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談那些了,從今天開始,你就繼續當我的特助,幫我整理資料,還有圖表匯整。」他嘴裏發落著工作,雙手卻極不安分地對她上下其手。


    「……你現在在幹麽?」喂,花先生,有點過分了唷,請尊重這裏是神聖的工作場合,好嗎?


    「補充精神。」


    「你當我是什麽?」


    「我的靈魂。」他神色認真,眸色清篤而俊魅。


    「你怎麽不會臉紅啊?」滿臉通紅的初瑟忍不住問。


    她這個聽的人都羞得好想挖坑自埋了,為什麽他這個說的人,態度可以這麽理直氣壯?


    「說真心話,為什麽要臉紅?」花耀今低哺著,雙手請捧她的細嫩的臉龐。


    「你不相信嗎?隻要你待在我的身邊,我就覺得自己充滿了力量,一點都不覺得累……」


    長指描繪著她的眉她的眼,溜不至她的鼻她的唇,愛戀不舍地在她頸間摩挲。


    初瑟臉紅心跳,水眸驚栗泛霧,難以置信地看著他用最深情的表情訴說教人起雞皮疙瘩的情話……


    他的嗓音低醇,低哺汝夜魅誘人,說著那種連續劇裏教人渾身發抖的惡心台詞,她應該要覺得很想吐,可是她卻一點都不覺得他做作,反倒被他的言語給挑誘得好亢奮。


    「如果你願意給我一個吻,那麽——」


    「你今天下午就不用工作了。」一抹站在門邊很久的影子,終於無奈地替花耀今接了賣關子的下文。


    這人正是花耀今最忠實的秘書道格。他送初瑟進門,便一直站在門邊,等著花耀今的吩咐,豈料,才一眨眼的功夫,他竟被徹底遺忘,眼睜睜地看著他的boss因私忘公。


    身為秘書,提醒上司是他的職責,再多難說出口的話,他還是必須出口。


    「……你現在要是不走,我保證,你往後也不用工作了。」花耀今嗓音軟暖如風,但字句卻漾刻著雪,冰凍刺骨。


    「你在胡說什麽東西?威脅人喔!」初瑟羞惱地跳起來,遠遠脫離他一個不小心就粘上來的雙手。「我要工作啦,不然我要迴家。」


    太可怕了,這個男人不防不行。


    一個不小心,就會陷入他的男色裏。


    「還有什麽問題?我教你。」花耀今朝她勾勾手指。


    「不用,道格會教我。」她二話不說的逃到道格身後。


    花耀今眸色陰霾地瞪著他,道格閃也錯,不閃也錯,隻能閉上眼忍受著他冷銳如刀的視線。


    「晚一點,我請你吃飯。」僵持太久,初瑟歎息著打圓場,就怕道格一個不小心被凍成冰棒。


    「真的?」花耀今微挑著眉。


    「對,七點,請你吃好料的。」她說著,趕緊推著道格一道離開這塊布滿他男人魅力的禁區。


    其實吃不吃好料,對花耀今而言一點都不是重點。


    就算不是她請客,那也無所謂,但是——


    「林伯伯,太貴了啦,以前的豆幹兩塊才十元耶。」


    「小瑟,你說的是幾年前的事?」麵攤老板林伯伯笑得很苦。


    「我不記得了,可是我記得以前明明是兩塊十元,林伯伯你都這樣算給我的——」初瑟小嘴扁了扁,表情央求,隻要有點良心的人看了,都不可能無視。


    「林伯伯,景氣不好,你算我便宜一點,我就多夾一點。」


    為了豆幹兩塊十元保衛戰,她使出渾身解數,嗲嗲地撒嬌著。


    「好吧,你都不這麽說了,那就——」


    就在林伯伯跳樓大拍賣的當頭,伸手要拿豆幹時,瞥見初瑟後方多了個男人,動作非常快,拿著夾子咻咻咻地,幾乎搬空了小麵攤櫃子裏大半的鹵味。


    「太多了,我們才兩個人。」


    「想吃就多吃一點,我請客。」花耀今冷著聲說,完全無法接受她竟然為了兩塊豆幹跟老板撒嬌。


    「你請客也不用夾那麽多。」厚,這個人對數量很沒概念喔,很喜歡擺上滿滿一桌喔。


    她心裏忖度著,突地想起,以外爸媽還在時,也老喜歡擺滿桌子的菜,就怕不夠吃……而他,還記得嗎?還懷念那種許多人聚在一塊的熱鬧?


    「我喜歡吃。」花耀今隨意說著,每樣都夾,夾了好幾個盤子,非要她吃到滿足不可。


    「你吃過嗎?」


    「有,你忘了我以前在這附近住了三年?」他沒好氣地看著她。


    這家麵店,就在他們住所前的巷子口,住在巷子裏的每戶人家,誰沒吃過?


    「對啊!」差點忘了。


    「還說要吃好料。」拉著她迴坐時,他不忘小聲碎念。


    瞧,一家小麵攤,裏頭隻擺了兩三張桌子,談不上素雅,但幸好還挺幹淨的,菜色不算太多,不過湯頭還不賴,鹵味也挺入味的,隻不過,這真的算不上什麽好料,至少跟他的想象出入太大。


    他不要求法式料理、義式餐點,可至少要有個隱密的空間,而不是像現在這樣靠著窗,聞著窗外的夜風加機車的排放廢氣,偶爾還有許久不見的鄰居走過,看著他們指指點點……


    他發現,他不用吃就飽了。


    「你幹麽臭著臉?」初瑟戳著他環胸的雙手。


    「有嗎?」他微斂長睫,瞪著她愈來愈大膽的小手。


    「有,臉很臭,好像我倒了你幾千萬一樣。」


    「你倒了我幾千萬,我的臉也不會臭。」他哼道。


    「那你現在是臭怎樣的?林伯伯這裏的麵很好吃啊。」


    「你高興就好。」見林伯伯端麵上桌,他卸下臭臉,微微勾笑。


    「你們現在變這麽好了,不會像以前那樣貓爪老鼠喔。」林伯伯迴頭再端來幾盤鹵味之後,站在他們桌旁閑聊一下,反正現在店裏也沒什麽客人。


    「貓抓老鼠?」花耀今不解地問。


    無視初瑟在旁邊拚命地用雙手打叉叉,林伯伯提起往事可樂得很。


    「對啊,以前隻要小瑟到店裏買麵,遠遠地看到你來,就會咻地跑到不見蹤影,迴頭再迴來拿麵時,麵都糊了。」


    花耀今聞言,濃眉微微挑起,饒富興味地看著她比手畫腳到一半,最後哭喪著臉垮下頭,緊接著又裝可愛,笑得很巴結的嘴臉。


    林伯伯無視兩人視線激烈交纏,把當年初瑟這一隻老鼠多孬、多丟人的行徑都抖出來,直到有人來買麵,才欲罷不能的住了嘴。


    初瑟坐立難安,嘿嘿幹笑著,花耀今又露出慵邪眸色,唇角勾得很彎,似笑非笑,毛得教人全身發顫。


    「……我是鬼?」他沉喃低問。


    「……我才是鬼。」她粉顏好苦澀,好恨幹麽帶他來這家離家這麽近的麵攤,讓林伯伯把她丟臉的往事全掀出來。


    「你要是鬼,我怎麽會巴著你不放?」花耀今輕逸著笑,但目光卻深刻地表達著——這筆賬迴家之後再慢慢算。「我待會還想把你帶迴家呢。」


    她無力地咽了咽口水。「不用啦,我姐在家等我。」


    其實,她也不是很願意當老鼠的,要是有機會,她也很想當老虎,威風一下。


    「這個時間,她已經在夜店了,不到淩晨五點,她不會迴來的。」


    「……」討厭,他太清楚她和姐姐的作息時間。她垮下一張臉,無語的看向窗外,眸色卻突地頓了下,迴頭喊道:「林伯伯,再給我兩份幹麵,用便當盒裝,不用蓋上,我還要裝鹵味。」說著,她開始用筷子挑鹵味,等一下準備打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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