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風峰作為天武主峰,山勢奇峻、直插雲霄,氣勢冠絕五峰,素有“風中硬漢,雲中孤客”的美稱。


    天風峰迷茫,奇幻的一角,這裏三麵環壁,石泉天成,隻有一曲流水緩緩流出,這個小小的山穀深處卻是靈氣氤氳,草木縱橫,秀氣與野性的美渾然一體,讓人心曠神怡。


    山穀中有一座藤蔓纏繞的小閣樓,袁不易三人圍坐在一張小木桌上,桌上擺著一壺花茶,香氣四溢,清香淡雅,讓人心醉神迷,每人前麵擱著一個小茶杯,杯中茶水清亮,澄淨,淺綠的茶水配上浮沉的花茉,看著都是一種享受。


    燕歸來一口豪飲杯中水,嘖嘖道:“花師妹,真是想不到,此中還有如此仙茶,真是一杯石中泉可抵龍河三千水啊。”


    花不語淺笑道:“想不到,燕師兄還有如此雅興,過譽了。”


    “師妹身居幽穀,心性自是非凡,聽你和不易所說,那雁蕩峰一行,師妹更是舍身忘死,勇救同門,此間大義,又豈是凡俗可比擬。我燕歸來以茶代酒,再敬花師妹你一杯。”


    花不語本就臉皮薄,自己在此山穀清修,今日帶袁不易二人前來已是破天荒的事,被燕歸來如此豪爽地稱讚和敬酒,不禁臉上有些發燙。


    將目光移向袁不易,卻見他正促峽地的看著自己,花不語更加羞澀,不過終究是見過世麵,小女兒家的心思隱去,笑道:“燕師兄,你再說,師妹可就要比這天風峰上的白雲還要飄了。”


    “哈哈,花……師妹……,你謙虛了,不易……這小子可不是,不是,誰都誇的”話還沒說完,呯地一聲倒在了桌子上。


    袁不易似毫不意外,隻得一聲苦笑。


    花不語輕笑道“這茶可是我用石中泉水加穀中幽蘭釀成,再配以苗疆獨特的天清酒曲,似茶若酒,後勁可是大得很。醉倒過一頭蠻象”


    “甘甜苦澀,七分像茶,三分似酒,一茶醒千憂,一醉解千愁,倒不倒還得看心啊。”


    “當然,自醉當然醉得快,他也是個有心事的人。”


    袁不易他們當然看出燕歸來的苦楚,不然也不會一杯一杯往肚裏頭灌,他不會嚐不出這茶中的醉意。


    “終究是一個情字,看來是受了許如音的打擊。”


    “那你呢,有沒有能解你千愁的人。”


    袁不易猛然愣住,一下子心中湧出了那白衣孤冷的身影,迴避著花不語的目光“花……花師姐。”按道理,他比花不語晚入門,叫師姐是應該的,可是這姑娘剛才在談話中也了解到,自己在這個世界也算是步入成年了,十六歲,這丫頭可隻有十五,何況自己可是上輩子多活了二十多年呢?總有點不甘心啊。


    花不語眼中黯淡一閃而過,然後看著袁不易痛下決心的樣子不禁笑道:“生份了,就叫我不語吧。我就叫你不易或者袁大哥,怎麽樣。”


    “不語”袁不易也不是個矯情的人,一把我答應下來,“不語,你的痛心之症好點沒有。”


    花不語驚訝道:“你怎麽知道我有痛心之症的,這隻有我師父他們……哦,是了,師姐說發現我的時候,有一股藥力在護住了我的心脈,不然我早死了。是你救了我,不對,師姐說有一位劍道高手救了我,難道……”


    呃,袁不易哈哈一笑,躲過花不語睿智的目光,“哪裏,當初不是你用逆轉生機之法救我,我也不會做在這裏了,咱們也算是生死之交了。”


    “哼,你不願多說就算了,不說,我也能猜出個大概”


    汗,袁不易心想,女人真是做偵探的料。


    花不語突然傷感起來:“袁大哥,你是不是覺得我是個狠毒的女人”


    袁不易大驚“怎麽會?”在他看來,花不語雖然有些神秘,但是看似柔弱實則果斷堅強,心地善良,是個集智慧和美貌於一體的奇女子。


    “可我終日與毒物打交道,她們都怕我。”


    這,袁不易也知道她出身苗疆大族,無論是第一次見她取赤煉千環蛇膽,還是施展五毒獻祭之術,其毒術都可見非同一般,他也知道毒術會對身體,無論是外貌還是機能都會有很大的影響,這對一個青春貌美的女孩來說,確實是一種折磨。


    “和毒物打交道怎麽了,不過是一種變強的手段罷了,她們怕你,隻是俗人之見罷了,據我所知,很多毒中大家都是醫道聖手,同樣功德無量。不語不必在意,何況你的有一顆本善的心,在這個世界是彌足珍貴的。”


    花不語眼睛明亮,道:“雖然知道你是安慰我的,不過我還是很高興。”轉而雙暗淡下去輕聲道:“是啊,我也是被逼的。我也不想的。”


    看來這姑娘還有很多難言之隱啊。“不語有難處,不妨說出來,興許有解決的辦法。”


    啊,花不語嚇了一跳:“不,不不,沒事,我沒事。”


    “真沒事”


    “真沒有。”


    “真沒有,哦,我想叫你幫我個忙。”花不語急忙脫口道。


    “這才對,早說嗎。什麽事”


    花不語有些懊惱道“你知道道暗月幽蘭嗎?”


    “一片幽蘭花,血酒明月下。那個暗月生長,明月盛開的劇毒之物。”


    “不錯,我很需要它。”


    “上次是赤煉千環蛇,這次是暗月墨蘭,不語你真的沒事吧。”


    “你放心,我很清醒。因為宗主欠了族中一個大人情,我才被推送來收為親傳弟子的,所以我在宗內沒什麽朋友。”


    “難怪你來找我”


    花不語急道“不是的,我,我痛心之症犯了之後被送迴族內,最近才迴宗內,從明靜師姐的口中得知你入了天武宗,我……”


    “哈哈,逗你玩呢,不用說了,具體說說看”


    花不語微微平息道:“我雖然修行毒術,但我並不想讓大張旗鼓,你知道的。暗月幽蘭的位置我已經打聽到了,在黑水潭,那裏有一群黑絢蟒,據說是上古異獸黑水玄蛇的血脈。”


    “黑水玄蛇,那可是上古兇蛇啊,古經所載,玄蛇者,身逾百丈,通體漆墨如墨,粗如巨柱,棲幽冥沼澤下,伏巨淵黑水間,性情兇猛,有妖魔之力,喜食人。黑絢蟒有黑水玄蛇血脈可不好惹啊。”袁不易思索著。


    “前段時間有東陽劍派的弟子在黑水潭獵殺過黑絢蟒,我想試一下。”花不語渴望道。


    看向袁不易的眼睛同樣充滿希冀。


    “正好,在宗內惹了麻煩,出去躲下也好,就隨你去一趟。”


    “好,太好了。”謝謝袁大哥,謝謝你。


    吳國,封陽郡,這裏陰雲密雨,江河橫流,大大小小的濕地不計其數,整個南黎最大的沼澤地—天羅大沼澤就坐落於此。天羅密布,如星如網,稍有不甚,就有身陷地下,命隕道消的風險。


    袁不易提起十二分的精神走在這濕黏的沼澤地上,空中濕氣夾著一股酸腐的味道,來到天羅大沼澤已經三天了,這裏可不是善地,一片小小的青草地就可能將你吞的連渣子都不剩,更重要的是這裏毒物橫行,不知名的毒蛇,歇子,那鮮豔誘人的食人花,吃蜘蛛的四葉草,流著涎躲在暗處盯稍的毒蜥蜴,讓袁不易是一刻都不敢放鬆。在來的一路上,已經看到數十個被毒物所害的武者了。


    他還算好的,靈魂感知能力強,加上他經過神獸精血煉體,又服用過紫晶蜂蜜,一般的毒對他還真沒用,可旁邊的燕歸來就慘了,剛來的第一天就被一隻金黃色的蛤蟆給咬了一口,要不是花不語處理及時,他的左手就廢了,直到現在還腫得粗了一圈。最讓袁不易心驚的是一次遇到一群花斑蚊子,鋪天蓋地,四麵八方,嗡嗡作響簡直無孔不入,不僅吸血而且麻痹毒性都快能麻倒蠻獸了,袁不易都中招了,半邊身子不能動。最後還是花不語酒了一把粉末將它們給趕走了。


    要說花不語真是毒中行家,對路上遇過的每一種毒物,無論是毒性,還是解毒方法都了解的一清二楚,讓人不得不服。


    “白露,還有多久才能到黑水潭”


    扇白露是外門千絕林的弟子,也是花不語的族中家仆,這一次暗月幽蘭的消息也是她打聽到的,此人在苗疆子弟眾多的絕林也有一席之地。


    “小姐,你看”扇白露突然迴手如閃電般朝脖子後虛空一抓,隻見二尺來長的小黑蛇被死死地抓在手中,蛇尾還在不停地擺動。


    “百步黑線蛇”


    “不錯,黑水潭,黑旬蟒據其地,黑線蛇占其毒,黑水潭的水是黑山爛水積窪而成,黑線蛇正是在這樣天然的毒水中生長的。”


    “該死的,終於快到了。”燕歸來恨恨道。


    袁不易和花不語對笑一聲,一切盡在不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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