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全放下行李,馬不停蹄到了老太太家。“娘,我迴來了。”一全高興地叫到。


    老太太正在廚房做晚飯,老頭拉著風箱,倆人不知聊著什麽。看到兒子迴來了,自然高興。“啥時候迴來的?”老太太問到。


    “剛到,前腳迴到家放下行李,後腳就來了,不然的話,我怕你埋汰我,說我想不到娘。”說著,一全拿出兩盒點心遞給老太太,“娘,這是點心,你們嚐嚐。”


    老頭發話了,“在外弄個錢不容易,花錢買這些東西幹啥呀。”


    “不值幾個錢,出去一趟,總不能空著手迴來吧。”一全笑笑。瞅瞅這屋裏的燈泡,一全又到,“娘,這啥時候接的電呀?可比心前亮堂多了。”


    “沒幾天,一家又交了不少錢。”老太太馬上愁眉苦臉到。


    一全發現老太太剛才還高興的臉一下子掉下來了,馬上從兜裏掏出幾個錢,“娘,錢不多,你先拿上。”


    “你在外弄個錢不容易,我哪能好意思要你們的,不了,不了。”老太太向外推到。


    “是啊,娘不要,你就別硬塞了!”這時秋月進來了,看到娘倆因為兩個錢推來推去的便叫到。


    一全收迴錢,瞪了一眼秋月,“我這剛來,你後腳就跟過來了,咋不在家做飯?”


    “做啥飯,我知道你吃啥。推開屋門就看見行李了,圍著院子找了半天也沒見到你,猜著你來這兒了。正好,這飯也不用做了,咱娘鍋裏有,再添上兩碗水就夠咱倆吃的了。”秋月不客氣,拿起水飄舀了一點水放進鍋裏。


    這一物降一物。見一全板著臉,老太太馬上笑了,“好啊,你們都在這兒吃吧,我再炒個菜。”


    一全想發火,可剛到家,哪能因為吃飯這個小事吵一架呢,於是衝著老太太到,“娘,我不在家,都被你慣壞了。”


    秋月反應快,見一全滿臉的不高興,馬上抓住老太太的一隻胳膊到,“娘,你不生氣吧?”


    “好,不說了,不就是吃個飯嗎,有啥氣好生的。”


    不一會,晚飯做好了,四個人圍在桌旁有說有笑地吃起來。


    正吃著,老太大突然又問到,“一全,你二哥呢?”


    “二哥?他不在家嗎?”一全發楞到。


    “沒有?早出去了。”


    “早出去了,他剛結婚,出去幹啥?”一全放下碗,不解地問到。


    “誰知道呀,你二哥呀,死一聽她的,她讓幹啥就幹啥,也不知他中啥邪了。”老太太吃了一半放下碗筷嘮叨到。


    “二哥是因為張曉出去的。”秋月在一旁插話。


    “張曉?跟他有啥關係?”一全問。


    “不知道吧,張曉有一個表哥叫範文,好像是做皮帶輪生意的,他知道二哥在外邊呆的時間長,就讓張曉說服二哥到外麵的窯廠聯係生意。”秋月一邊吃著飯一邊又神頭神腦到。


    “你怎麽不早點告訴我。”老太太突然站起來問秋月。


    “你也沒問我呀,再說,我也是最近這幾天剛從二嫂嘴裏套出來的。”秋月忙解釋。


    “聯係啥生意,也該迴來了,這磚機都停了。”一全又來了一句。


    又過了一會,老太太又問一全,“這紅葉到底是啥來頭,你現在該給我說實話了吧。”


    一全想了想,冷笑到,“沒啥來頭,很正常。”看著老太太那眼神,一全扯了扯秋月的衣服,“吃完了吧,吃完就走吧!”


    秋月迴頭看了看一全,放下碗筷,“走走走,看把你著急的。娘,我不幫你收拾了,你自己忙吧,我們先走了。”說著拉著一全走了。


    老太太無奈,嘴裏吭嘰到,一群白眼狼。瞅瞅老頭,老頭低著頭不吱聲,“他爹,怎麽一問起紅葉的來頭,這一全老是躲呢?”


    老頭幹脆利落,三個字打發了,“不知道。”


    “你呀,就會這仨字,跟你過日子可是倒了八輩子黴了。”老太太收拾了碗筷,又到了紅葉家。


    紅葉外門開著,堂屋門鎖上了,院子裏的燈也拉滅了。


    “這大晚上,也不在家,又跑哪兒了?”老太太在院子裏站了半天,也沒等到紅葉。


    紅葉從廠子迴來,晚飯也沒顧上吃,又跑到張曉家,又同他商量著油坊開業的事。


    “二嫂,這開業也不需要太隆重,放點鞭炮,敲陣子鑼鼓家夥,隻要讓大家知道這個地方開了個油作坊就行了。”


    “是呀,我也是這樣想的,眼看著馬上過春節了,早點開業。不過,怎麽也需要村長、範文哥給剪個彩吧,村長支持,範文哥也支持,給咱前期墊支了那麽多錢,怎麽也得利用這個場合感謝一下,這樣的話,他們臉上也有光彩呀!”


    “是的,還是二嫂想的周到。”


    陽陽一手拉著紅葉的手,一手拉著張曉的手,咯咯咯笑個不停。


    老太太等的不耐煩了,從院子裏走出來,走到了張曉家門口。


    在門口稍作停頓,躡手躡腳進了他家院子裏,聽到屋裏麵有紅葉的聲音,慢慢靠了過去。


    幸虧堂屋門開著,不然的話,老太太肯定懷疑他們沒幹好事。躲在一旁聽了聽,悄悄走到屋門口,見陽陽一手拉著一個,忍不住到挖苦到,“喲,這家裏的男人都不知道去哪兒了,你還有閑心在這兒嘮呢!”


    “娘,你怎麽來了?”紅葉站起來問到。


    “來,大娘,屋裏坐吧。”張曉也站起來打招唿。


    陽陽見倆人站起來,她用兩隻大眼睛瞅著老太太。


    “叫奶奶!”張曉彎下腰哄著陽陽。


    陽陽很聽話,馬上叫了聲“奶奶”。


    按理說,孩子這麽小,叫聲奶奶,老太太應該誇一誇、親一親。可老太太卻不理會,對著張曉一頓訓斥,“你呀,不是我說你,你把老二弄出去幹啥,不知道他剛結婚。再說,出去就出去吧,出去這麽長時間,到現在也不迴來,你這是啥意思?”


    紅葉實在聽不下去,“娘,你說啥呢,這和張曉沒關係,是我讓她去的。”


    “你讓她去的,你安的啥心呀,剛結婚就把他弄出去?今天算你幸運,我不給你計較,過兩天再不迴來,咱老賬新賬一起算。”老太太生氣到。


    張曉一聽,實在有點冤枉,於是強裝笑臉到,“大娘,你想多了,這二哥出去是為了做點生意,多掙幾個錢養家,你想哪去了。”


    “屁話,如果做那生意能養家,你為啥不去?”老太太質問張曉。


    “大娘,我想去,可是走不開呀?這孩子每天纏著,哪有時間,再說,我這幾年不在外麵幹活了,誰也不認識,讓我找誰去。”


    “你走不開?找不到人,那老二就能走得開,就能找到人?純粹胡說八道。”老太太得理不讓人啊,強勢的很。


    紅葉見勢不妙,拉著老太太,“走吧,娘,咱迴家說,行嗎?”


    “迴家說?陽陽,奶奶問你,你叫她啥?”老太太彎下腰摸了一下陽陽的臉蛋問到。


    陽陽想了想,答到,“小媽媽。”


    “小媽媽?好啊,這是你教的嗎?”老太太又指著張曉的鼻子到。


    紅葉一聽,很驚訝地臉紅了。


    張曉哭笑不得,“大娘,她這是小孩子呀,這小孩子說話你也能信。”張曉說著又彎下腰問到,“陽陽,你叫這個阿姨什麽?”


    “小媽媽!”陽陽又來了一句。


    “氣死我了!走,給我走!”老太太拉起紅葉向外走去。


    剛走了兩步,老太太迴過頭來,又衝著張曉到,“以後,不準你再給她接觸!否則的話,我絕不饒你!”


    紅葉著急了,“娘,你這是幹什麽,張曉兄弟幫我這麽大的忙,我這油坊馬上開業了,怎麽就不能接觸,你不覺得管得太寬了一些?”


    “太寬!我看一點都不寬,再不管你,你就要出事了。”老太太怒氣到。


    老太太又要去拉拽紅葉的胳膊,被紅葉拒絕了,立馬甩開老太太的手,自己賭氣向前走去。


    “怎麽?還生氣了。”說著,老太太上去一拳打在了紅葉後背上。


    “娘,你怎麽還打人?”紅葉停住腳步問到。


    “打人?打你還是輕的,下次再跑就要敲斷你的腿。”老太太揚言到。


    張曉很生氣,抱起陽陽走過來,“大娘,再怎麽地,也不能打人呀。再說,二嫂也沒做對不起你的事。”


    “怎麽,我打她,你心疼了。這是我的兒媳婦,我想打就打,怎麽吧?”說著,揚起巴掌又要打紅葉。


    張曉上去一把抓住了老太太的胳膊,“在我家,我說了算,你不能這樣!”


    紅葉迴過身,衝著老太太到,“打吧,想打就打吧。”


    “二嫂,你?走,我送你迴家!”張曉抱著陽陽拉著紅葉的胳膊走了。


    見張曉他們走了,老太太又緊緊跟在後麵。


    張曉把紅葉送到家裏,馬上鎖住了外門,“二嫂,你迴屋吧,別給她一般見識,也別生氣。她這人就這樣。”說完,張曉轉身走了。


    有鄰居聽到吵吵鬧鬧的,便從家裏走出來,“怎麽?誰又吵架了?”


    “家醜”不可外揚。老太太害怕丟人,聽到有鄰居出來了,自個卻灰溜溜地走了。


    迴到屋裏,紅葉氣的躺在床上,委屈的淚水又一湧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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