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底下沒有新鮮事。


    謝遙圍觀了一會兒,加上旁邊有許多路人議論紛紛,充當解說,大概了解到了事情原委。


    那地上撒潑打滾哭嚎不斷的年輕女人,名叫沈曉蓉,天城地產集團的一名售樓小姐。(注1)


    被罵的男人連義全,原本同樣隻是普通銷售員,靠著頗有幾分本事,一步一步走到了副總的位置。


    十年奮鬥,眼看熬出頭了,誰曾想男方傍上了天城老板的千金,翻臉不認人,反手就把前女友罵成了小三。


    說話的大多是售樓處的員工,眾口一辭,想來多半屬實。


    這劇情……末日之我叫陳世美?


    謝遙摸摸下巴,覺得這女人也挺可憐,隻能說所托非人了。


    “我先的……明明是我先的……”


    “叫連義全那個雜種出來!”


    那女人跌坐在地上,抱著門口的金蟾哭鬧,破口大罵。


    眾人圍觀得興衝衝的,不斷地指指點點。


    這裏頭還有不少人都認識她,是同事,不過也沒人去扶她一把。


    各家自掃門前雪,哪管他人瓦上霜。


    旁邊幾個小保安則是手足無措得看著,一時不知該怎麽辦。


    眼看圍觀的人越來越多,大大影響了公司的生意,裏頭終於有一夥人下來了。


    一大群西裝革履,肌肉爆棚的保安,簇擁著一個清雋俊逸的年輕男子。


    “這人就是連義全?難怪會被天城千金看上,果然是相貌不俗,有我三成水平了。”謝遙心道。


    這群人飛快地清理出了一片空間。


    連義全盯著女人,眼色變幻一下,惱道:“你還來做什麽,我不是都說了,我們已經沒有關係了嗎?”


    說來也奇怪,他出來之前,沈曉蓉還在破口大罵,用詞那叫一個刁鑽,汙言穢語層出不窮,宛如一個潑婦。


    結果現在當著他的麵,這女人反而不罵了,而是抱住他的大腿哭著道:“義全,我錯了,你迴到我的身邊好不好。”


    圍觀眾人連聲歎氣,也不知道說什麽好,好多人對連義全指指點點。


    “賤女人,你要錢是吧,我給你,別再煩我!”


    連義全臉色一變,一巴掌把她甩開,照頭丟下一大把白花花的聯邦紙幣,自己則是扭頭就走。


    周圍眾人驚唿一聲,其中有好幾個蹲下,假裝不經意的,撿走了飄散到邊上的幾張。


    這個連義全出手也是闊綽,粗略一數,也是丟出了好幾萬。


    “我不要錢,我不要錢。義全,你別離開我!”


    沈曉蓉想要往裏麵衝,但是被保安推搡在地,大聲哭嚎,但就是揪住連義全的衣服。


    一扇玻璃門,隔著兩個人,一個揪著另一人,旁人嘻嘻出笑聲。


    一出鬧劇,隻叫旁人看了一出熱鬧。


    而這時,僵持不下好久的冤家們,又有了變化。


    連義全又是一巴掌狠狠打在沈曉蓉臉上,見她還是不肯撒手,朝旁邊的保安惡狠狠道:“廢物,養你們做什麽的?還不動手!”


    啪!


    粗壯的胳膊把沈曉蓉推搡開,接著就是勁氣唿嘯,一腳往這女人腹部踹去。


    那保安隊長臉黑黑的,身材宛如一隻大猩猩,氣息更是有開了九竅,這一腳踢中了,哪怕收著力,女人半條命怕是沒了。


    就在這時,一隻清秀而有力的手斜刺裏探過來。


    轟隆一聲,吹開一圈氣浪把周圍的看客推得七仰八叉。


    等大家迴過神來,再看人群中,已經不知道何時多了一個年輕男子,生得一張貌比潘安的帥臉,笑吟吟地捏住保安隊長的腳踝。


    兩人的體型上相差極大,那保安隊長少說兩米高,宛如一頭熊,卻被這男人輕飄飄地捏住,不得動彈。


    圍觀的年輕姑娘們和妙齡少婦們,呆了一呆,接著紛紛發出尖叫聲。


    “什麽人?”


    “放開隊長!”


    其他幾名保安一聲驚唿,撩起衣服後擺,就仿佛要抄家夥上。


    那褲袋裏鼓鼓囊囊,很難不讓人懷疑裏麵是不是藏了槍。


    “別動!”


    保安隊長臉色一變,發現自己竟然動彈不得,心頭大駭,急忙製止了手下,姿態放低說道:“這位兄弟哪條道上的?要當這出頭鳥?”


    謝遙淡淡道:“差不多得了,這麽多大男人,還都是開竅期的武夫,欺負人一姑娘,要點臉不要?”


    說著,謝遙一撒手,那保安隊長整個人站都站不穩,整個人雙腳扒著地倒飛出去。


    不過,謝遙下手很有分寸,這保安隊長剛好在即將撞碎玻璃的距離上停下了。


    “啊這……”


    其餘保安見狀不妙,紛紛停手,但腳下卻感覺涼颼颼的風吹不止,一個個腳下打滑,全部摔倒在地。


    嘩!


    場麵一下子變得無比安靜,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謝遙身上。


    所有人都倒了,就你一個人站著,真是想不引人注目都難。


    連義全臉色微變,色厲內荏道:“你…你想做什麽?”


    謝遙譏諷笑了笑,卻沒理他,拍拍手,就和兩女離開了。


    他出手出得莫名其妙,走也走得讓人摸不著頭腦;


    說他是看戲吧,但是他動手把保安全撂倒了;


    以為他要為女的出頭,結果又自顧自走了。


    真叫人難受。


    尤其是連義全,他分明看到對方眼中對自己的不屑,看到那麽多人看他笑話,頓時氣得發抖。


    但看到摔了一地的保安,他知道這是遇到狠茬子了,屁話也不敢多說,幾乎是逃一般走了,引得外麵哄堂大笑。


    這人跑到電梯門口頓了頓,電梯門一開,裏麵卻走出一個身材高挑,貌美如花的富家小姐。


    這打扮得嬌貴奢華的美豔女人,挽住他的胳膊,身份自然不言而喻,天城老板的女兒。


    門口呆呆的沈曉蓉看到這一幕,先是渾身一陣顫抖,接著又是瘋了一樣大喊:“放開我讓我進去,連義全你說清楚,我不是小三,我不是小三!”


    那位天城的大小姐輕笑一聲,也不說話,和她情郎兩人手挽著手,消失在她視線中。


    “……我不是小三……我不是…”


    沈曉蓉像是丟了魂,跌坐在滿地的鈔票上,眼神渙散。


    她也不走,就這麽坐在大門口,宛如丟了孩子似的。


    不過這次,圍上來的保安們麵麵相覷,不敢輕易動手打人了,一個個好言相勸、聲音溫柔,旁人看了都要落淚了,不知情的說不定還要以為這是什麽喪偶婦女關愛組織。


    全場唯一一個吃完瓜懵逼的,則是小程。


    她手裏拿著做好的購房方案,左右張望,一臉茫然。


    我客戶呢?


    我那麽大三個客戶呢?


    ……


    今夜買房之事泡湯。


    謝遙可沒興趣在這樣一家公司裏買房。


    倒不是矯情,而是就這管理層的德行,到時候產品質量出問題了,能指望人家盡心盡力?


    迴到西區,下了車,走在路上。


    瑾青溪忽然沒來由地蹙眉道:“負心薄幸之人都該死。”


    謝遙:……


    盛菜菜:……


    兩人對視一眼,同時點頭。


    她殺氣好重!


    謝遙背後忽得涼颼颼的,好奇道:“閣下祖上是不是移花宮出來的?”


    “啊?”瑾青溪被問得一呆,“什麽?”


    盛菜菜也好奇了:“移花宮是哪個門派?”


    謝遙摸摸下巴,不答,率先踏入黑黑的弄堂裏,腳步聲啪嗒啪嗒響。


    兩人就很氣。


    世界上有兩種人最討厭,一種是說話說一半的,


    一夜無事。


    次日清晨,雞叫三聲,謝遙就早早起了。


    推開窗戶吸一口新鮮空氣,對著東方的紅色朝霞,拉出金蛋,輕輕一點,便是簽到。


    “簽到成功!你獲得了贈送強化點*1”


    “七日簽到進度:3”


    雷打不動一點點。


    謝遙加到魔藥天賦上,提線木偶+21了。


    全身骨頭嘎噔作響,熱氣盈盈。


    謝遙伸著懶腰,感受著魔藥天賦突破20後的變化。


    “果然是每加五就跳一個層次,2公裏內,一覽無餘啊……”


    影子在大地上瘋狂延伸,謝遙感受著肉身力量的增加,還有這種足不出戶便做到堪比千裏戶庭囊中縮影的奧妙,心情愉悅幾分。


    他正要去叫菜菜早些起床,今天周三了,要早些到學校,尤其是菜菜,報名了競賽,到時候是連普通科目也要一起出發去東區的第一高中參與聯考的。


    就在這時,樓下的街市上,有一賣報的小郎君奔跑而過:


    “號外號外!天城集團大小姐暴斃家中!千萬家財一夜散盡!


    “今日頭條!欲購從速咯~”


    清脆而嘹亮的嗓音撕開這黎明的寧靜。


    ???


    謝遙低頭看去,隻見那戴帽子的少年騎著輛自行車,穿梭在滿是早餐和買菜攤的小巷。


    “哎,小哥。”謝遙站在窗口,聲音拉高叫他,“報紙給我來一份。”


    撕拉一聲刹車,賣報的少年一個漂移過彎,就把折好的報紙用皮筋裹著小木塊,遠遠丟了上來,大聲道:“接好咯老板,5元一份!”


    “給你十塊,去吃頓早飯。”謝遙丟下去昨日剩下的一張十元。


    “謝謝老板,老板福如東海!龍精虎猛!”少年人高唱著吉祥話,開心走了。


    謝遙攤開今天的安定城日報一看,首頁上占了好大一塊。


    標題:天城集團大小姐和副總裁雙雙吊死天台!


    下文曰:11月18日淩晨三點,天城副總連義全,天城千金白穀雨,兩人被發現吊死於天台。


    標題下方,則附有照片和說明。


    目擊者是對麵大樓的一名天文觀測愛好者,本是半夜裏起來,準備去觀察天氣異相的,無意中發現了遠處吊著的兩袋奇怪事物,拿望遠鏡一照,就看見兩個吊死鬼,嚇得趕緊報案。


    照片不是很清晰,隻能大致看到兩個人的身影,姿勢十分古怪,宛如在祈禱什麽,吊死在消防梯的扶手上。


    也就安定城日報實力雄厚,才能放出這種大新聞,至於後續的內容,肯定是被東區的治安所完全管控了,破案之前,不會輕易散播出來——市中心一帶,均屬東區治安所的轄區。


    “竟真的死了,那賣報滿嘴跑火車,但也不是完全的標題黨……


    “而且,這種詭異的死法,從照片上,我都能看出來絕非正常死亡。”謝遙篤定。


    一般人能把自己吊死在一米出頭點的扶手上?


    這得多大的毅力,才能確保自己能一直蜷著腿不著地?


    難度比把自己悶死在臉盆裏高多了!


    謝遙眼神凝重,望向房門口,仿佛可以看穿牆壁。


    就在這時,門一下被打開。


    穿著薄薄的粉色少女係睡衣,頭發剛洗過,濕漉漉搭在胸前,充滿誘惑的瑾青溪突然出現。


    她抓著門把手,臉色略有些蒼白,咬著嘴唇,神情淒楚道:“謝老師,不是妾身做的。”


    謝遙:???


    媽的你會讀心術是嗎,我還隻是剛剛聯想到這裏而已啊,別說問了,我tm連懷疑都沒來得及!


    謝遙暗暗無語,看著報紙上的新聞,摸著下巴,思索了一會兒道:


    “今天別外出,老實在家待著,出了這等事情,天城的人估計是亂了陣腳,得防著他們亂咬人。”


    這事兒真是不巧,天城大老板的影響力可不小,雖說那隻是一介凡人,但錢財這東西,積累到了一定的厚度,隻要你能守得住,它就是實力。


    謝遙猜測,這事情十有八九,是天城某個死對頭做的,當然也不排除隨機作案的可能性。


    東區怕是要暗流湧動一陣了。


    想了想,謝遙又改口道:“算了,今天你不要呆在家,去學校裏,就說探望許妍,可以留在我實驗室裏。”


    “好,妾身全憑你安排。”瑾青溪道。


    他在關心我……她眼中露出暖意。


    忽然,女子眼波流轉,最終落在謝遙的二分之一上方,逐漸變得驚訝,紅嘟嘟的小嘴微微張開。


    ?


    原本還有些凝重的氣氛瞬間變得焦灼起來。


    謝遙木了一會兒,老臉一紅,拿報紙擋住褲衩:“剛起床,尚未洗漱。”


    “嗯嗯,那你先洗。”瑾青溪麵紅耳赤,小雞啄米似的點點頭,慌亂出去了。


    謝遙這才鬆了口氣,低頭拍了拍茁壯健康的謝小遙,心想自己體術巔峰,無垢金身,竟然還是逃不了陳伯伯來拜訪,也是無語。


    不到六點四十分,三人便出了門,趕著早上的第二班車,到了第三高中。


    ……


    ……


    注1:文中天城地產為非具體的抽象概念,如有雷同,純屬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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