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在人類村莊裏“意外收獲”了一堆“好東西”後,臨諸表現出了對人類生活的萬分向往,動不動就往村子裏跑。


    每一迴,他都滿載而歸。


    “言蘿、言蘿!人類,又送了我,好多,禮物。”臨諸開心得紅光滿麵,獻寶似的一股腦全塞給了言蘿,“人類,都好,熱情啊,我,喜歡,人類。”


    言蘿嘴角抽了抽。


    大哥,你確定別人那是“熱情”,而不是“畏懼”?


    她望著堆滿整間樹屋的器皿、布匹、石頭首飾,久久不能言語。


    這頭獸是打劫上癮了吧!


    臨諸興高采烈地敘述交到了幾個人類好朋友,好朋友們約他明天一早出去玩。


    “言蘿,你要,不要,一起,去玩?”臨諸期待地望向言蘿。


    他說得有鼻子有眼的,言蘿又漸漸打消了疑慮。


    好歹也是一條五百六十歲的青年龍了,再蠢也不可能分辨不出來別人對自己的態度如何吧?


    或許,真的是她想多了。


    零豬性格溫順,人類跟他接觸多了,自然便會喜歡上他。


    在這個獸世,強大的獸類占多數,而人類則相對弱小,數量非常稀少,如果獸類與人類能夠真正做到和諧相處,井水不犯河水,這也算是一樁美事。


    “你自己去玩吧,我就不去了。”


    最近也不知道怎麽,言蘿總覺得身體不太爽利,懨懨的打不起精神來。


    每每臨諸出門時,她趴在窗邊昏昏欲睡。


    等臨諸從人類村落裏轉了一圈迴來,她依然還在睡。


    通常情況下,言蘿毫無緣由地感到不舒服,往往是跟青銅斷劍有關。


    可斷劍一直掛在她身上,她確定沒誰動過這把劍。


    她到底是……怎麽了?


    難道,是上個位麵,小混蛋祁一動了青銅斷劍,導致她落下了病根?


    言蘿心口有點堵。


    娃是自己一手帶大的,養歪了,多少有她的責任在。


    她並不想過度苛責小祁一。


    言蘿搖搖頭,最終將原因歸結於“係統給的殼子太脆弱”。


    “哦。”臨諸垂下了腦袋,悶悶道,“你不去,我也,不去了。”


    “那怎麽能行?一言九鼎,你既然答應了別人要出去玩,就不能隨隨便便放人鴿子,知道嗎?”


    看到這隻宅獸敞開心扉,與外人交流,言蘿很替他感到高興,自然鼓勵他多交朋友,多出去走走。


    “人類有個詞叫做‘禮尚往來’,這樣吧,你明天給他們帶一些小禮物作為迴贈,好不好?”


    “嗯!”臨諸一想到明日之約,又重新打起精神來。


    言蘿麻利地從臨諸儲存的百寶箱裏翻了翻,找出些獸皮、菌菇、幹果、堅果之類的,囑咐臨諸去迴禮。


    臨諸這一去,直到天邊擦黑,才垂頭喪氣地迴來。


    他難得變成了人身,裸著精壯的上半身,腰間圍著言蘿給他縫製的齊b小短裙,腿上、胳膊上滿是瘀傷和劃痕。


    “怎麽了?”


    趴在窗台上瞌睡的言蘿被腳步聲吵醒,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打著哈欠望過去。


    目光一落在臨諸的傷痕上,她立時清醒了。


    “你這是跟誰打架了?”


    臨諸搖搖頭,一副不願意多提的表情。


    “那你這滿身的傷,是怎麽來的?”言蘿是個護短的,一看到自家獸獸受傷,誓要追根究底,“你今天跟幾個人類好朋友出去玩了對吧?好啊,你不說,我就去找他們問個明白。”


    言蘿抬腳欲走。


    臨諸了解她的暴脾氣,連忙伸長胳膊,一把拽住她。


    “不、不是,他們。是我……”臨諸沮喪地低下了頭,十分愧疚的樣子,“是我,不好,弄傷了,他們。”


    在言蘿再三追問之下,臨諸才磕磕絆絆地講清楚緣由。


    原來,臨諸帶了“迴禮”去赴約,一見麵就將堅果往人身上丟,沒注意控製力度,把人砸破了頭,這才引起了一些小摩擦。


    言蘿一聽,察覺出了幾分不對味來,“好端端的,你把堅果丟人身上幹嘛?”


    “你們,人類,不是,有個詞,叫做,‘擲果盈車’,表達,喜愛,之情嗎?”


    “……擲果盈車不是這麽用的。”言蘿無奈掩麵。


    臨諸困惑地歪了歪頭。


    “你啊。”言蘿失笑,點了點臨諸的額頭,“行了,咱們帶些禮物,你隨我去登門給人道歉。”


    她怎麽看臨諸這滿身的傷都覺得不得勁,索性扯了半匹布來,胡亂給他圍上。


    不得不說,臨諸果然還是幻化為人形更賞心悅目啊。


    臨諸天性不喜束縛,不自在地掙了掙,見言蘿堅持,隻得任由她去了。


    他趁機提出了一個小要求。


    “拉,手手。”


    言蘿“噗嗤”一聲樂了,順勢拉住他的手指頭晃了晃,“這下行了吧?”


    臨諸馬上迴握住她的手,心滿意足地“嗯”了一聲。


    一人一獸手拉手來到森林畔的村落時,月兒高懸,村子裏黑漆漆一片,偶有幾聲犬吠和人聲傳來。


    為了省柴火,人類往往天一黑就睡下了。


    “是在這一家嗎?”


    言蘿按照臨諸的指示摸到村邊的一戶人家,再次向臨諸確認。


    臨諸肯定地點點頭,眼睛亮晶晶的,在黑夜裏隱隱發著光。


    屋子裏的人似乎聽到了他們說話,窸窸窣窣響了一陣。


    “他們,要來,招待,我們啦。”臨諸開心地彎了彎眼睛。


    下一刻,門扉果然被人從裏邊霍然打開,一盆熱油朝一人一獸身上潑來。


    “妖獸,居然還敢來!”


    言蘿一愣,下意識抬起袖子遮住臉。


    她見臨諸站在原地沒動,趕緊扯了他一把,把他扯進自己懷裏,護住他的腦袋。


    熱油“滋啦”一聲澆在袖子上,傳出令人頭皮發麻的焦味。


    火辣辣的痛感,後知後覺地襲來。


    若不是還記得自己是登門道歉的,不是來打群架的,言蘿早他媽就動手揍人了!


    她心頭火起,對著臨諸劈頭蓋臉就是一通罵:“沒長腿是吧?人家潑你,你不知道跑?”


    “不,不能,跑的。”臨諸固執地道,“這是,擲果,盈車,表達,好感。如果,跑了,就不夠,朋友,了。”


    言蘿一愣。


    有什麽疏忽掉的細節,在她腦子裏隱隱浮現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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