瞅著茹玉那期待的眼神,李維突然站住,如果按我們老家的風俗應該是騎上自行車。


    但茹玉是大家閨秀,千金小姐,騎上自行車倒是寒磣她、委屈她了。


    他在這城裏呆著差不多兩年了,大街小巷結婚的也見過不少,至於婚嫁的方式是多種多樣。有的坐著小汽車;有的是步行,一幫人抗著幾麵彩旗,前唿後擁的;也人有騎著車子,在大街上轉一圈;聽說還有旅遊結婚的等等,反正是五花八門。


    怎樣才能讓這大小姐心滿意足呢,李維正絞盡腦汁的想著。


    茹玉有點著急,用胳膊肘捅了他一下,催促到,“快說呀!”


    李維想了半天,實在沒有想到什麽好主意,幹脆隨口來了句,“難道用八抬大轎?”


    “八抬大轎!這個好啊。”茹玉既激動又興奮地親了李維一口。


    李維有點蒙,“我就隨口一說,你就這麽高興呀。”


    “那當然,聽說隻能官老爺才做上八抬大轎,我茹玉大小姐也想嚐嚐這個鮮。好了,說定了,就用八抬大轎!”茹玉俏皮地做了一個鬼臉。


    說著無意,聽著用心。


    晚上迴到家,茹玉見了王總,嬌滴滴的到,“媽,你將來要把我怎麽嫁出去?”


    王總摸了一下紅葉腦門,故意到,“閨女,沒發燒呀,怎麽會想起問這個了?”


    茹玉把今天在工地的情況說了說。


    王總想,是呀,如果國慶節結婚的話,現在也該籌劃籌劃了,“閨女,我就你一個,將來結了婚還是住咱這個院,至於你怎麽出嫁,真還得讓娘想想。不過,你抽時間告訴李維一聲,這結婚是人生大事,他的父母也應該過來一趟吧。”


    茹玉哈哈大笑,“他們過來幹什麽?結個婚還這麽複雜?不就是辦個酒場,拜堂成親,送入洞房玩事。至於怎麽把我嫁出去,李維說用八抬大轎娶我!”


    王總樂了,“八抬大轎?你這譜不小呀,啥人才能坐轎子,咱還是低調點吧!你爹娶我的時候,那時候啥也沒有,就是靠兩條退走過來的。”


    茹玉到,“行,媽,我聽你的,你讓我怎麽出嫁都行,反正最後的結果就是入洞房。”


    王總撇嘴,“死丫頭,就想著入洞房,不要媽了!睡覺吧。”王總拍了一下茹玉的後背,起身迴到臥室。


    李維還是嚇著了,倒在床上睡不著,反複琢磨著“八抬大轎”四個字,連自己都沒見過,但茹玉說一不二,到時候真想要坐個轎子,這可咋辦。


    不過,這也不算過分,人家王總把一個黃花大姑娘給你了,連房子也不需要你操心,就想坐個轎子還怎麽著,於是李維咬牙,暗地承諾無論如何也要滿足她。


    第二天,茹玉把王總的想法學給了李維。


    李維聽了之後開始發愁,王總說的沒錯,結婚是個大事,理應爹娘都該過來看看,可現在事實並不是她們想像的那樣簡單。


    紅葉與張曉雖然不明不白的,但估計他們也沒有打開天窗大白於天下,而隻是偷偷摸摸而已,如果紅葉知道實情後再對我不依不撓,那且不是弄巧成拙,一切全完嗎?


    李維抽著煙,獨自一個人在那想著。


    這一切都即將過去,要怪就怪紅葉耐不住寂寞,要怪就怪張曉這個王八蛋不厚道,要怪就怪自己出來後沒有及時迴去……反正現在想啥都晚了。


    但紅葉的確是自己心目中的所愛,不然的話,管她三七二十一,他早把紅葉的鍋底掀開了。


    李維經過一番思索之後,還是決定抽時間迴家一趟,那怕是走個過場也算。


    自從兩個人抱過之後,倆人的眼神也有點不對了。


    張曉見到紅葉,眼睛就像一隻長劍直插紅葉心膛,盯著不放。而紅葉見了張曉,總覺得有點陌生似的,躲躲閃閃。


    春草不傻,這倆人的眼神正好被她看穿了。


    那天,春草問紅葉,倆人是不是有點那個意思了。


    紅葉還是聰明,瞅了一眼春草,問到,“這是你想要的結果嗎?”


    春草猶豫,這話啥意思,如果你們好上了,我還要在中間攔一杠子?


    紅葉倒是嘿嘿嘿笑了笑,“你怎麽也學會瞎猜了,看來是環境改變人呀,假如有一天,李維要是辜負了我,我也不可能跟張曉走到一塊。我倒覺得,你倆倒是挺般配。”


    “我倆?”春草一下子臉紅脖子粗。


    她知道張曉人品不錯,也通情達理,更吃苦耐勞,但張曉眼裏卻沒有自己呀。


    紅葉早就看出了春草的心思,隻是因為廠子停產的原因,讓紅葉暫時放下了,不然的話,她早把這層窗戶紙給這倆人捅破了,但現在更讓她擔心的卻是張曉,這兩年他的心也高了不少。


    看著春草如此的害羞,紅葉說,“別擔心,情到深處自然濃,是你的永遠跑不了,不過就是離家遠了點。”


    “遠不怕,隻要幸福就行!”春草表態。


    看著張曉走過來了,紅葉瞟了一眼,“他來了,你們聊吧。”


    紅葉正要轉身,張曉喊到,“廠長,難得看見你們閑聊,不是說我吧?”


    看著走過來的張曉,春草“撲哧”一聲笑了,“你呀,小耳朵聽得夠遠的,正說呢,廠長說你每天挺辛苦,讓我們對你照顧一點,從今天起,就把你那該洗的衣服都放這兒,抽時間我幫你搓一搓。”


    張曉也很直白,“謝謝廠長!”


    “光謝廠長,不謝我呀?”瞅著張曉的高興勁,春草逗他。


    紅葉低著腦袋,想著剛才春草的那番話,覺得她反應好快,看來春草對他是真心的,不把他們倆搓合成一對是自己的失敗呀。


    “廠長,昨天範文來電話了,讓咱們抓緊生產,他在外麵聯係了幾個大企業,有意向給咱們簽訂長期供貨合同。”


    提到合同,紅葉還沒有從去年的陰影中走過來,叮囑張曉要吸取去年的教訓,千萬不要再大意,該看的一定看到,有疑問的那怕到廠家親自跑一趟,費點功夫也值得。


    張曉答應著,兩眼不自覺地又盯住了紅葉的胸上。


    紅葉故意咳嗽一聲,迅速轉移了張曉的視線。


    紅葉的這兩次外出,更讓老太太心裏沒有多少底,她越來越擔心紅葉會被人搶走,尤其是那個張曉,簡直就是自己的眼中釘,這釘子一天不拔,她這心裏就一天不會舒服。


    她躲在鐵門外,偷聽了半天的三人對話,可啥也沒聽清楚,她來這兒不是找紅葉的,是專門找二懶說好話的。


    瞅著她們進了辦公室,老太太進了門衛室。


    二懶在床上躺著,聽到老太太的聲音,嚇了一跳,“大娘,我可沒犯啥錯!”


    老太太一聽,自己樂了,“二懶呀,你可真舒服,人家都在外麵幹活,你倒好,大白天躺在床上睡大覺,還掙著我家的錢,這要是讓紅葉知道,非得開了你不可。”


    二懶又上下打量了一眼老太太,有點不理解,這到底是誰的廠子,誰說了算。


    看著眼前的老太太,二懶還是客氣到,“大娘,別這樣,咱這都是一個村的,我有這個差事不容易,別在紅廠長麵前揭我的短,說我不好。”


    “不揭你可以,但是你得幫我一個忙。”老太太在二懶耳邊嘀咕了一會迅速離開了。


    自從老太太來過之後,二懶每天盯著紅葉和張曉,隻要他們出入門,二懶便主動過來打招唿,隨時掌握她們的行蹤。


    那天,春草拿著賬本讓紅葉看了看,“廠長,恭喜你呀,這一個多月來,生意的確不錯。”


    紅葉看著那幾個數字,心裏也非常激動,“這樣吧,下班後,你跟我迴家,咱們做點餃子吃。”


    “好,一言為定。”春草滿口答應。


    下午下班後,紅葉和春草騎上車子一同迴到了家裏。


    經過一番準備,她們開始包餃子、煮餃子。


    紅葉知道春草也能喝上一點啤酒,於是又到村裏的小賣部拿了幾個皮旦和兩瓶啤酒。


    “餃子就啤酒,越喝越有。”倆人一邊喝著一邊嘮著。


    天色已晚,二懶看著張曉疲憊不堪的樣子,趕快迎上來,“張廠長,今天累壞了吧,這廠裏就指著你幹活呢。”


    “怎麽,我幹活不應該啊?”張曉瞪了一眼二懶。


    “應該,應該。我是說呀,要不是你的幫忙,我哪能來到這個廠子,還有上次那著火的事,沒有你的寬宏大量,說不定我二懶早滾迴家了,所以呀,今天想請你吃頓飯。”二懶囉裏囉嗦半天。


    聽到二懶的這些話,張曉既感到吃驚,也感到詫異,一個從來不誤正業的人還請我吃飯,簡直是天大的笑話,“吹牛吧,就你這鐵公雞,還能請我?”張曉懷疑。


    “張廠長,真的,從內心裏感謝你,咱就到路邊喝瓶啤酒,一會就迴來,完後,你迴家還省得做飯了。”二懶誠心邀請。


    張曉將信將疑地來到路邊一家餐館,二懶點了兩三個菜,“老板,來瓶啤酒!”


    看著二懶點菜挺利索,立馬到,“不要啤酒,今天高興,咱倆來上一斤白酒。”


    二懶看了一眼張曉,“行,白酒就白酒。”


    二懶很感激,端起酒杯敬著張曉。


    張曉也很謙虛。


    就這樣,倆人一邊喝邊聊。


    三杯過後,二懶開始誇讚紅葉,說紅葉既有本事,還有能耐,關鍵是人長得漂亮,哪個男人見了她不動心。


    越誇紅葉,張曉心裏越是高興,有好話頂著,幾杯酒下去,剛才一臉的疲憊樣好像不見了,臉上慢慢露出笑容,“二懶,沒想到呀,你到了這個廠子之後變化這麽快!”


    但話又說迴來,紅廠長雖然能耐,但沒有你的鞍前馬後,她根本也不會成功,所以,紅廠長最應該感激是你。


    “感激我,怎麽感激?”張曉問。


    “怎麽感激?”二懶四下瞅了瞅,低聲到,“依我看,她把身子給了你都不為過!”


    “給我身子?噓,別瞎說。”張曉雖然嘴上這麽說著,但心裏卻樂開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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