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生們起哄,目送著幾家安定城最有名的報社成員灰頭土臉的離去。


    到這時,才有更多的教師從後方趕來,其中有近十位魔藥教師,是接到消息趕過來,處理變異怪物的。


    淩海靜與楚山孤亦在此列。


    他們都是急急忙忙中斷骷髏研究過來的。


    樊淘往後看了眼,讓保安人員處理起現場,臉色難看:“謝老師,你現在處在風口浪尖,這件事你接下來不要再插手,學校和治安所會處理的。”


    他意思很明顯,剛才聽到謝遙提到了‘陸甲知’,但不能動。


    因為他樊淘就是陸甲知不在場的人證。


    再者,一位高級中學的教務主任,他的實力和地位,都決定了沒人可能輕易去動他。


    此時保安已經把死亡人數清點出來。


    有人拿著名單,快速統計起來,越看越是心驚。


    建校以來最大的一起事故誕生。


    死亡人數二十三人,全部都是16班的學生。


    “我知道輕重,多謝主任。”


    謝遙抱了抱拳,沒有多說。


    他站在遠處,沉默,看著一群術士和武夫衝進教室裏,擺平後事,眼神逐漸變得危險起來。


    “謝遙!你沒事吧?”


    淩、楚二人在教務主任樊淘那邊了解了情況,有些擔心他。


    “這裏不方便說話,跟我來。”


    謝遙和他們一起走到僻靜無人處,才開口道:“我現在可以確定,是陸甲知那老狗幹的,包括昨天胡雲那家的死亡也是,但我沒有證據。”


    “嗯。”


    楚山孤嗯了聲,明白他的意思。


    拿不到證據,就沒法光明正大地通過官方層麵去對付他。


    砰!


    謝遙眼神陰鶩,冷笑了一聲:“整整二十三人,我低估了陸甲知的愚蠢和瘋狂。”


    他確實沒有想到,陸甲知會對這些和他根本非親非故的路人下手,然後妄圖譴責他的良知,還調動一群手無縛雞之力的記者來攻殲他。


    這讓他即有些憤怒,又對陸甲知看輕了幾分。


    對別人或許有用,但對他,除了激怒之外,沒有半點作用。


    袁門鬼手,不過如此!


    淩海靜歎息,抱抱謝遙的肩膀,道:“他的目的就是讓你後悔,讓你自責,你不要讓他如意。”


    “不用安慰我,我心裏清楚。楚兄,陸甲知必須死!他背景深厚,不能再留他性命。”


    謝遙說道。


    他心裏很清楚,這些學生,糟了無妄之災。


    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


    他低頭沉默了好久,再抬起頭時,眼中一片清澈,仿佛又迴到了原本那股子沉著冷靜,仿佛任何事都不放在心上的狀態。


    可二人均從他眼中看到了掩飾不住的殺意。


    “好。”楚山孤直接應道。


    謝遙出了一口氣,道:“明天晚上就動手,你們在這邊等我消息,多謝!”


    “那你呢?”淩海靜問道。


    “我去想辦法找到他落單的機會。”


    謝遙嘴角一勾,瞥了眼金蛋上的‘簽到’二字,明天就可以+7。


    他殺意雖盛,但沒有失去理智。


    再怎麽憤怒,活著才是最重要的。


    自己還是太弱了!


    弱小就是原罪!對弱者來說,良心是最奢侈的東西!


    謝遙很清楚,為什麽陸甲知可以這樣肆無忌憚?


    就是因為他強,而自己弱!


    同樣的,因為這老東西還不夠強,做不到在學校裏強殺謝遙而不被人知道,才會殺謝遙熟識的學生來泄憤,來刺激謝遙。


    八成也是存了激謝遙主動去找他的想法。


    唯一漏算的,大概就是他今天不激謝遙,謝遙也打算伏擊他,並且已經在做準備。


    不過,若不做好充足的準備,風險太大。


    “你們等我消息,我迴一趟治安所,試一試能不能說動唐文博。”


    “好,路上小心。”楚山孤提醒。


    “嗯,我有數。等等……”


    謝遙忽然愣了愣,忽然發現自己漏了一個人。


    菜菜呢?


    她本來應該是待在教室裏才對!


    剛剛死亡的名單裏自然沒有盛菜菜,那麽她去哪兒了?


    謝遙悚然一驚。


    隻有兩個可能,要麽被陸甲知抓走了,要麽她主動跟上去了。


    “樊淘說過,陸甲知一直和他同行,所以前一種可能性排除,這傻子八成是追著‘兇手’去了!”


    “這白癡!”


    謝遙暗罵一句,和兩人說了一聲,先行離去,準備去看看能不能順路找到盛菜菜。


    這小菜雞連我都打不過,去追殺陸甲知?送死差不多。


    淩海靜忽然道:“等等,我和你同去。”


    “……也好。”謝遙也不托大。


    下一刻淩海靜補充道:“你太弱了,不要落單被抓。”


    “……”


    謝遙臉都黑了幾分。


    不過她說的也不算錯。


    淩海靜雖然隻是初晉d級,但d就是d,和e有著天壤之別。


    之前,也是靠她起到一定威懾力,才能讓陸甲知知難而退,否則他當時未必不敢強殺謝遙後逃走。


    楚山孤需要留在這等待,否則三人一起,目標太大。


    ——


    ——


    哈啊……哈啊……


    她忽然睜開眼。


    此時已近黃昏,本該活躍的居民活動廣場上,空無一人。


    她孤獨地看著周圍,夕陽在樓頂上方停留,煞有介事地給這堵灰牆鍍上了一層金紅的邊。


    極遠處有吵雜的聲音傳來,但她根本無暇顧及這些。


    心髒在瘋狂地鼓噪,耳邊殘留著無止境的嗡鳴,風在頭頂盤旋。


    頭暈目眩,仿佛分不清哪邊是現實,哪邊是虛假。


    唿——!


    少女大口大口的喘息著,宛如剛剛獲救的溺水者。


    直到那一根根宛如鋼針般豎起的頭發恢複柔順,重新披散於肩,重新蓋住那些凸起的柔軟,她的唿吸才逐漸恢複。


    但迴過神,她發現右手又緊緊握著什麽。


    緩緩張開,那是一枚糖果,被捏到變形,糖紙上寫著很小的幾個字像是什麽“友誼長存”。


    黏黏的糖汁沾滿手心。


    少女輕輕舔了一口。


    很甜,是真實的。


    體表的寒風仿佛四麵八方都是,如同潮水一般,衝擊著她大腦能承受的極限。


    但少女咬緊牙關,一動不動。


    咚!


    太陽落山了,照在她姣好身軀上的光芒逐漸隱去。


    她忽然捂住臉,蹲下來,氣唿唿地,身體微微顫抖。


    “……又是這樣……你還是什麽都沒能守護!盛菜菜,你不可以再這麽菜了!”


    她自顧自在那說。


    旁邊陰風陣陣,傳來沙啞的男性聲音:“嗬嗬,就你這點本事還敢一路尾隨我。小丫頭,我看你長得不錯,不如這樣,你讓我爽爽,我爽夠了心情一好,說不定留你一條命!”


    “哼!就你?”


    盛菜菜傲然抬起頭:“有本事你現身和我打!”


    “哈哈哈哈!怕你承受不住,你還是先躺下,再見到我!”


    那聲音逐漸猖狂,風聲唿唿,撲麵而來。


    咣當!


    眼前一黑,盛菜菜暗罵好幾句。


    這個人是個術士,但他的能力太詭異了!


    可以將她拖入這種黑暗、無法視物的環境中;


    同時,還能刮起殺傷力不低的寒風,這風極其詭異,如果鑽入衣服,觸碰身軀,就能讓人心跳加速,唿吸急促,仿佛供血不足的狀態。


    莽撞了!


    盛菜菜心中指責自己不該如此衝動。


    可親眼看著剛交的朋友在自己麵前變成了怪物,叫她放過真兇?


    做不到。


    但是她追蹤真兇沒追到,卻半路被這麽一個家夥給擋住了。


    “這樣下去不妙,隻能出此下策了。”


    盛菜菜左躲右閃,但仍舊被那些好像無處不在的寒風不斷打中,身上疼痛。


    她手中握緊,摸出一截奇怪的物體。


    這是一個圓圓的、仿佛銅蓮似的東西。


    它有七瓣,圍成一圈,中間兩指粗細的空洞。


    因為不是六瓣組成六邊形,也不是八瓣組成八邊形,所以看去總給人一種不圓滿、不規整的感覺。


    這些銅蓮上密密麻麻刻滿了螞蟻大的字,仿佛是某種咒文。


    盛菜菜忽然開始站立不動,任憑那些寒風灌入自己的衣服裏,滑膩肌膚表麵被冷起了一層細細的疙瘩。


    大腦又開始眩暈,缺氧、供血不足的感覺令人窒息,想要就地暈倒。


    “嘿嘿嘿!怎麽,放棄抵抗了?”


    黑暗中,那沙啞的男子聲音肆意大笑。


    “早這樣多好,少吃點苦!來,讓我好好疼惜你,小小年紀就有這曼妙的腰臀,哈哈哈!跟著陸老這麽久了,也讓我開開葷!”


    此人正是陸甲知的線人之一,專門負責一些給陸甲知善後的工作。


    他摩拳擦掌,向那個渾身戰栗的少女走去。


    忽然,盛菜菜手指艱難地動了一下。


    七瓣銅蓮照印到他的眼中。


    大放光明!


    撲通。


    盛菜菜無力再堅持,全身疼痛無比,摔倒在地,但周圍的黑暗已經散去。


    不遠處,地上直挺挺躺著一個身材幹枯瘦小的男子。


    他一隻手拉著褲鏈,尚未拉開,姿勢怪異,身上沒有任何傷口,隻有眼中雪白一片。


    沒有瞳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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