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宇隨後就說道:“正好,我兒子昨天從內省那邊給我寄了頭殺好的羊迴來,方老師,許主任,彭主任……晚上去我家吃紅燜羊肉和烤羊肉串去啊,正好我們也很久沒有聚過了。”


    對此,方洲等人當然不會拒絕:“好啊!”


    “正好很久沒嚐過大外甥女和大外甥女婿的手藝了。”


    許昌路更是說道:“正好,我前段時間泡的桑葚酒差不多能喝了,到時候我帶一壇過去。”


    “那可是用純茅台泡的。”


    錢宏一:“老許,你這未免也太奢侈了點吧?”


    許昌路:“嗨,誰讓我就這點愛好呢。”


    彭宇:“那我到時候把孫姐她們也都叫上,大家好好的聚一聚。”


    孫姐她們就是內科護士長她們。


    方洲:“水果你們到時候就別買了,我那裏還有好幾箱,到時候我直接帶過去。”


    許昌路等人:“行。”


    之後他們又天南海北地聊了一會兒。


    很快,時間就到了七點四十五。


    而這個時候,新分配到他們科室的實習生一個都還沒到。


    所以錢宏一忍不住說道:“這一批實習生,和榮梅他們那一批相比,差的真的不是一星半點啊。”


    聽見這話,本來都已經在寫病例的彭宇直接就又放下了手中的筆:“何止啊,昨天內分泌科的劉主任帶的那個叫焦億的實習生,給一個七十歲的老太太,開了張孕檢單子,比我十多年前,在淺市第一醫院碰到的那個,給病人一副藥開四千克黃連的實習生還要離譜。”


    對此,許昌路有話說:“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我們照市縣中醫院雖然已經在淺市站穩了跟腳,但是我們名義上畢竟還隻是一座二乙醫院,在柳市醫學院的那些校領導的眼裏,肯定還是遠遠比不上那些三甲醫院的。”


    “所以柳市醫學院那邊肯定會優先把好學生都送去三甲醫院實習,那送到我們這裏的,估計連成績中等的學生都沒有幾個。”


    “最主要的是,人家去年就出了那麽幾個好苗子,結果被方老師你拐跑了一半,政績直接縮水,原本寫好的招生簡章也要重寫,人家還敢把好學生送到我們這裏來嗎?”


    聽見這話,方洲忍不住笑了:“也是。”


    好在沒過多久,那三個實習生就都到了。


    八點一到,方洲就率先站了起來:“好了,先去查房吧。”


    其他人見狀,也都跟著站了起來:“走。”


    而在他們走出辦公室後,其他科室的醫生也都從辦公室裏走了出來,加入了他們。


    所以等到方洲走進住院部一樓的第一個病房的時候,身後已經跟了二十多個醫生了,而且還有醫生源源不斷的加入進來。


    “肺氣腫?這個方子誰開的,病人咳痰的症狀這麽嚴重,怎麽才開這麽點茯苓和半夏?改。”


    “恢複的不錯,恭喜你老爺子,馬上就能出院了。”


    “你這脈不太對啊?你以前有過肝膽係統病史嗎?因為膽囊炎已經把膽切除了?”


    “給他重新做治療方案。”


    “二尖瓣反流?你得了這種病,怎麽不去看西醫?我很感謝你對我們的信任,但是你的症狀已經很嚴重了,直接做手術的治愈率會更高一點。我們中醫院目前還做不了這種類型的的手術。我讓人幫你們聯係一下淺市第一醫院,把你們轉過去吧。”


    “不行啊,你的血壓還是太高了,所以暫時還做不了手術,我再給你換個方子,看看能不能幫你盡快把血壓降下來。”


    ……


    所以即便是在此之前,已經看到過四五次這樣的場景,那些實習生們還是忍不住先露出了驚訝的目光。


    就跟他們剛來到中醫院時,看到住院部的走廊上都住滿了病人的場景時一樣。


    然後是羨慕。


    他們相互對視了一眼。


    所以他們什麽時候也能站到這樣的高度上。


    是的,托程寬他們的福,這幾個月以來,住院部走廊上的臨時病床不僅沒有撤掉,反而越來越多。


    因而今天早上,方洲隻是查看了一些錢宏一他們有些拿捏不準的病人的情況。


    所以九點半的時候,他就查完了房,來到了診室裏。


    病人早就在診室外麵排隊等著了。


    所以方洲剛一按下叫號鍵,第一個病人就敲門而進。


    這是一個白癜風病人,從m國迴來的華僑。


    方洲給他把了把脈,又看了看他身上的白斑的情況,然後輕車熟路地給他開好了方子:“十五天後迴來複查,順便調整方子。”


    第二個病人也是個白癜風病人,從歐洲的y國迴來的華裔。


    把脈,查體,開方。


    當然了,方洲也沒忘了最後叮囑一句:“十五天後迴來複查,順便調整方子。”


    第三個病人竟然也是個白癜風病人,一個來華國留學的黑皮膚非洲小哥。


    這還是方洲第一次看到長白癜風的黑人。


    然後把脈,查體,開方……


    送走這位黑人小哥之後,方洲覺得,他今天或許口氣湊齊七大洲的病人。


    然後第四個病人就敲門進來了。


    他顯然不是個白癜風患者。


    方洲不免有些失望。


    但他很快就反應了過來,他想要湊齊七大洲的病人好像本來就是一件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畢竟北極地區還有土著民族因紐特人居住,但是南極的話……除非企鵝也長白癜風。


    那還是算了吧。


    這種想法好像有億點惡毒。


    一邊這麽想著,方洲一邊將手搭在了病人的手腕上:“你是哪裏不舒服?”


    病人是個年輕女孩:“總是頭暈?”


    方洲:“多久了?”


    年輕女孩:“一個多月了。”


    方洲的眉頭直接就皺了起來:“一個多月了現在才過來看?”


    年輕女孩:“……一開始我跟我媽說我頭暈,她說我是玩手機玩的。”


    “後來我說的次數多了……她就給我買了一盒藿香正氣水迴來……”


    所以要不是那盒藿香正氣水她都喝光了,還總是頭暈,她今天都不一定有機會坐在這裏。


    方洲:“……”


    關鍵是看年輕女孩的穿著,也不像是貧困戶的樣子。


    年輕女孩後知後覺,然後直接就緊張了起來:“方醫生,我的情況是不是很嚴重?我到底得的是什麽病?”


    方洲沉了沉氣:“一個多月前,你的頭是不是受過傷?”


    “一個多月前?”


    年輕女孩想了又想:“一個多月前……好像沒有受過什麽傷,好像有,我一不小心從床上摔下來過,後腦勺著的地,不過當時沒出血,而且也並沒有怎麽的不舒服,我頭暈是一個多星期之後的事情了。”


    但是方洲卻說:“那就沒錯了。”


    “先給你父母打個電話,讓他們盡快過來,然後你先去做一個頭顱ct。”


    年輕女孩的臉色直接就白了:“好……好的。”


    一個小時後,方洲再次見到了她,這一次,她身邊跟著一個中年女人。


    看到他之後,中年女人的眼睛直接就紅了:“方醫生,我女兒的情況怎麽樣?還能治嗎?”


    說著說著,她的眼淚就流了下來。


    她不是不關心女兒,她隻是節省慣了,所以一般如果不是什麽大病,她自己也不會往醫院跑,畢竟跑一趟醫院沒個六七百塊錢根本出不來。


    如果就因為這些,害了她女兒,甚至害死了她女兒,她怎麽對得起她女兒,她以後還怎麽活啊。


    一旁的實習生接過他們遞來的片子,放到了觀片燈下。


    方洲抬頭看了看,然後指著片子上說道:“這裏有個小血塊,所以基本上可以確定你是因為一個多月前的那次摔倒,導致這一塊的一根血管破裂了。”


    “但你的運氣很不錯,這一塊的另外兩根血管有一點畸形,從那根破裂的血管裏流出來的血液到了這裏之後就被它們堵住了,導致那根破裂的血管裏的血液也流不出來了,後來就慢慢愈合了。”


    “但是因為這裏一直在出血,導致這一塊的腦實質細胞和神經細胞因為缺氧出現了損傷和萎縮。”


    “不過你現在的情況還不是很嚴重,畢竟和其他動輒出現智力下降、行為障礙、記憶力減退這些症狀的病人來說,你目前的症狀可不是一般的輕。”


    “但我不能保證你以後百分之百不會出現這樣的情況,畢竟腦萎縮一般來說是不可逆的。”


    聽見這話,中年女人和年輕女孩也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慶幸了。


    方洲最後隻說道:“好了,去辦住院手續吧,我先幫你把腦袋裏的血塊溶了再說。”


    中年女人:“好的,謝謝方醫生您了。”


    下一個病人也是一個年輕女人,一進門,她就熱情地跟方洲打起了招唿:“方醫生您好,我是談迎的朋友。”


    談迎就是之前來找他看過病的秦楓的表姐。


    方洲將手搭在了她的手腕上:“你也是痛經?”


    “對。”


    年輕女人說:“我的症狀和談迎幾乎是一模一樣。”


    “而且我已經看過十幾個醫生了,都沒能治好。”


    “我聽談迎說,她在你這裏開了藥,才吃了三天,來月經的時候,就沒有再跟之前一樣,痛得死去活來了。”


    所以她就迫不及待的來找方洲看病了,還是從黃牛手裏買的號。


    因為過兩天,她也又要來月經了。


    方洲收迴了手:“你確實跟她一樣,也是氣血虧虛型痛經。”


    那事情就好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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