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氏都已經瞧傻眼了,心裏暗讚夏芍藥有能為,竟然將南平郡主氣的臉紅脖子粗,坐也不是站也不是,都快在堂上待不住了,瞪著她眼裏都快噴出火來了。


    她自己倒好似什麽也沒發生一般,還笑的一臉和善:「若是我哪裏說錯了,侯夫人一定別介意。我這種商戶人家出身的,說話也沒個輕重,眼裏也隻認銀子。侯夫人又何必與我一般見識呢。」在出身教養上將南平郡主抬的高高的。


    柏氏心道:我若是南平郡主,此刻恐怕腸子都要慪爛了,可是真開口罵她,她卻笑的和氣,全然不是與人吵架的模樣。不開口教訓吧,又忍不下這口氣,當真進退維穀。


    許氏心裏暗樂,見夏芍藥能屈能伸,將南平郡主氣的發懵,肚裏笑的腸子都快打結了,麵上還得繃著,隻能默默的扭過頭去,以掩飾自己即將要崩裂的笑容。她今日可算是開了眼界。瞧瞧夏芍藥一句出格的話都未說,瞧著在示弱,實則半步不退,還朝著南平郡主插了幾刀,讓她吐血都找不到地方。


    南平郡主真後悔今日出門沒看黃曆,碰見了夏芍藥隻能自認倒黴。若是以前她還能拿身份壓人,可如今這商戶女卻是聖人欽封的二品誥命。


    說起來此事都怨寧謙,如果他能將兒子認迴來,那麽這姓夏的商戶女自然隻能乖乖聽她擺布了,可夏景行迴來這麽久,寧謙都毫無動靜,實在出乎她的意料。


    當初將夏景行逐出家門,就是怕他擋了寧景世的路,如今府裏成了個空殼子,岌岌可危,捉襟見肘,而世子之位早已經定了下來,與夏景行再無幹係。


    前幾日寧景世還往她房裏去念叨了好幾迴,說是夏景行的妻子十分能幹,家裏產業極多,到長安之後還往城內買了地皮建幽州會館,銀子花的海了去了,想來手頭十分寬裕。若是兄嫂能夠歸家,豈不是等於往家裏搬了座金山銀山迴來?!


    輸紅眼的時候,他可不會再計較小時候的事情,哪怕讓他跪在夏景行麵前認錯都行,隻要給他賭本就行。


    起先南平郡主十分反對,她這輩子都不想瞧見夏景行,每每瞧見他總能想起王氏那張溫婉的臉,越想越厭惡。特別是夫妻陌路之後,更覺得這一切都是王氏的錯。


    她當初迴娘家再嫁,不就什麽事兒都沒有了嘛,非要吊死在侯府裏,惡心了她一輩子。


    好不容易將她的兒子打發了出去,這才清靜了幾年,他就又迴到了長安城,而且還是衣錦榮歸。


    但是她再厭惡,架不住寧景世三天兩頭跑來磨纏,對夏家的財產念念不忘,時不時還要從她房裏順些首飾出去變賣。南平郡主苦口婆心的勸兒子,無奈寧景世一點也聽不進去,上次聽她嘮叨的不耐煩,他打開她的妝匣拿了首飾就要走,丫環們攔又攔不住,南平郡主自己上前去攔,卻被急於翻本的兒子一把推開:「娘你這是做什麽?等我翻本迴來,連本帶利還給你!」


    到得門口還道:「你多想想該如何把大哥大嫂接迴來吧,隻要有個賺錢的大嫂,往後我的日子可就不用愁了!」又頗為遺憾道:「娘也真是的,替我挑的閆氏不生孩子就算了,連銀子也不會賺,隻會整天死守著嫁妝,有什麽用?我娶的媳婦兒若有大嫂能幹,那我可就一點也不愁沒本錢了。」


    恰逢閆幼梅來請安,聽得丈夫這話,一張臉頓時慘白,連婆母的屋子都沒進就退了出來。


    南平郡主初見夏芍藥,長輩的譜沒擺出來,反被她氣個半死,來意也未講明,就連兒子一再叮囑她的話都丟到了腦後,氣衝衝迴家去了。


    福嬤嬤見她怒氣衝衝迴來,問及緣由,聽得遇見了夏景行之妻,被她當著華陽大長公主以及公主府裏的表弟媳婦們的麵兒羞辱了一頓,正著意安慰,卻不防寧景世迴來聽到,立刻喜道:「娘見到大嫂了?」


    「誰是你大嫂了?!」


    南平郡主正在氣頭上,對夏芍藥的惡感前所未有的高。從前她想起夏景行之妻,也隻是因為「那個小畜牲娶的老婆」這種籠統的概念,要說對夏芍藥憎惡,那也是因恨屋及烏,才對麵目模糊隻算是個符號的夏芍藥產生惡感,真要比起來,還不及她對夏平安的憎惡。


    寧景世成婚多年一直不曾有孩子,偏偏夏景行兒女雙全,僅憑這一點,她就恨不得夏平安不能平安長大。


    大長公主府親走了一趟,讓南平郡主對夏芍藥的牙尖嘴利有了全新的認識,隻覺得她麵目可憎,為人更是厭惡的緊,聽到寧景世竟然還叫她「大嫂」,當下就炸了:「她是你哪門子的大嫂?你將她當大嫂,她可認你這小叔子?整天不做正事,家裏多少東西都敗在了你手上……」劈頭蓋臉將寧景世罵了一通。


    兒子原是她的心頭寶,隻是這心頭寶這麽多年來不住挫磨著她的神經,整個侯府泰半家業都敗在了他手裏,隨著一次次賭坊上門來討債,母子之間的愛意親情也漸漸被消磨殆盡。現在她每次見到兒子,隻覺得喘不過氣來,倒好似這是她的債主子,無論如何也還不清的債。


    以往她還能克製自己的情緒,就算她爆發了寧景世也不樂意聽,扭頭就走了。今兒被夏芍藥氣的狠了,瞪著眼睛罵了一頓,又狠狠在他身上捶了幾下子,坐在床上放聲大哭,隻覺得日子艱難,如今連自家長輩華陽大長公主也眼看著她被個小輩潑婦欺負而作壁上觀,全然不肯伸手,怎麽就活到了如今人見人厭的地步了呢?


    她一輩子養尊處優,又在氣惱之間,手上壓根沒力氣,就算捶打幾下寧景世,也等同於給他撓癢癢,不會對他造成實質性的傷害。隻是等她號啕大哭起來,寧景世便捂著耳朵不耐煩道:「又來又來……怎麽又要哭啊?我也沒說什麽啊!」也不管南平郡主大哭,竄過去打開了她的妝匣子,順了兩隻釵揣在袖裏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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