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對於陳教授提出的請求,方洲還是答應了。


    尹左顯然也想到了這一點,


    所以他也第一時間跟著跪了下去,給方洲磕了個頭:“方老師,感謝您大人有大量,沒有跟我們計較之前的那些事情。”


    方洲也沉默了。


    他是真的大人有大量嗎?


    不,他不是。


    說的好聽一點,他以前根本就沒有把杜仲一他們的不屑一顧放在心上。


    說的不好聽了,他以前根本就沒有把杜仲一他們放在眼裏。


    他隻是很愛中醫。


    所以也愛同樣愛著中醫,並且一直在傾盡全力推動中醫發展的陳教授。


    哦,在華國,這種感情叫同誌。


    而且方洲一向講究滴水之恩,湧泉相報,因而他願意成全陳教授的一腔愛徒之心。


    僅此而已。


    所以方洲現在還是有一些高興的。


    他隻說道:“都起來吧。”


    “好在你們沒有辜負你們師父的信任。”


    正如同陳教授所說的那樣,他們的人品沒有什麽太大的問題。


    “也希望你們以後不會辜負那本玄帝決。”


    然後方洲就搭乘高鐵,迴了照市縣。


    之後的一個多月,好消息不斷。


    先是《中醫醫學雜誌》那邊刊登了方洲的第四篇有關肝硬化的論文。


    幾天後,新一期《藥理學》雜誌的封麵論文,赫然正是方洲的那篇《關於未定類型白癜風的治療方法》。


    白癜風一共有四個類型,節段型、非節段型、混合型和未定類型,針對這四種類型,戴藝利用方洲手裏的一千五百多個病例,分別寫了一篇論文出來。


    這篇論文就是這個係列的最後一篇。


    也就是說,困擾著全世界千萬患者的白癜風,正式宣告被他攻破。


    除此之外,他還有三篇論文已經通過了期刊審核,戴藝手裏也有兩篇論文即將完稿。


    然後《中醫醫學雜誌》和《藥理學》先後向他發出了邀請,希望方洲成為他們的審稿人。


    方洲本來是想拒絕的,畢竟他現在肩膀上的擔子已經很重了。


    但是戴藝知道這件事情之後,強烈建議他答應下來。


    她說:“你知道成為一本sci期刊的審稿人是業內多少人夢寐以求的事情嗎?”


    “因為隻有水平非常高的,業內知名的專家和教授,才會被邀請成為sci期刊的審稿人。”


    “所以這種能在簡曆上貼金的事情,為什麽要拒絕呢?”


    “而且這兩本期刊一本是兩月刊,一本是季刊,一期最多也就是發二十篇論文,其中需要您參與審核的論文,一個季度裏,加起來估計也就四五篇。”


    “到時候你完全可以先讓我們看一遍,等我們把能看出來的問題都挑完了,你再過一遍就行。”


    戴藝都已經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方洲還能怎麽辦。


    所以他隻能答應了下來。


    然後是腫瘤科那邊。


    三個多月前陸續出院的本一家,這段時間也陸續去卡隆醫院做了複查。


    最終複查結果顯示,他們一家六口,無一複發。


    除此之外,到四月底,腫瘤科正式迎來了半歲的生日,也迎來了第兩百三十位出院病人。


    再是錢宏一等人這邊,當初方洲傳授榮梅他們針法的時候,也默許了錢宏一等人學習那套針法。


    他當時其實就已經有培訓他們的想法了。


    而他們這段時間,也一直都有在觀摩學習方洲給腫瘤病人治療的方法和思路。


    現在,也差不多到了驗收成果的時候了。


    所以五月初的時候,方洲就帶著他們進了腫瘤科的手術室。


    在手把手教導了他們一個星期之後,方洲就開始讓他們跟手術了。


    但遺憾的是,他們七人之中,除了錢宏一主任表現的稍微要好一些之外,其他人幾乎很難跟完哪怕半場手術,所以每一次都需要方洲去給他們收尾。


    因為一場手術中,要考慮到的問題實在是太多了,哪怕隻是癌症早期病人,也往往要施針上千次,可是施針很容易,弄清楚在哪裏施針就很難了,正因為需要思考的太多,所以往往到後半程的時候,他們的腦力就跟不上了。


    不過人之所以是人,就是因為人懂得變通,於是方洲直接將他們分成了兩個針灸小組,按照接力賽的方法,輪流去給病人針灸。


    就這樣,五月十號這天,他們順利地一口氣完成了三場手術。


    而第二天,就是照市縣中醫院第一次公開自主招聘引進高層次人才麵試開考的日子。


    是的,這是一次免筆試招聘考試。


    因為中醫院這一次引進的高層次人才,主要是中醫人才,所以照市縣中醫院將絕大多數醫師崗位的年齡放寬到了五十歲,這也就導致最後,一共有六十九名醫生過來參考。


    護士那邊也有一百十五名護士前來參考。


    這對於負責監考的錢宏一等人來說,顯然是一個大工程。


    好在丁院長的麵子夠大(臉皮夠厚),從縣第一醫院那邊借調了不少醫生和護士過來幫忙。


    方洲沒有去做考官,但他偶爾會打開監控係統巡視一下各個考場裏的情況。


    下午五點,考試結果就出來了。


    護士那邊順利招滿了。


    醫師這邊,除了男科那邊因為隻有一名考生參考,而且成績沒有過最低錄取分數線,所以崗位直接作廢了之外,其他崗位也全都順利招滿了。


    隻等半個月後,這些醫生和護士辦完入職手續,中醫院就將正式踏上正軌了。


    而也就在三天後,長省衛生廳批準了長省第一醫院提出的,將照市縣中醫院列為長省第一醫院住院醫師規範化培訓基地協同單位的申請。


    最主要的是,方洲的長省第一醫院進修之旅也將在下個月宣告結束。


    方洲仿佛已經看到輕鬆悠閑的日子在向自己招手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受到了他的好心情的影響,接下來的幾天,最近這幾天來找他看病的病人的運氣都很不錯。


    先說五月二十號這天上午。


    方洲剛坐在中醫院的診室裏,給上午的最後一名門診病人開完方子之後,他手旁的電話就響了。


    電話可不正是急診科打過來的。


    說是縣第一醫院那邊一會兒有個危急病人送過來,請他過去搶救


    這名病人騎摩托車路過一個十字路口的時候,正好遇上交通信號燈出現故障,四個路口的燈全都亮起了綠燈,於是他直接就騎車衝了出去,結果正好和右手邊的路口衝出來的一輛大卡車撞到了一起。


    而後這名病人直接連人帶車,被大卡車撞飛出去了十幾米。


    縣第一醫院的急診科醫生趕到之後,發現病人瘋狂在咳血,懷疑他的內髒器官損傷嚴重,所以直接就讓救護車掉頭,然後把病人送到了中醫院來。


    掛斷電話之後,方洲就直接衝去了急診科。


    幾乎是前後腳的功夫,那名病人也被推進了急診科。


    方洲第一時間掐住了病人的手腕。


    沒辦法,病人有點胖,而且又剛出了一場那麽嚴重的車禍,如果不用力的話,恐怕根本摸不到他的脈搏。


    十幾秒鍾之後,方洲皺緊的眉頭就愣住了。


    幾乎是同一時間,正在檢查病人的生命體征的,急診科的張醫生手上的動作也慢了下來。


    下一秒,他們抬頭對視了一眼。


    然後他們互相換了個位置。


    方洲去摸病人另一隻手的脈搏。


    張醫生去檢查病人另外一條腿的情況。


    又過了十幾秒鍾,方洲和張醫生幾乎是同一時間收迴了手。


    然後隻聽見方洲說道:“止血鉗。”


    器械護士隨後就拿起一把止血鉗,遞給了方洲。


    隻見方洲用手,鉗開病人的下巴,然後拿著那把止血鉗,就在病人的嘴巴裏探查了起來。


    又是十幾秒鍾之後,隻見方洲的手腕稍一用力,止血鉗上隨後就多出了一顆……棗核。


    張醫生:“……”


    然後方洲就直接出去了。


    可想而知,看到方洲出來,那一瞬間,那名大卡車司機的瞳孔張得有多大。


    然後他就直接跪了下去。


    隻聽他說道:“那人送進去才不到兩分鍾,醫生就出來了……”


    不用猜也知道,那人肯定是出事了。


    於是他猛地衝向方洲,抱著他的大腿,就大哭了起來:“醫生,求您再想想辦法,您救救他,您救救他,他看起來才二十多歲,說不定比我兒子還年輕呢……”


    方洲:“……額,傷者沒什麽大礙,就是左腿骨折了,還有就是他當時應該正好在吃棗子,然後被棗子把喉嚨給劃破了,現在張醫生正在給他止血,等止完血,骨科醫生再進去給他接個骨,他應該就沒什麽事兒了。”


    大卡車司機:“……”


    包括正好在這個時候趕到的交警:“……”


    意思是,剛才病人咳血咳成那樣,隻是因為喉嚨被棗核劃破了?


    所以大卡車司機幾乎是失聲喊道:“……我剛才可是把他撞飛了十多米,十多米呀”


    如果是大城市裏的鴿子籠,都能有四層樓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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