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


    光頭校長廖燦彬此時自然也注意到了高三一班那邊的動靜。畢竟,從剛才開始,他就一直注意著那邊的方向,那邊的動靜。


    他此時輕輕地搖了搖頭,麵上顯出哀傷的神色,嘴中不停地歎息。


    “這,是我們學校的學生嗎?”


    廖燦彬眉頭皺緊了,向旁邊的德育部部長張艾文質問到。


    “啊,啊,怎麽了,校長?”


    張艾文是一位斯斯文文的小姑娘。


    她戴著一副大框眼鏡,邊框為黑色,臉上肌膚白皙細膩,兩瓣嘴唇緊緊地抿著,目光中,似乎,總是帶著一絲憂鬱;她的右臂腋下,夾著一本黑硬皮的有半掌厚的書籍。


    她從老師群體中神色慌張地步出,站在廖燦彬麵前,微微彎腰,目光不敢直視廖燦彬。


    周圍的老師,都移開了目光,將目光移放去覺醒廣場上。


    “切,裝模作樣!”


    看著麵露畏怯的張艾文,魅生嘀咕一聲,但是,也將目光移視到了覺醒廣場的方向。


    “在你眼裏,是不是除了你以外的人都是裝模作樣?”


    腔調娘氣的楊梅捏著蘭花指在空中虛點了一下魅生,嘲諷了她一句。


    魅生對楊梅麵露微笑。


    下一刻,當周圍的老師聽到了魅生的反駁時,他們都“撲哧”一聲,集體笑了出來。


    “不,不,不,不是所有人,你就不一樣了。你的娘炮氣質渾然天成。”


    魅生紅唇襯著她嘴邊高高跳起的弧度,她的目光,挑釁地望著對麵的楊梅。


    楊梅正準備反駁,這個時候,他看到了廖燦彬的瞪眼。


    他低下頭去,嘀咕一聲:


    “我才不和女人一般見識,無理取鬧!”


    魅生依舊迴以微笑。


    當魅生的話又一次傳到眾人的耳中時,大家又都忍不住笑出了聲。


    “我看,你比我更像女人。”


    “夠了!”


    廖燦彬嘴角抽搐。


    他用眼神惡狠狠地瞪了一眼魅生與楊梅,咳嗽一聲,對著眼前低眉順眼的張艾文命令道:


    “這些學生,你,從他們身上,看出了什麽?”


    周圍瞬間安靜了下來,老師們微微屏住唿吸。


    一時之間,場麵,陷入了沉靜。


    十幾名老師,將廖燦彬與張艾文圍在了中間,他們的目光,注視著他倆。


    張艾文聽到這句話,瞬間,她抬起了頭。


    廖燦彬可以明顯地感覺到,她的眼中,多出了一種光芒,她的麵色,瞬間,變得坦然了起來。


    周圍老師們的目光,都定定地注視著她,等待著她的發言。


    看到氣勢瞬間就變得不一樣的張艾文,魅生又嘟囔了一句:


    “裝模作樣。”


    在教師們的包圍圈中,張艾文托了托自己的眼睛框底部,而後,抬頭挺胸,咳嗽一聲順氣,她便開始說道:


    “校長,既然您也發現了這個問題,那麽,我就直說了。


    “我們朝陽一中,之所以一直卡在三級甲等這個等級,一呢,自然是因為實力層麵的問題。


    “三級甲等學校最高層次實力的要求,校長您已經達到了,而之所以我們一直卡在三級乙等這個等級,就是因為,我們的學生的實力。”


    “切!”


    魅生切了一聲,得到的,是廖燦彬的死亡凝視,當即,她便閉上了嘴。


    張艾文沒管魅生,她清了清嗓子之後,語氣平穩,麵色沉穩地,繼續說道:


    “我們學校,雖然很多的學生實力都已經邁入了黑鐵中階段位,可是,有一點問題就是,沒有高層次段位!”


    張艾文環顧四周,看到所有的人都保持認真聽講的姿勢,除了魅生,魅生對她比了比中指,


    對此,她麵上毫無波瀾。


    她推了推眼鏡框,繼續說道:


    “這最直接的體現就是,我們的學生在前些年竟然一直沒有在全國高中聯賽中獲得過四千五百名以前的名次!


    “而大多數,幾乎,所有的三級甲等的高中學校,他們中的學生,都拿到了四千五百名以前的名次。


    “而這,是我們學校的一點不足。”


    周圍的老師們都聚精會神地聽著,眉頭緊鎖,手杵著下巴,同時,還不時地點頭。


    “嗯,你繼續說。”


    廖燦彬伸手示意,點頭示意她繼續說。


    張艾文此時顯得榮光煥發,她嘴邊的笑容的弧度,是如此地光彩奪目。


    她托了托眼睛框底,繼續說道:


    “第二點,其實,與第一點同等重要,甚至,比第一點更加地重要!”


    在場的十一名老師都抬起頭來,注視著張艾文。


    張艾文繼續說道:


    “其實,我們學校,實力上,其實是與三級甲等學校相差無幾了。可是,有一個方麵,與其他的三級甲等學校,相差的距離,真地,不是一個台階之間的差距,依我看,是好幾個台階之間的差距。”


    這個時候,張艾文止住了話頭。


    她偷偷地看了眼校長的光頭。


    “嗯,你說。”


    廖燦彬慢慢地皺起了眉頭,耳邊突然沒聲了,他便伸手示意她趕緊說。


    張艾文說道:


    “我們朝陽一中的學生,在素質水平上,真地,真地,有些落後於人了。”


    此話一出,老師們先是一愣,然後,全都哈哈大笑起來。


    “張老師,你,你可真是會開玩笑啊。”


    魅生捂著肚子,忍著笑意,朝張艾文說。


    這個人,平時裝模作樣也就算了,在工作上,竟然也是這樣。嗬嗬,這種人,真地,說起來,真地有些惡心呐。


    楊梅卻皺著眉頭,靜靜地站在原地思索著。


    此時此刻,他麵色嚴肅地,抬頭,往前伸手,此時,蘭花指的習慣竟然也從他身上消失了,他對著張艾文說:


    “張老師,您繼續說。”


    “哈哈,娘老師,你不會是信了她的鬼話了吧,還素質低,那麽,我倒是想要請教她,什麽是素質低。”


    魅生此時依舊在笑,她微微弓著身子,來到楊梅身邊,一隻手按在了楊梅的右肩膀上。


    她的語氣中,帶著調侃的意味,調侃的意味極濃。


    楊梅皺著眉頭,抖掉了魅生的手。


    “你——”


    “好了,大家,不要笑了,我覺得張老師說的——張部長說的話非常有道理。張部長,您,請繼續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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