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上她狐疑的表情,白懿穩了穩心神,說:“你現在剛醒,不適合玩手機。“


    她說完,就看到對方不滿的表情,繼續鎮定自若的說道:“還有,我最近要去忙公司的事情,有什麽需要你找周姨,或者讓她轉告我。”


    寧約晨冷眼瞧著她:“你想這麽關著我沒問題,但我需要給時姨打電話。”


    白懿默默深吸一口氣,隻能沉著臉色迴應:“看你表現。”


    她不敢再去看寧約晨的眼睛,更生怕被她看出什麽,又匆匆囑咐幾句後便離開了。


    時語去世的消息太過於突然又蹊蹺,所以她必須飛往m國處理後事,並且還不能弄出任何動靜。


    至少不能讓寧約晨得知這個消息。


    寧約晨麵無表情的看著匆匆離去的人,內心覺得諷刺至極。


    她在醒來之前聽到白懿說的那番話了,還以為對方是真的良心發現,願意放自己離開,沒想到隻不過是一場虛偽的謊言。


    自己居然還真信了,真的是諷刺至極。


    ————————


    m國雪城的白家莊園別墅內,白懿看著一夜間白了頭發的男人,沉聲問:“父親,時語究竟是因為什麽原因自殺,我需要知道真相。”


    她兩個月前來這裏的時候,白靖遠雖然身體狀況有些不好,但精氣神還不錯,常年養尊處優下的尊貴氣質也讓他比同齡人更顯年輕許多。


    可如今說是已進入古稀之年的花甲老人都不為過。


    白靖遠沉默了許久,才緩緩迴答:“她看到了那個錄像。”


    白懿心裏更加升起不好的預感:“什麽錄像?”


    “我當年娶了你媽媽後,她心裏依舊隻有沈知念,兩人更是藕斷絲連。為了讓她死心,也徹底斷了她們對彼此的念想,我就找人...”


    白靖遠沒有再說下去,但白懿卻一下子就猜到了那個錄像帶裏的內容。


    多日來的連軸勞碌讓她有些頭暈目眩,穩住身子問:“寧約晨是您找的那個人的孩子?還是沈知念丈夫寧卓的孩子?”


    “沈知念在遭遇那件事後確實懷孕了,不過給打掉了,寧約晨也的確是寧卓的孩子。”


    白懿不知道該說什麽,但她現在也沒心思去聽父親年輕時做的那些爛事。


    隻問關鍵的問題:“按理說這是幾十年前的事情了,那個錄像怎麽會突然出現?”


    白靖遠一雙滄桑的眼睛盯著窗外的後花園方向,說出的話更是有氣無力:“沈知念當年留下的遺物中有一個攝像機,當年你媽媽也曾打開看過,不過裏麵都是些她們二人之前錄的一些日常。後來不知怎麽就壞了,不過好在你媽媽已經做了備份在手機上,那個攝像機也就這麽擱置了。”


    “幾年前她被送來這裏的時候,便將那個相機一起帶了過來,前段時間專門找人去修好了,結果不知怎麽就看到了裏麵被隱藏的私密文件。結果一時想不開,就直接從樓上跳了下去。”


    白懿越想越不對勁:“我其實一直有一個疑問,那就是當年沈知念為何會將自己的女兒托付給時語。她比誰都清楚您的手段,現在看來,她更不可能將自己的女兒送到白家,這無疑是等於親手將寧約晨推入深淵。”


    即使當年的沈知念真的是走投無路,她寧願將女兒送進孤兒院,或者厚著臉皮請求和自己有著同窗情誼的淺歆彤,都不可能想著把女兒送到深潭虎穴一般的白家。


    她問完這句話後,白靖遠並沒有迴答。


    就這麽過了十幾秒後,白懿凝眉再次問:“您當年做了什麽?”


    白靖遠幽幽歎息一聲,終究是道出真相:“當年沈知念病重之時,的確是有帶著寧約晨去過溫家,估計是真的打算托孤。隻不過半路被我攔了下來,因為我知道你母親當時的身體狀況絕對承受不住昔日愛人的離世,而溫家也一定會伸出援手的。”


    “所以我找人偽造了一份沈知念的手寫遺書,然後買通了她的律師,將她留給自己女兒的所有遺物和遺產,連著這那張能帶給時語活下去的信念的信件,一起送到了時語手上。”


    白懿這下徹底明白了,雖然當年自己還年幼,但記憶力極好,又比同齡人開慧的早,所以現在能完全清晰的迴憶起當年父親對這件事的態度。


    沈知念前腳剛去世,時語就沒有任何阻礙的將年幼的寧約晨接到白家,並且一向控製欲極強的白靖遠對此表現出了超高的包容態度。


    現在看來,自己的這位父親之所以能夠那麽從容的接納寧約晨的存在,更願意出麵解決家族對這件事的不滿,是因為一切都是他的布局。


    白懿感覺眼前一黑,她閉了閉眼,麵容疲倦的繼續問:“所以時語也知道了這件事的真相?”


    “她看了那個錄像後就直接選擇從樓上跳了下去,估計也是猜到了,不然也不會那麽毫不猶豫的結束自己的生命。”


    支撐她苦苦堅守多年的唯一信念,結果卻發現是一場被精心設計的騙局。


    而她以為的臨死都在愛著並相信自己的愛人,卻在名義上丈夫的算計下,有過那樣的遭遇,一切也皆因自己而起。


    本該在溫家庇佑下一生平安順遂的寧約晨,結果也沒有逃過白家的控製和傷害...


    這樣重大的精神和心理雙重打擊下,任誰都沒有辦法接受這個事實,更何況是愛了沈知念一輩子的時語。


    白懿甚至覺得自己這麽多年對時語的怨恨,以及曾經對寧約晨的傷害,現在看來都是一場笑話。


    她一直以為自己能夠掌控一切,最後發現自己也隻不過是自己父親手裏的一枚棋子。


    她既是這場巨大騙局中的受害者,也是加害者,而她現在走的路,又何嚐不是重複白靖遠的人生。


    時語曾說自己的出生,對白靖遠來說是一場報應。


    所以白懿不敢想如果自己就這麽將錯就錯下去,未來的寧約晨會變成什麽樣,甚至她們有可能會出生的孩子也會成為第二個自己。


    因為白家人血液裏流淌著的肮髒基因會遺傳,這就像一場逃不過的詛咒,世世代代的這麽循環往複同樣的悲劇。


    良久之後,白懿冷聲開口:“您算計了時語一生,有沒有想過自己的結局?”


    這一次白靖遠迴答的很快:“我的結局,你應該很快就看到了。”


    白靖遠蒼老的目光穿過透明玻璃的花房,最終落在裏麵正慢慢凋零的花瓣上:“我老了,現在連走路都困難,隻能辛苦你和你哥哥將你母親的骨灰帶迴b市,在白家陵園安葬下,那裏有我為她修建的世界上最美的風景和花園,我想她會喜歡的。”


    “等我也去了之後,我們就會永生永世都不再分離。”


    白懿眼底閃過嘲弄:“這個永生永世,您問過時語的意願嗎?”


    “我這一生唯一的執著就是她,無論她願不願意,我都要生生世世都守著她。”


    “所以您這一生都沒有學會如何真正愛一個人,當然,作為您的女兒,我也沒比您好到哪裏去。但至少我還有彌補的機會,而您,至死都沒放過時語。”


    白懿說完轉身就要離開,卻看到不知何時出現的白頌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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