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一直忙到宵禁前才算空閑下來。


    送走了最後一桌客人,大掌櫃迴到櫃台看了一眼賬本,整個人都麻了!


    上午香水和西風烈共計銷售三萬多兩,已經讓他大吃一驚,如今再看火鍋的銷售額,竟然也有兩萬多兩!


    要知道香水和西風烈的銷量或許會逐漸歸於平淡,可火鍋這種美味,隻要吃過一次,再吃其他飯菜都會索然無味,京城的富貴人家可不缺這麽點銀兩。


    每日前來捧場的人數,肯定會比店裏的桌位多上許多便是了!


    換而言之,二樓三樓每日的產出,最少都在兩萬兩白銀的區間,這是個多麽誇張的數字?


    要知道大魏朝國庫的每年稅收,也不過三四千萬兩白銀!


    下一秒,大掌櫃又開始覺著肉疼起來。


    因為他想到幽王爺交代的話,該交的賦稅一文錢都不要省,寧願多交一些給國庫,都不能在賦稅上動什麽歪腦筋。


    按照大魏朝律令,商稅十取其三,光是今天就得交出去一萬五千兩白銀!


    “唉,王爺就是太正直了點!誰家做買賣不是兩個賬本?官家來查的時候,給大小官吏點兒好處,一年到頭省下來的可不老少啊!”大掌櫃不由得暗自感慨。


    “似這種話,咱家不希望聽到第二次!”


    忽然,一個陰惻惻的聲音從大掌櫃身旁響起,嚇得他直接後退了幾步,後背結結實實撞在牆上,疼的齜牙咧嘴。


    開口說話的正是齊懷齋,一身素衣黑著個臉,手中還提了個裝有白鴿的鳥籠子。


    “齊公公,在下知道錯了,以後肯定管好這張破嘴!”大掌櫃急忙甩手給了自己幾個耳光,他可是聽說這些太監們都有點心理變態,一言不合就噶人的那種……


    “哼,你以為交上去的賦稅是白交的嗎?當今六部掌管國庫銀兩的戶部最盛,吏部次之,交上去的賦稅,就是你們日後在京都裏的護身符,畢竟戶部也不希望沒了你們這棵搖錢樹!”齊懷齋擔心這家夥嘴上服了心裏仍有不忿,便是耐著性子開口解釋道。


    大掌櫃這時才反應過來其中利害關係。


    幽王在京都毫無根基,想要獲得一些幫助,唯有用金錢開路。


    那麽,這家商號的存在意義,就不該是賺取多少銀兩,而是利用這家商號的存在,用利益將盡量多的要害部門捆綁在幽王爺的戰車上!


    如此一來,不管大皇子奪得皇位,還是三皇子技高一籌,他們登基之後治理天下的,終究還是六部官員。


    到那會兒,就算皇座上的那位有心對幽州下手,六部也不能答應!


    “多謝齊公公提點,在下明白了!”大掌櫃恭恭敬敬朝著齊懷齋躬身一拜,心中那些不忿早就煙消雲散。


    “不錯,雖然腦袋缺根筋,好歹聽勸!”齊懷齋暗自對他做出評價,朝著樓梯瞥了一眼:“走吧,帶咱家去個安靜的房間,有些事情要和你交代!”


    大掌櫃連忙點頭,屁顛屁顛在前頭帶路,引著齊懷齋到了二樓的一個包間。


    “齊公公,二樓的小廝都被我趕去後廚了,您有什麽話盡管吩咐!”大掌櫃先是給齊懷齋拉開椅子扶著坐下,自個兒則是弓著身站在旁邊。


    “幽王交代過,京都和幽州相距甚遠,缺乏安保力量之前商號所掙銀兩暫時不必送迴幽州,給你最大程度上的裁量權,拿來不計成本交好要職官員,找機會盤下一家青樓,後續經營你不用操心,到時候會專人前來幫你!”齊懷齋沒把話說的太明白,一來擔心給他壓力,二來怕這廝嘴巴不嚴,再走漏了風聲被人拿住把柄。


    做生意的,誰不想交好幾個要職官員?


    這一點上,就算讓皇爺知道了,也屬正常。


    大掌櫃果然沒參透趙慶的深意,隻當是為了羅織關係網,點頭答應過後為難道:“齊公公,您說的這些我都明白了,但在下之前就是個采買,連舉人都沒考上,這跟官員打交道實在沒經驗啊……”


    “誰生下來就會走路?”齊懷齋冷哼一聲,語氣又放緩了些激勵道:“承蒙幽王爺看重,這是你八輩子修來的福分,人呐,這一輩子能夠有幾次飛黃騰達的機會?不會的東西有很多,隻要你肯學,一切皆有可能!你要記住,這世上最難的,是被人踩在腳下永無出頭之日!”


    大掌櫃瞬間想起在王府當采買的那些年,哪怕頂著幽王府的虎皮,王振那狗日的不給經費,他可沒少在外頭受人白眼!


    一時間,心情激蕩不禁重重點頭:“公公的教誨,在下銘記在心!”


    “如此甚好,將今日的賬目抄錄一份給咱家,早些休息別誤了明天的買賣!”


    齊懷齋拿到賬目後,仔細疊好塞進信鴿腿上的竹筒內,走到窗邊甩手將信鴿拋了出去。


    信鴿在空中稍加辨別方向,就朝著西北方振翅高飛而去。


    同樣是夜色下的幽州城,就要比京都多了幾分蕭瑟。


    終是忙裏偷閑下來的趙慶,帶著晁定嶽和幾個親衛,打扮成普通富商模樣,到了幽州城唯一的花柳之地準備勾欄聽曲一番。


    可他這前腳踏進正門,就有些後悔了。


    這玩意兒跟他想象中的也不一樣啊!


    電影裏都是些身穿薄紗,媚眼傳情的妙人兒,可眼前看到的都是些啥?


    且不管是身段還是長相,都跟幽王府的婢女們差遠了不說,身上穿著的衣服略顯破舊也就算了,還都是長裙長袖一點兒春光都瞧不見。


    想象裏的綾羅紗衫、軟玉在懷;乃至是推杯換盞情迷意亂,那是一點兒沒見著。


    要不是周遭紅燭粉紗的裝扮烘托,他都以為來了老幹部休閑中心!


    這他娘的,還有個什麽勁兒?


    “東家,都說你來了肯定要後悔的!”


    晁定嶽一眼看穿趙慶的失望,不禁咧嘴偷笑。


    “定嶽啊,你確定咱沒來錯地方?這是傳說中的梨花樓?”趙慶還有點不死心,他總覺得哪兒似乎不太對勁兒。


    “您還要卑職說多少遍才信?這兒畢竟是幽州苦寒之地,再加上大冬天的,姑娘們哪兒能身著薄紗啊?那不得凍出毛病來?要我說,您來這地方,都不如在府上找幾個婢女給您舞一曲了!”晁定嶽還是想要勸趙慶迴府,這種地方魚龍混雜,一不留神就會出事兒,讓他很沒有安全感。


    趙慶聽得牙幫子生疼:“還是不對呀!莫非這幽州城上上下下的達官貴人都眼瞎了?就這些庸脂俗粉,他梨花樓憑什麽把生意做起來的?”


    “東家,梨花樓倒是也有俊俏的姑娘,可您不想暴露身份的話,還真不一定能見著!”晁定嶽眼看自家王爺是打定主意非得見識見識,索性也就不瞞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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