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夢枕白皙細膩的雙手被人捧在手裏,「你怎麽這麽快就過來了?外頭的人可怎麽辦?」


    齊鶴唳輕柔地展開江夢枕握拳的手,捏著他的指尖道:「自然有人招唿他們,我要入洞房,誰還敢攔著不成?」


    江夢枕臉上發燙、微微低下了頭,他聽見齊鶴唳很慢地說:「夢枕,你放心,這一次我不會再錯... ...我欠你一個洞房花燭夜,幸而我還有機會彌補過往的遺憾,多謝你、真的多謝你還肯要我...」


    像一隻流浪了太久終於迴到家裏的大狗,齊鶴唳蹲下身,把頭靠在江夢枕膝蓋上,透過蓋頭的空隙,江夢枕看見他黑漆漆的頭頂,忍不住伸手輕輕去摸他的頭髮。


    兩人都有些心潮起伏,鼻頭一酸、紅了眼眶,誰都沒再急著說話,他們就這樣靜靜地依偎了一會兒,各自收拾好激盪的心情,他們都下定決心要好好地過這第二個花燭夜,齊鶴唳拉過江夢枕的手指輕吻了幾下,柔聲道:「一會兒我掀開蓋頭的時候,你可隻許笑,這樣兆頭才好...」


    江夢枕已然在笑了,「你現在怎麽這樣迷信?」


    「如果迷信能讓你笑,我再迷信些又有何妨?」齊鶴唳起身在江夢枕麵前站定,看著鳳冠霞披和繡著鴛鴦戲水的蓋頭,他竟有些緊張、手心冒出汗來,十七歲的齊鶴唳未曾經過這一刻,他不知道蓋頭下的江夢枕會有多麽的美,但已能確定這一刻一如他們的相見,會在他的餘生裏無數次出現在他的迴憶與甜夢之中。


    齊鶴唳深深吸了一口氣,用玉如意挑開喜帕的一角,掀開了江夢枕頭上蓋著的紅綢,一瞬間,高燃的龍鳳花燭似乎同時跳了一下,爆出寓意吉祥的燭花,江夢枕淡掃胭脂的臉讓整個屋子仿佛都亮了起來,眉心的紅痣透出艷光,如畫的眉眼在燭光下盈盈流轉,他慢慢地抬起頭,在有些羞澀的顧盼間向齊鶴唳露出一個溫柔含情的笑。


    齊鶴唳喉頭滾動,他胸臆中盈滿了太多的感觸、全都堵在喉頭,讓他說不出一個字來,見了這樣明艷照人的江夢枕,齊鶴唳愈恨自己十七歲的荒唐,同時又不知有多慶幸終於再次擁有了他,齊鶴唳的眉梢眼角透出動容的微紅,江夢枕輕聲道:「是你說的,要有個好兆頭,不許...」


    齊鶴唳用生著槍繭的手輕撫在他如玉的臉側,「你太美了,都不像是真實的,」他凝望著江夢枕喃喃地說:「我真怕這是一場夢。」


    江夢枕垂下眼睛蹭了蹭他的手掌,「那我就是你的夢中人了?」


    「你一直是我的夢中人...」齊鶴唳捧起江夢枕的臉,在他的眉心鄭重而珍惜地吻了一下,而後又吻到他的眼角、鼻樑、臉頰,最後印在兩片柔軟的唇瓣上。


    一個吻已經足夠令兩人融化,梅花樹下的初吻、纏綿時的膩吻、雪地裏的深吻到今日的柔情細吻,他們這一路走來太不容易,這份感情被破壞、打碎、重鑄、新生,他們之間的一切被打碎後又重新混合在一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互相虧欠、糾纏至深,再也分不清彼此,就像曲詞中所唱的那樣:「你儂我儂,忒煞情多,情多處,熱如火。把一塊泥,撚一個你,塑一個我。將咱兩個,一齊打破,用水調和。再撚一個你,再塑一個我。我泥中有你,你泥中有我。與你生同一個衾,死同一個槨!」


    」慢著...「江夢枕喘息著用手指抵住齊鶴唳的嘴唇,「合巹酒還沒喝呢...」


    齊鶴唳把頭埋在他的頸窩裏,深深吸了一口他身上熟悉的香氣,啞著聲音道:「我都多久沒碰過你了,怎麽慢得下來!我一刻都不想離了你,連走過去拿酒都捨不得...」


    江夢枕頰上發燒,他被齊鶴唳緊緊摟在懷裏,舉動間能感覺到他的熱情與迫切,「可是合巹酒...」


    他話音未落,忽然整個人被齊鶴唳一把抱了起來,齊鶴唳抱著他走到桌子旁邊,向兩隻玉杯努了努嘴:「夢哥哥,你餵我喝,好不好?」


    「這樣粘人...」江夢枕伸手拿起一隻玉杯餵到他嘴邊,齊鶴唳就著杯子一飲而盡,隨即向江夢枕吻過去,香醇的甘醪被渡進口中,江夢枕握緊了手中的玉杯,被他鬧得胸膛起伏、渾身發熱。


    「這才叫交杯酒呢,」齊鶴唳抵著江夢枕的額頭舔了舔嘴唇,在極近的距離下,他漆黑的眼眸像是有魔力似的把人的魂魄往裏吸去,江夢枕迷迷糊糊地把另一杯酒又遞到他嘴邊,齊鶴唳笑道:「這杯該你喝了,夫郎。」


    「夫郎」兩個字讓江夢枕心裏一跳,他看著齊鶴唳的臉,發覺他比十七歲時成熟了太多,眉宇間的陰鬱被堅韌所取代,他已不再是他的小相公,更是一名頂天立地的大丈夫、開創太平的大英雄。


    「夫君,我是否曾和你說過,我是很為你驕傲的...」江夢枕的語聲纏綿而輕柔,像裹了一層帶著花香的蜜,「從齊二少爺到齊大將軍,從江陵打到青州,我知道你有多不容易,十二三歲的時候,你就把我從寒冬的池水裏救出來,後來又為我四處轉戰,你並不欠我什麽,你是...一直都是我的英雄...」


    齊鶴唳的心頭被他的話點燃了一團熾烈的火,「你快把這杯酒喝了...」他見江夢枕張嘴飲了杯中之酒,迫不及待地低頭把夫郎口中的甘露吸去解渴,但這不過是飲鴆止渴,這口帶著香氣的酒更讓他渾身燒成了一團火,二人摟抱著跌進紅綃帳中,大紅的喜服落了一地,江夢枕摸著齊鶴唳身上增添的傷痕,心疼地更緊地攬住他的脖子——哪有什麽不敗戰神、常勝之將,不過都是肉/體凡胎、血肉之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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