撲哧!撲哧!


    謝遙手中月光般的華刃,在紅衣主教身上不斷地進進出出,戳出一個又一個血洞,讓其本身的靈性難以控製的,宛如破水桶一般潺潺漏出,直到枯竭。


    傅琰身體上,那些“惡之花”失去了養分來源,再也無法維持原狀。


    它們一朵接著一朵枯萎,空氣中細膩密布的紅色霧氣很快散去,不複存在。


    “可以動了!”


    “我的身體也恢複了!”


    “隊長,我們贏了,活下來了!”


    隨著血霧消散,南區特調組的成員,包括數名巡查小隊的隊長,紛紛叫起來,眼中滿是驚喜。


    隊長陳巧雲則是貝齒輕咬,眼神複雜地看了看謝遙,又看了看他身邊那倒了一地的屍體,那些被自身的“惡之花”徹底吸幹了靈性和生命力,化作爛肉的原始教派死士們。


    她想了半天,也隻能在心中冒出一個念頭。


    太強了!


    整整22個d級戰鬥力的敵人,圍攻他一人,還是在封鎖了此地元力波動,製造出極其利於對方本身的戰鬥環境下,居然被直接被謝遙打出了一個團滅。


    這一刻,陳巧雲心中,再也沒有半分想和謝遙對比的念頭,僅有徹底的敬佩。


    不,甚至可以說是敬畏!


    當你的競爭對手展現出來了完全壓倒性的能力時,你根本會直接失去競爭的想法,因為對方提升實力的速度清楚的讓你明白,這樣的人,要不了多久,就可以站在一個你永遠也抵達不了、隻能仰望的位置上!


    戰場中央,身上遍布著血口,傷痕累累,卻依舊身姿挺拔的謝遙最後一次拔出月華相思劍。


    他拍了拍破破爛爛的衣服,站姿十分優雅,就好像他剛剛不是從敵人身體裏抽出刀,而是在品嚐一杯昂貴的美酒。


    此刻美酒品完,到了該收尾的時候了。


    謝遙看了一眼被他殺死後,就被自己心髒處長出來的惡之花吸成肉末的原始教派死士們,目光微微閃爍:


    “這東西不僅會吸收你們的生命力,就連靈性也會吸走?”


    傅琰勉強笑了笑:“這是恩賜的代價。”


    “白癡。”謝遙搖頭。


    在他的靈視視野中,這些原始教派紅衣死士赫然都是靈體徹底消失了,被惡之花徹底吸幹了。


    這意味著他們徹底消亡,就連大部分人認為會有的“下輩子”,他們也沒有了。


    “你現在覺得後悔了嗎?”謝遙略帶感慨地說道,沒有再補了。


    對方此刻沒有任何反手的能力,看似還活著,其實靈體已經崩潰,此刻幾乎是失敗後的執念讓他沒有直接消亡。


    這種情況下,他不介意給對方一點死的尊嚴,順便可以套一點消息。


    “該悔改的是,你們這些罪人。”


    傅琰大口咳血,卻依然掙紮著說道:“咳咳…人類有罪……神性……擇人!為了主的光輝,可以,行在大地上,我們隻不過,是付出了一點點代價,又算得了什麽?”


    “……”


    謝遙聽得都呆住了。


    就算是會魂飛魄散,永世不得超生,也要傳播你們那狗屁人類該死、神性擇人的理論?


    神經病吧你!


    謝遙簡直是一陣陣惡寒。


    有的人犯罪,他們知道自己是錯誤的,但是為了利益,或者別的目的,鋌而走險,這樣的人可恨,但不可怕。


    真正可怕的是那些明明幹著最喪病狂、喪盡天良的壞事,卻發自內心的覺得自己是在拯救世界,行走在正確的道路上的人。


    這樣的人,他們信念就是“犯罪”,並且不認為犯罪是錯誤的,這會讓他們變得極其具備執行力,殺傷力何止翻倍?


    “就帶了這點勢力,便想要覆滅人類?恕我直言,你這也太異想天開了,你們不會真的隻有這點微末本事吧,不會吧不會吧?


    “這就是你們原始教派?嘖嘖,不堪一擊啊!”謝遙陰陽怪氣地諷刺著對方。


    傅琰果然露出來憤怒的表情。


    超凡者數量不少,但大多數隻能達到e級,d級高手又不是地裏的大白菜。


    一個安定城城防部,短時間內都很難湊到一百個d級戰鬥人員,這其中不超過5人能夠是術士。


    他這邊22個偽d級戰鬥力,怎麽算都沒法說是微末本事了。


    操作的好,這完全分散開來,足以在安定城內部掀起巨大的浪濤,搞得人心惶惶,雞犬不寧。


    當初去探索新的遺跡,城防部也就隻去了十來個d級戰鬥人員而已,就已經是當時的最強大的一支隊伍了。


    這樣的實力,豈能說弱?


    然而,在這個一手造成22名死士團滅的人嘴裏,他說你弱你就弱,他說你不堪一擊,你就是不堪一擊。


    曆史,由勝利者書寫!


    傅琰臉上滿是迴光返照的發紅,咬牙切齒道:


    “嗬嗬,你很快就會看到了!神的審判會降臨人間,屆時,隻有信仰主的人,才能夠得到救贖,其餘所有人都要去死!”


    他氣得都不再像個瀕死之人,說話都不再喘息。


    謝遙則是心中一緊,原始教派果然是在謀劃著什麽!


    “什麽審判?什麽懲罰?就憑你們這點本事,難不成還有什麽厲害的後手不成。”謝遙故意輕蔑說道。


    傅琰果然上套,大聲奮力道:“那是當然!背棄光明者,將被黑暗籠罩,到那一日,此城將被我主的審判降臨!”


    謝遙很想反駁一句,那你家神明的審判就是黑暗,這不說明他是個邪神嗎?


    但他很好的忍住了抬杠的衝動,刺激道:“怎麽,你一個小小的傳道人,難不成還會在哪裏開始不成?”


    “我當然知道!”


    傅琰已經接近神智不清,下意識迴答:“那是,那是……”


    有戲!


    謝遙表麵繼續維持著輕蔑的表情,一副你盡管吹牛,我根本不信的樣子,一邊卻又豎起耳朵,生怕錯過什麽細節。


    這關係到光明原始教派整體的布置!看來他們果然有什麽大動作,正在謀劃!


    但這個時候,傅琰臉上的蒼白積累到了極限,一句“那是”了半天,都沒有喘上下一口氣。


    “嗯?”


    謝遙靜靜地看著他、發現這位實力不俗,堪比d級巔峰高手的紅衣教士,此刻腦袋垂下,氣息全無。


    他的生命力完全消失,他的靈性也徹底幹涸,他的肉身如同其他死士一般無二,被“惡之花”榨幹,開始崩解,要不了幾分鍾就會化作一地爛肉!


    謝遙呆呆地張了張嘴,但什麽也沒說的閉上了嘴。


    死了?


    就這麽在關鍵點死了?


    你tm說那麽多廢話,倒是把後麵最重要那句說完啊!


    這一刻,謝遙產生了濃濃的被戲弄了的感覺,若非這裏還有很多南區治安所的同事在旁邊看著,他恨不得把傅琰打成渣。


    噢,他已經變成真正的、物理層麵上的渣了,那沒事了。


    不過,盡管沒有聽到最想聽的內容,但這也不妨礙謝遙做出更多的猜測了。


    “原始教派有計劃破壞安定城……嗯,從晏家湖底的事情來看,原始教派已經徹底成了人類的叛徒。


    “他所說的審判,多半是引爆類似於人工湖那樣的汙染爆發事件。


    “除了人工湖外,他們還在其他地方也潛藏了大量的魔種?等到合適的機會暴起發難?


    “真很有可能,隻有危害平民,造成大麵積的汙染事件,才能符合他們這個教派所謂的審判!


    “光是超凡層麵力量的對碰,他們的力量,還不足以成事!”


    謝遙心中很快就有了判斷。


    而且,風之祭司這位c級強者,帶著幾十個提前做好了儀式、可以隨時蛻變為d級戰鬥力的死士,潛藏在這不怎麽被重視的安置地區,不難以猜測,他們在這裏或許有著另一個“窩點!”


    再聯想到上次人工湖底那個魔窟入口的離奇消失,謝遙完全有理由懷疑,他們大概率在這裏做了和人工湖一樣的布置。


    “必須立刻通知城內,外麵這麽多的難民,數以萬計,而且人口密集程度超過城內所有地方,再加上南城門因為要負責難民們進出、打工維持生活,長期保持開啟狀態,這裏若是爆發大麵積的汙染……”


    謝遙輕吐一口氣。


    若是真讓他們成功,不知道要死多少人,一旦有數量規模龐大的魔種衝入城內,火鍋不堪設想。


    這並非說以安定城的守備能力,一定會被魔種踏平。


    但倘若那樣,魔種遍布全城的話,必然落到需要炮火洗地、犧牲很大一部分平民的生命,來換取清除,這是任何人都無法接受,但又必須執行的行動。


    聯邦曆史上,不是沒有過大量魔種入侵,導致當地城防部強力炮火剿滅魔種,卻也讓全城人口近乎減半的事情發生。


    這就是一幫徹頭徹尾的瘋子!


    謝遙暗罵了一句,扭頭看向陳巧雲等人。


    溫言和風之祭司的戰鬥,還在繼續,他還不能離開,還得繼續守在這裏,等待雙方戰鬥的結果。


    這對他來說也是一種冒險,因為假如說溫言被殺,那麽守在外麵的謝遙也危險了。


    但選擇就是選擇,謝遙自問自己向來是恩怨分明,雖然不是什麽矯情之人,但拋棄救了自己一命的人逃跑,他還是做不到的。


    思考片刻後,謝遙望向少量幾個援軍那邊:“陳隊長,借一步說話。”


    眾人聽了微微一愣,尤其幾個特調組的成員,看向兩人的目光頓時是充滿了審視。


    陳巧雲愣了愣則是說道:“好。”


    兩人到了一邊,謝遙壓低聲音,傳音入密道:“我發現了一點端倪,但我走不開,這裏能信得過的人,隻有陳隊長你,想請你幫忙。”


    陳巧雲奇怪看了他一眼,若有所思道:“謝遙,我的隊員們都是忠於聯邦的,你這話我不能認同。”


    接著,她不等謝遙反駁,就繼續說道:“但我可以幫你。”


    ……姑娘你這話說的過於曖昧,有點近乎示愛了啊,可惜你漂亮歸漂亮,但不是我喜歡的類型,咳咳……


    謝遙嘴角一抽,拆出一張白紙,在上麵迅速寫下自己的懷疑,然後折好交給陳巧雲道:“幫我交給三……不,交給西區治安所的所長費止。”


    他本想讓交給校長,但想了想,改口為給費止。


    這或許更加有用,而唐文博那邊,應該早就把地下洞府裏麵有城主幹屍的事情和他說過,以費止的智商,一看信的內容就能猜到謝遙在說什麽。


    而且反正校長也在場,費止知道校長和我的關係,這信傳給費止,校長也可以間接得知內容。


    最關鍵的是,他們都在一起開會,也就是說城主也在,這信給費止要比給校長不惹人懷疑的多,畢竟陳巧雲是特調員,他去找費止,沒人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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