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趙慶這話一出口,沈遼遠和喜公公都愣住了。


    沈遼遠麵色頓變,用近乎哀求的目光看向趙慶:“幽王殿下,罪民所說句句屬實,您若是不信大可以先派人前去盯梢查驗,若罪民所言有半句虛假,您可以隨意處置!懇請您千萬別送我去禦前衛啊!”


    禦前衛的大刑有多恐怖?


    這麽說吧,能治嬰兒夜啼!


    不管是朝堂還是江湖,大家夥兒為數不多的共識之一,那便是禦前衛的大牢,隻要是個活人進去了,那都得是躺著被抬出來的!


    喜公公則是用陰鶩的眸光掃過沈遼遠,強製性讓他閉上嘴巴之後,朝趙慶拱了拱手:“王爺,能否借一步說話?”


    趙慶有些意外,卻還是點了點頭,示意樸不遠看好了沈遼遠,這才朝門外緩步走去。


    喜公公跟在趙慶身後出了書房,站在院子中央左右瞧了瞧,麵色微微發苦:“王爺,咱家知道你將沈遼遠移交給禦前衛處理,是因為您懶得甄別真偽,也懶得對他供出情報進行布控和抓捕,可遠在京都的皇爺不知道啊!您這麽做,不是在給咱家送功勞,您是在害咱家呀!”


    “嗯?”趙慶一時間沒想明白,這分明是將到手的功勞平白送給他,怎麽還成了害他呢?


    “王爺您想想看,皇爺派咱家來幽州,是為了讓咱家盯著點兒幽州局勢,及時查明任何變動上報京都呢?還是希望咱家和幽王爺打成一片,連這等功勞都能送來送去的?”喜公公這段時間也算摸到了幾分幽王的脾性,知道跟他講話沒必要遮遮掩掩,索性直言不諱道出其中關鍵。


    趙慶這才恍然大悟,感情是眼前這太監擔心引來皇帝猜忌啊?


    不過想想他的話也不無道理。


    如果換自己坐在京都的皇位之上,恐怕也會有這般想法。


    皇帝嘛,本就是個集權柄和猜忌為一身的職業,不管你之前如何心性,一旦屁股坐到了那個位置上,就真的用屁股來決定腦子了。


    想通了這點之後,趙慶臉上也不禁浮現出幾分苦笑。


    本來喜公公在幽州,已經被他當成助力和盟友來使喚,在他想來,哪怕喜公公是自己那個便宜父皇的人,隻要自己不作出忤逆造反的舉動,有利於幽州穩定的事情,皇帝總歸是希望看到才對。


    可唯獨他忽略掉了帝皇的心術。


    若不是喜公公這番提醒,假以時日他對禦前衛和暗衛的支持越來越多,雙方利益糾葛在一起難以分割的時候,就到了皇帝對幽州禦前衛和暗衛動手清算的時候了!


    恐怕真有那麽一天的話,他幽王府也難以獨善其身,最不濟一個警告還是得挨的!


    “王爺,您可別覺得是咱家小心思太多,這事兒京都已經有風聲傳出來的,前幾日咱家的故交摯友剛剛飛書來報,交代咱家一定要小心謹慎,切記和幽王您保持距離,最好鬧出些矛盾來給皇爺看到!”


    喜公公見趙慶聽罷許久不語,還當是趙慶不信他的這一番話,幹脆連京都有人給他報信兒的事兒都拿出來說了。


    趙慶眼前一亮,還真別說,喜公公的這位故友當真給點了一條明路。


    皇帝不是想看幽州各方勢力互相製衡麽?


    那讓他如願以償不就好了?


    “喜公公,那關於鬧出些矛盾的事兒,你怎麽想?”趙慶下意識開口問道。


    喜公公卻是眉開眼笑朝身後書房努了努嘴:“王爺,這不現成的理由麽?在咱家看來,幽王府缺乏情報工作的經驗,撞了大運得來這般功勞也是枉費,倒不如我禦前衛接手後續調查……”


    趙慶也是一點就透,臉上露出了然的笑意接話道:“喜公公這話就不對了,本王府上雖然沒什麽經驗,可什麽事兒他都有頭一次不是?總不能因為沒有經驗,本王就眼睜睜放任你們禦前衛撿了現成的功勞吧?這話傳出去,還以為本王怕了你們禦前衛呢!”


    “哈哈哈……”


    倆人對視一眼,皆是開懷大笑起來。


    趙慶二人密謀一番倒是心照不宣,到頭來卻是苦了禦前衛幹活兒的番子們。


    除了申字組略微猜到了些許端倪以外,其餘番子可謂是被鼓皮蒙的嚴嚴實實,真當是自家喜公公在王府裏和幽王爺沒談攏,便是一個個憋足了勁頭,想著替自家喜大人爭一口氣。


    也是巧了。


    這一日,給王爺府裏地牢送飯的老鄒頭兒去了趟藥房,說是自家兒子得了重病,大夫給了方子所需藥材甚是昂貴。


    更巧的是,那老鄒頭兒跟藥房掌櫃討價還價的功夫,剛好有兩個禦前衛的番子前去藥房收管理費,這麽一走一過的功夫,可就把來龍去脈給聽了個清清楚楚。


    這倆番子也是活該吃這碗飯,倆人對視了一眼過後,不約而同笑出聲來。


    “老鄒頭兒,不就是身上銀子不夠麽?多大點兒事啊,你且跟我們走,銀兩的事兒,我們幫你解決!”


    “啊?二位大人,你們可莫要拿小老兒開玩笑噻!”


    老鄒頭兒是將信將疑,又覺著倆人穿著城池綜合管理執法衙門的製服,跟自家王爺多少有點兒香火情分,猶猶豫豫就跟著離開了藥房。


    後便發生的事情就簡單多了。


    倆番子動之以理曉之以情,加上亮燦燦的銀錠開道,沒多久就說通了老鄒頭兒幫著打探地牢裏的消息。


    而這個老鄒頭兒呢,也是爭氣。


    僅僅過了一日,就從王府裏傳出信兒來,說是沈遼遠招供了一處地址,但幽王爺認為沈遼遠所說地址可能有詐,還需要繼續審訊幾日再做決斷。


    這個消息很快被倆番子傳到了喜公公耳朵中。


    喜公公當即喜笑顏開,下令從申字組調了兩個經驗豐富的番子帶隊,日夜輪班將那處地址給監視了起來。


    甚至為了方便行事,喜公公還批錢交由申字組,用附近一個富商圈養金絲雀的名義,將那處宅院的隔壁買了下來,住進去一個禦前衛的女番子,像模像樣的過起了日子。


    但令他們失望的是,那處宅院裏住著的,似乎真是一個暗娼。


    根據盯梢調查,他們發現這暗娼的作息時間出奇的有規律,早上五更天趕客清場,然後院內就會燃起一縷炊煙。


    吃過早飯後,這暗娼就會補覺到下午黃昏前後,匆忙做一頓飯吃過就開始了每天的營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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