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瑤帶著秦源來到了威市的金威商場,在22樓有秦淵的私人餐廳,秦源不是許珊珊,所以就算江瑤不帶路他自己知道怎麽來,他奇怪的是,江瑤為什麽不直接告訴他秦淵在這裏,非要帶著他一起來。


    “在這裏?”秦源看著江瑤在餐廳門口停住了腳步。


    江瑤側過身,她臉上的妝容永遠那麽精致溫柔,說道,“要不,你先進去?”


    秦源屏氣推開了那扇熟悉的門,餐廳沒有一個人在,隻開了半數的燈,所以燈光幽暗異常。


    “秦淵?秦淵?”秦源試探性地喊了幾聲,沒有人應答。


    秦源繼續往裏走,他走到包間處,依次打開包間的門,沒有,沒有,秦淵?


    包間昏暗的燈光下,秦淵躺在包間的地上,衣衫淩亂,拉碴著胡須,整個人淩亂邋遢,好像很久沒有整理。


    秦源快步跑過去,單手托起躺在地上的秦淵,他用力搖著懷中的秦淵,“秦淵!秦淵!哥!你醒醒!”


    任憑秦源如何拍打,秦淵隻是抿了抿嘴,依舊不醒,他身上的味道刺鼻,讓人惡心。


    “怎麽會這樣?發生什麽事情了?”秦源喃喃道。


    秦淵雙手不停地摩挲著雙臂,鼻子還一直在不住的吸抽,秦源看到這個場景,一種不好的預感在他心中蕩開。


    他用全身的力氣砸在地上,他此刻真的恨自己的無能,他緩緩放下秦淵,大步走到門口,他拉住了江瑤的手腕,不顧江瑤吃痛的表情,向她吼道:“我哥怎麽了!”


    江瑤冷冷說道:“你認為這件事情與我有關?”


    “和你沒有關係嗎?”秦淵的眼神如果能捏碎江瑤,早就已經將她大卸八塊了。


    “和我沒關係,是他自己作。”


    秦淵咬著牙,他的怒氣已經寫滿了臉上,“他到底怎麽了?”


    江瑤用一種可憐的眼神望著他,她可笑,明明心中已經有了答案,他何必自欺欺人,“他吸了,你沒看出來嗎?”


    “什麽!?”當江瑤真的將這個字說出來的時候,秦源最後一道理智奔潰了,“為什麽!我哥不會的!我哥不會的!”他痛苦地搖著頭,跌坐在地上。


    江瑤走近他,蹲下身,將手搭在秦源的肩上,緩緩說道:“我也沒有想到,他平時這麽細致,這麽好的一個人,怎麽會。”


    秦源反問道:“你怎麽知道的?”


    江瑤站起身,她輕輕踱著步,但是卻說著世界上最惡毒的話,“我怎麽知道的呢?我不過就是介紹了一個朋友,至於朋友和他做什麽,聊什麽,一起研究什麽,我就不知道了。”


    “什麽!?”秦源的瞳孔震驚,他不相信一個朋友就害了他的哥哥,“真的是你!你到底做了什麽啊!你到底為什麽要這樣害我哥!”秦源抓緊了江瑤的肩膀,他看不懂這樣一個美麗皮囊的女人到底藏著多齷齪的惡心,從前不懂,往後他更不懂。


    秦源的眼淚不爭氣地流了下來,那是他的哥哥啊!那是從小疼他,愛說話逗他,處處維護他的哥哥啊!是因為自己!身邊的人一個個都遭受了這些本不應該承受的痛苦,都是因為自己啊!是自己害了身邊的人!是自己害了許珊珊!是自己害了哥哥!


    “你為什麽要這樣?你為什麽要這樣......”秦源無力地仰起了頭,“你如果要得到我,就拿去吧,都拿去吧......放過我的家人,放過我關心的人。”


    江瑤的身形晃了晃,她沒有想到秦源這麽快繳械投降,其實她沒有說實話,但是她不能說,現在的局勢對她這麽好,她得努力把握住。


    “你知道我爸,他的學生正在研究相關的實驗,也有不小的成果,或許,我可以幫你。就看你,要不要了?”江瑤向秦源伸出手。


    秦源抬眼,他哭得像個孩子,不住地抽泣,事實上,他還隻是一個孩子,淚水打濕了他的睫毛,黏糊糊地粘在一起,他就像一個破碎的瓷娃娃,易碎,美麗。他顫顫巍巍地伸出手,握上了江瑤的手,“請你......你,一定......救救我哥。”


    “成交。”江瑤心滿意足地笑了,她的眉眼浸滿了溫柔,就算以後秦源發現真相,她隻想擁有此刻的滿足。


    ——————————


    秦源不知道自己怎麽迴去的,他的心很亂,他的思緒很亂,他隻想迴到曾經,他不想經曆這些。


    “源哥?源哥?”王陽委屈巴巴看著秦源躺在床上,目光空洞著望著天花板,他心裏的擔憂一點不比秦源少。


    秦源沒有理王陽,他自動屏蔽了外界的聲音。


    王陽坐在地上等了很久很久,終於秦源閉上了眼睛,沉沉的睡去。他看著秦源眼下深深的黑眼圈,輕手輕腳地給他蓋上被子,掖掖嚴實,“睡吧,睡著了好,明天的事情明天再說。”他慢慢撫平秦源皺著的眉間後自己拿著毯子睡在了地上,“你這麽累,自己好好睡吧,我不吵你,不和你爭床睡了。”


    王陽看著窗外零星的星光,他不喜歡睡覺拉窗簾,所以秦源和自己睡的這麽久都沒有拉過窗簾。他不想浪費這美好的月色,晚上寧靜,思緒便可以聯翩。他枕著自己的手臂,迴想起之前秦源的那個問題。


    找不到自己,感覺痛苦嗎?


    他現在痛苦嗎?每每家人團聚,親朋圍坐的時候,每當圓月高空,節日氛圍的時候,他是痛苦的,就像孫悟空說的,好像從石頭裏蹦出來,不知道自己哪裏來,自己會是誰。但是秦源在他身邊,解救了他,救他於溺水中,救他於心魔中。現在的他,不會痛苦,但是他也不會放棄。為了自己,為了秦源,他會努力長大,努力變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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