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對了,那些老爺子和老夫人裏麵好幾個也都選擇了先入住普通病房。”


    金恪:“……”


    金隆:“……”


    有種被打臉了的感覺。


    所以他們現在能怎麽辦, 他們也隻能說道:“那就麻煩丁院長您安排一下了。”


    他們想的是,大不了等到高端病房有空房的時候,就立即安排老爺子住進去。


    丁院長:“好。”


    方洲可不知道這邊發生了這麽多的小插曲,他隻知道,他馬上就能下班了。


    最主要的是,祁謝這會兒已經在家裏等著他了。


    也就在這個時候,戴藝叫住了他。


    而後她拿出一個文件夾和一個u盤遞給他:“這是您之前讓我幫您過一下的,《藥理學》雜誌發來的那篇論文,我已經看完了。”


    方洲接過文件夾和u盤,然後打開那份文件夾一看,隻見裏麵大概有六分之一的正文下麵畫著紅線,還有五分之一的正文下麵畫著藍線和黑線。


    於是他問道:“畫紅線是什麽意思?”


    戴藝:“意思是那一部分的內容都是直接複製的其他人的論文。”


    方洲:“……”


    戴藝:“當然了,他做了一些處理,比如在一些詞語前麵增加修飾詞,或者將把字句改成被字句……”


    這種把戲瞞得了其他人,可瞞不過她的火眼金睛。


    畢竟論水論文的本事,她目前可還沒有碰到過對手。


    當然了,這種事情,她自己以前也做過,所以她也不是不能理解。


    但她以前投的都是一些普通期刊,對方直接水到sci來,這就有點過分了。


    所以方洲已經不想知道藍線和黑線又是代表什麽意思了,他直接看向最後兩頁。


    那裏是戴藝對於整篇論文的總結。


    這篇論文研究的是慢性腎衰竭。


    作者在講了幾千字的廢話之後,給出的結論是,利用一種名叫‘五味腎氣丸’的中成藥,配合他研究出來的一張藥方,能夠有效延緩慢性腎衰竭的進程。


    且不說那種名叫‘五味腎氣丸’的中成藥到底是個什麽成分,隻說他開出來的這張藥方


    方洲:“人參,黨參,黃芪……”


    “先不說腎衰竭的並發症中往往會有高血壓,他自己都在論文裏說了,在這個病上,老年人的發病率高於年輕人,老年人的血管本來就很脆弱,他還開這麽多會讓病人血壓升高的藥物”


    “他怎麽不直接給病人吃砒霜,反正病人死了,腎衰竭的進程不也延緩了嗎?”


    榮梅:“……”


    方洲這是有多生氣,都用上陰陽怪氣了。


    方洲:“你直接登我的郵箱,把我剛才說的那些話,一字不漏的寫上去,然後發迴給《藥理學》雜誌。”


    榮梅:“……”


    這篇論文的作者要是看到這些話,恐怕他手上的那些病人還沒出事,自己就先氣死了。


    但她還是第一時間迴道:“好的”


    方洲:“對了,這篇論文是誰寫的?”


    榮梅:“戊省致遠醫院的元致遠。”


    “就是最近在短視頻平台上特別火的那個老專家。”


    不過方洲應該不知道這些,因為他很少刷短視頻。


    但方洲卻說道:“我知道他。”


    榮梅:“嗯?”


    方洲:“之前我接診過一個病人,就是鼻腔黏膜受損有點嚴重,天天流鼻血,結果就被他診斷成了白血病。”


    榮梅:“……”


    這都能誤診?


    像是想到了什麽,她直接掏出手機來,搜索了一下那個所謂的‘五味腎氣丸’。


    榮梅的聲音隨後就瞬間拔高了五分不止:“三百二十塊錢一瓶?”


    要知道按照這個元致遠在論文裏的說法,這個所謂的‘五味腎氣丸’一個療程至少要吃上五盒,一共要吃上四個療程,才能有用。


    這下子,就是不用猜也能知道這篇論文到底是怎麽一迴事了,這十有八九是那個元致遠為了推銷這個‘五味腎氣丸’,隨便寫的。


    畢竟不管是中醫還是西醫,多的是水平一般的醫生,他們看到這篇論文之後,十有八九會對這篇論文裏的內容深信不疑,再加上如果那個中成藥的廠商開出高額提成,那麽那些醫生十有八九以後就會按照這篇論文,去給病人開藥。


    中醫就是因為有這種醫德敗壞的庸醫在,名聲才會越來越差。


    所以方洲直接就又說道:“你再給我在評語裏加上一句,表演欲這麽強,直接去演戲不好嗎,那不比他現在掙的錢幹淨?”


    榮梅:“……好的。”


    因為這,迴到家的時候,方洲的臉色都還不太好。


    祁謝正好洗完澡從衛生間裏出來,看到方洲這副臉色,徑直走了過去:“怎麽了?”


    方洲便把剛才的事情說給了他聽。


    祁謝當即抱住了他:“這種人確實可惡。”


    “但是為了這種人生氣,太不值當了。”


    方洲:“我知道,但還是氣不過。”


    “你想想,陳教授他們為了振興中醫,付出了多少,結果這些人卻天天在後麵扯後腿……”


    祁謝一邊聽著,一邊附和他道:“那些家夥簡直不配做人。”


    等到他說完之後,祁謝才親了親他的嘴角:“好了,方醫生,不生氣了……”


    其實這會兒方洲心裏就已經沒那麽憤怒了。


    所以在聽到‘方醫生’三個字之後,他瞬間就想到了一些東西。


    於是他看著祁謝,臉不紅心不跳地說道:“我受了這麽大的氣,你是不是應該好好安慰安慰我?”


    祁謝:“……”


    難道他剛才的行為都不算安慰嗎?


    “那你想讓我怎麽安慰你?”


    方洲:“我前兩天買了一件新的白大褂,還有一根聽診器……”


    前天晚上,淩晨兩點鍾的時候出去買的。


    而且買完從店裏出來的時候還又碰到了一個曾經在他那裏看過病的患者。


    祁謝:“……”


    祁謝:“…………”


    祁謝:“………………”


    因為隻要是個成年人,都能猜到方洲這話裏的意思


    祁謝的耳尖瞬間就紅了。


    方醫生,你真的學壞了!!!


    所以祁謝能怎麽辦。


    他隻能說道:“可是,我的額頭好像一點都不燙……”


    方洲當即伸出一隻手,搭在了他的額頭上:“確實不燙,但也有可能是低燒,我再看看舌苔?”


    於是祁謝隻能張開了嘴巴。


    然後就被方洲含住了唇舌。


    直到裏麵的每一個角落都被對方來來迴迴的探查了好幾遍,津液也被掠奪殆盡,對方才終於鬆開了他。


    好在對方牢牢地扣著他的腰,才沒有讓他癱軟下去。


    然後他就隻聽方洲說道:“舌苔好像也很正常,那就隻能再給你做一個全身檢查了。”


    “希望你不要誤會,這真的就隻是一個簡單的檢查而已。”


    一邊說著,他一邊推著他向臥室走去。


    祁謝:“……”


    就這樣,第二天早上七點半,方洲就精神抖擻的坐在了中醫全科的辦公室裏。


    而也就在這個時候,他突然發現不遠處的新住院部的工地上的工人似乎比之前多了一倍不止。


    最主要的是,還有人在源源不斷的往樓裏運著材料。


    所以他當即問道:“我記得新住院部的裝修材料,前天不就全都運進去了嗎?”


    錢宏一:“方醫生你沒看群消息嗎?”


    “最近這幾天,想要住進高端病房的病人突然就多了起來。”


    “但是丁院長現在又變不出高端病房出來,那些病人又都和現在住在高端病房的那幾位認識,然後就都跑去催促他們早點出院,把高端病房騰出來。”


    “住在高端病房裏的那幾位不勝其煩,就找了兩家公司,接手了新住院部那邊的裝修工程,順便把裝修材料全都升級了一遍,就連牆布也都換成了不含甲醛的pvc材質牆板。”


    “預計這個月月底,新住院部那邊就能裝修好了。”


    到時候最多再除上一個月的甲醛,新住院部就能正式投入使用了。


    聽見這話,方洲當即就笑了起來:“真不錯。”


    然後他們就該去查房了。


    很快,他們就查到了那個四十八天高燒不退的孩子的病床。


    “孩子的臉色看起來又好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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