒吸一口涼氣。


    “金,金色。我這輩子都沒見過金色。”


    “金色戰印百世難見,我們天藍七國也僅九皇子一人爾,一尊妖孽,要崛起了嗎?”


    “好霸道的武道意誌,好熟悉的武道意誌,斯。。。他、他不會就是。。。”


    在人們的震驚中,一個狂霸的身影從紫色水幕中穿出。他額間一個金色的拳印,似述說著對整個天下的睥睨。


    “什麽?霸道、無匹。金色戰印,拳霸無雙。他是九皇子,那個拒所有隱世宗門而不入的九皇子。”


    “朱不士,朱無士?真是九皇子。”


    “我們叫了他這麽多年傻子,豈不是死罪!”


    “釋然,釋然,若是霸絕天下的九皇子,死而無憾!”


    九皇子身份一出。


    圍觀之人,方才清醒,三跪九叩,“拜見九皇子。草民愚鈍,罪該萬死!”


    “拜見九皇子。”


    聲如潮水,此起彼伏,最後歸於寂靜。他們後怕,他們在等,等待帝皇家的判決。


    此時脆生生的突兀之聲再起,“朱不士,你怎麽在這兒?”隨即白若曦柳眉一挑,指著落地的朱無士道:“好你個胖子豬,竟然騙我,原來你是皇子。”


    一句朱不士,你怎麽在這兒?九皇子心中悲涼,我站於他身邊,你都發現不了,果然你還是始終如一,眼裏隻有他。


    這一刻,朱無士沒有理會白若曦,他是霸者,霸者就該狂放,不該為兒女私情而心苦,霸者就該有霸者的孤傲。


    他漠然轉身,負手而立,現在他的眼中就隻有水幕中那個白衣的少年。


    “張藏心啊張藏心,我到要看看,你的武道究竟是什麽?竟敢淩駕於霸者之上。”朱無士那狂放的聲音傳遍全場。


    聽聞此聲,跪地的人,才紛紛驚覺,對啊,水幕中的張藏心到底是什麽武道,竟然敢淩駕於霸者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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