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啟仁一直在認真聽,十分入神,尤其聽到那句“強大的是命運”,更是有所觸動。


    然而突然謝遙不講了,張啟仁心裏癢癢,催促道:“看到了什麽?”


    謝遙抬起頭盯著張啟仁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我看到了,城主寧白首的屍體,他已經是一具幹屍,皮包骨頭,色澤灰暗,死去數十年了,無法辨認麵容,但通過骨架的對比,我進行了腦內還原,可以確定,那和寧白首,完全一模一樣!”


    “?”


    張啟仁本想問腦內還原又是什麽高新技術,但最終問道:“看不清麵容,也就是說你是半猜半推測?你有幾成把握,那是寧白首?”


    事關重大,寧白首不是一般人,他是安定城的真正說一不二的人物,甚至可以說,是這裏的土皇帝。


    他明明活得好好的,你卻說他屍體在地下?


    這事兒若是弄錯了,他絕不會輕易放過!


    謝遙閉目一會兒:“十成!”


    “還有別人知道這件事?”張啟仁問道。


    “唐文博與我同去,他也知道,另外,他準備秘密將此事上報給費止所長。”謝遙說道。


    “嗯,費止的確應該知道,他是最早跟隨寧白首的人之一。對了地下洞府在哪?帶我去看看。”


    張啟仁想了想,再怎麽信任自己的學生,但礙於謝遙的實力不夠高,他就算是再如何信任謝遙,也要顧及到謝遙被人蒙蔽這樣的可能。


    謝遙卻搖搖頭:“那地方有些詭異,我們將聖子殺死後,整個公園就像是什麽都沒有發生過,痕跡全無,也再找不到人工湖底的通道,我們懷疑此事還有幕後黑手,他趁我們對付聖子的時間,處理掉了所有痕跡。”


    “你懷疑是城主動的手?”


    “我可沒說說,但我確實是這個意思。”謝遙道。


    “……在我這你還口風挺緊。”


    張啟仁翻了個白眼,想了想又補充道:“這件事,我會找人秘密調查,你暫時不要暴露自己的發現,要讓暗中那人,誤以為你並沒有發現什麽,懂了嗎?”


    “懂!”謝遙果斷點頭。


    接下來,師生二人轉移話題,聊了聊魔藥方麵的事,進行了學術探討。


    一提起這個,張啟仁明顯要比對其他的事情更上心,頻頻提出了讓謝遙這位當初魔藥理論輕鬆滿分的家夥也感到十分棘手的問題。


    直到接近中午,謝遙才得以離開。


    之後,他在學校食堂吃了午飯,隨後去高一年級的教學樓。


    現在正是午休時間,學生們大多趴在課桌上睡午覺。


    謝遙站在窗口,眯著眼睛看了會兒,許妍明顯有些憔悴,像是這幾天沒睡好的樣子,但總體上,謝遙沒有發現她身上有變異的征兆。


    “靈體方麵一切正常,看來餘軍的事情,並沒有汙染到她。”


    謝遙心中稍鬆,但保險起見,還是找到許妍的班主任了解了一些情況。


    “你說許妍啊,她精神狀態都還可以,一切正常,就是餘軍老師出事後,有個別學生暗中對她指指點點,或許對她造成了一些困擾。”


    “原因?還不是因為魔藥成績好,被老師看中,學生嘛,總有點嫉妒之心的。”


    “唉,她原本就不是活潑外向的性子,如今更是沉默寡言了,謝老師,你問這個做什麽?”


    班主任老師絮絮叨叨說了一大堆,突然恍然大悟的樣子:“我想起來了,你還是治安所的大人物呢!是不是要調查?我去叫她過來嗎?”


    “不用麻煩了,我已經清楚了。”謝遙迅速拒絕了這過分洋溢的熱情。


    他卻不知道,在他離開後,趴在桌邊,腦袋枕在手臂上的許妍,慢慢睜開了眼睛。


    她雙眼焦距集中在下方,似乎那裏的空氣中有什麽東西似的。


    側耳傾聽片刻後,許妍又合眼,微不可覺地說道:


    “知道了,我不會讓老師這麽早就發現你的存在。


    “放心吧,我會讓你複活後,以活人的身份出現。


    “還差什麽?不行,再等等吧,餘老師出事了,我很內疚,我覺得他是因為太過於關心我,才精神失常了。


    “……我明白的,哥。可就算不是因為我,我還是有點內疚,收集材料的事情,等我緩過這幾天吧。”


    接著,她身上的校服手臂處,輕微凹陷,似乎有什麽東西潛藏了進去,無法被探知。


    “唿……唿……”


    教室裏,繼續著此起彼伏的,均勻的唿吸聲。


    恰似一片寧靜祥和的午後。


    ……


    西區,彈石口站。


    兩名虎背熊腰的保安一看到謝遙過來,直接就改變了原本的姿勢,轉而迅速諂媚道:“謝爺,今兒又來玩啊?”


    “?”


    謝遙嘴角抽搐,心說你倆長得如此粗曠,卻又從哪學來的強調,說得好像我是個進窯子的嫖客似的。


    這要命的即視感!


    “嗯!”


    謝遙臉色不好地走進去,嚇得兩個保安臉色煞白,生怕自己哪裏得罪了這位大佬。


    白天的啟迪酒吧並不算太熱鬧,舞池裏三三兩兩的小貓小狗在戲耍,他們是無業遊民,或者可能是某些逃課而來的學生。


    至於那些有著不錯工作的“體麵人”,他們是絕不會在工作日的下午,出現在工作單位之外的其他地方的。


    在這個時代,工作是他們維持體麵的本錢,隻有到了晚上,才會在各種娛樂場所裏找到他們。


    至於周末?


    對不起,體麵人是沒有周末的。


    此刻,大廳裏較多的,是在雅座上喝酒談天的家夥。


    謝遙找了一圈,看到了金毛詩人呂進。


    這位金發碧眼的茅山弟子,此刻正眉飛色舞地給一桌明顯衣著不凡的有錢人,大力推銷自己酒吧裏的套餐。


    隻要一次性購買三萬聯邦幣的高價酒水,就能獲得買一贈一的限時活動,同時還有專業女郎一對一的陪酒、服務。


    當然,隻要肯加錢,一對多,多對一,這也不是不能商量的事情。


    “呂進的酒吧裏,我記得好像就有專門的掮客,他們會找一些站街女來應召……”


    謝遙眼前一亮,一下子發現了新大陸。


    這是,閑著沒事幹裝推銷者玩的呂進看到了謝遙,頓時甩下了幾名富商,讓幾個本來已經意動,想要嚐試一下的中年男人有些茫然。


    呂進迅速移到謝遙旁邊,臉上洋溢著誇張的熱情:“哎呀謝兄!兄弟想你好苦,真是一見不……”


    “打住,找你有正事。”謝遙打斷道。


    “額。”


    呂進頓了頓,往樓上走:“上來說。”


    辦公室的房門被謝遙打破了兩次後,呂進痛定思痛,將其換成了最新的高強度複合金屬材料,這幾乎是銀行金庫裏才會用的安全門,一般炸藥都炸不進去。


    唯一的缺點是,原型的重量太大了,二樓上根本安裝不了,隻能放閹割版。


    “一個辦公室而已,整個和戰地堡壘似的,合適嗎?”謝遙看著大詩人吃力推門,也沒說要上去幫一把手。


    “唿!”呂進累得要死,但一進來就像個雄赳赳氣昂昂的公雞似的:“麵子還是要有的!對了謝兄,先告訴你個消息,我已經閉關突破,踏破了困擾我多年的瓶頸,如今是七品靈士!”


    說著,他炫耀似的,釋放出自己的火屬性靈力,控製在周圍一寸。


    這既讓他看起來無比酷炫,宛如買了大的超級賽亞人,又不至於灼燒掉自己的家具,實在是一舉兩得。


    謝遙連忙恭維道:“七品了!恭喜恭喜!七品相當於什麽實力?”


    呂進得意道:“大概打贏一頭d級中期的魔種,不是問題!就算是d級上位,我也敢碰一碰,有絕對的自保能力。


    “不說其他,當初那些地下基地的擬態魔種,我如今一個大火球砸下去,就好叫它們當場去世。”


    “厲害啊呂兄,真乃天縱之才,茅山一派有你,再現當初的光輝也是指日可待啊。”謝遙毫不吝嗇自己的誇讚詞。


    呂進哈哈大笑:“哪有哪有,謝兄過譽了,對了你如今什麽實力了?”


    呂兄,這可不怪我,是你自取其辱啊……


    謝遙輕咳一聲:“也沒啥,剛剛感悟到了二階魔藥配方,等集齊材料,就能嚐試服用魔藥,成為d級術士了。”


    “就是說你現在依然是c級啊,和我比還是差了一點……”


    呂進砸砸嘴,拍了拍謝遙的肩膀道:“謝兄,不必氣餒,像你這個年紀,能有希望成為d級,絕對都是天才了。


    “至於我,雖然你注定無法追趕上我,但也不要自怨自艾,唉,真正的強者總是孤獨的,自古以來那些大氣運者,也都是在變強的道路上,和自己原來的朋友們差距越來越大!


    “但是沒關係,謝兄,你我兄弟一場,就算我呂進將來飛黃騰達,成為一品大修士,甚至上?通天,也不會嫌棄你隻是個小小的d級術士!”


    金毛詩人搖頭晃腦,長籲短歎,仿佛已經站在人間頂點,高處不勝寒。


    接著,他像是想起什麽似的,用慈悲的語氣問道:“差點忘了,謝兄你還是魔武雙修,雖然武道隻是下乘,根本不入流,但也不失為一種道路!對了謝兄,你武道修為精進如何,可曾將凝意初期的修為鞏固?


    “嗬嗬,齊眉告訴我,她師門傳她第二門絕學了,她也積累多久,不日便可開二門入凝意,到時你們可以互相切磋交流下。”


    呂進一副你們都隻是初級,我作為人上人,需得提拔一下你們的態度。


    “嗯,勉強鞏固了吧。”謝遙邊說,也邊拍了拍呂進的肩膀。


    “鞏固就好,武道一途,隻要穩紮穩打,不要好高騖遠,也不失為不錯的道路……”


    呂進還要繼續裝逼,忽然發現,謝遙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後。


    把他身上熾烈如火的靈力給拍滅了。


    甚至可以說是,一點反抗都沒有地拍滅了。


    拍滅了……


    “???”


    呂進的表情一下僵硬在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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