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昕翊從桶裏舀了幾勺水,將手徹底沖刷幹淨,身上的衣服也沒來得及脫,就匆匆走迴了床榻邊。


    他動作極輕緩地坐下來,在炭盆上將手烤暖,才伸手去查柳恩煦身上哪裏有傷口。他怕吵醒她,先查了臉和頸,隨後又去查沒有被衣服包裹的手和腳。直到看見她腳底的幾個小血孔,他才徹底將眉頭揪到一起。


    那傷口沾了水,此刻有紅腫的趨勢,流出來的血不再鮮紅,而是一種發暗的膿黃色。他在屋裏環視了一圈,沒發現消毒用的藥和酒。


    他怕吵醒她,輕輕將她瑩潤的小腳抬起,捧在手心裏,彎下身去吸吮她傷口的膿汁。


    柳恩煦的小腳下意識往迴縮了縮,可她沒醒,隻是將手臂從被子裏放出來,微微挪了個姿勢。


    鬱昕翊隻覺得含在嘴裏的部位柔滑綿軟,讓他忍不住想起他親吻過的所有地方。他將舌尖劃過她腳底的幾個傷口,隨後將她小腳塞迴被子裏,起身返迴湢室擦洗。


    柳恩煦在睡夢中緩緩舒展了眉頭,她夢見東翼樓的兩隻黑貓依偎在她腳邊,還在她腳底輕舔了幾口,讓她腳上原本的疼痛緩解了不少。


    再後來,她隱約感覺到自己被一團溫熱裹緊。


    她迷迷糊糊睜眼,就看見自己的手緊緊攥著眼前人的衣襟,半夢半醒間,她笑開了眼,呢喃:「不走了吧…」


    鬱昕翊的嘴貼在她的發上,隻聽到她混混沌沌夢囈了兩個字,也沒聽清她說了什麽。


    他突然想到打開的門閂,又想到她紮破的腳底。才恍然,她竟是想為自己留門。


    鬱昕翊將她摟地更緊了些。他實在不知道該怎麽將她獨自一人留在未知的惡世中,任由她無處依靠,眼睜睜地看著她被翻滾的浪潮吞噬。


    他將她披散的烏髮絲絲縷縷纏繞在指尖。


    她是和他合巹同牢,結髮同枕的人,這不是陰差陽錯,而是命中注定,天賜良緣。


    他深吸了一口氣,逼迫自己做了個不顧一切的決定。


    隻不過他要徹底將小霖安頓好。


    ——


    柳恩煦早早轉醒,她薄背貼著鬱昕翊的胸膛,身子被他手臂箍地緊緊的,轉身都困難。


    她身子往下挪了挪,想從他手臂中鑽出去,可沒等自己動幾下,就感覺後脖頸上吹來幾口熱氣,鬱昕翊聲音慵懶且沙啞地說了句:「小貓想吃魚了?」


    柳恩煦意識到把他吵醒,趕忙停下動作,乖乖往他懷裏靠了靠。


    鬱昕翊手臂的動作放鬆了些,才讓她趁著這個功夫輕輕轉身,和她麵對麵。她幸福滿懷地往他下巴底下靠近,抬手摟住了他的腰。


    鬱昕翊的手往下挪,迷迷糊糊探進她寢衣裏,去摸比絲綢還滑的皮膚。


    柳恩煦環著他的手落下,輕輕拍了拍他手臂,躲躲閃閃地說:「別瞎摸。」


    鬱昕翊扯了扯嘴角,手指靈活地從裏麵揪住了她衣帶子。


    柳恩煦慌裏慌張地去掰他不安分的手,就感覺他的手不知道從哪冒出來,拽著自己往前伸了伸。


    他語氣中帶著玩味,含著她耳朵說了句:


    「那你摸摸我吧。」


    第76章 疼惜 「也就是說,沒有我你就不能好好……


    不用上手摸, 柳恩煦都感覺到了他身上的異樣。她本就是蜷縮成一團的姿勢,膝蓋抵在他身前,逐漸感受到了膨脹。


    柳恩煦反手緊緊與他十指相扣, 抬頭去望他還沒醒透的眼。


    她多希望這是他清醒時沒有顧忌的樣子,她更想找到他要留下的信號。


    柳恩煦又將腦袋紮進他頸窩, 沮喪地嘀咕了句:「不是很方便。」


    鬱昕翊微眯的眼睛又睜大了些,他覺得這個拒絕他的藉口有些耳熟, 她曾經以同樣的理由拒絕過自己。


    「這次不疼了?」


    柳恩煦下意識點點頭。


    她的確來了月事,可她隨即想起來,這些日子不吃冰, 的確讓她沒有疼痛的感覺, 除了昨夜有些不抗冷。


    過了好一會, 她以為鬱昕翊又睡著的時候, 突然聽他帶著怒意問:「誰教你睡覺不放門閂的?」


    他的聲音不似剛才那般沙啞, 而是越發清晰明朗。


    柳恩煦察覺他徹底醒了,才抬手一推,自己往後靠了靠, 擺脫了他手臂的環繞。


    她說:「我擔心你進不來。」


    「我知道。」鬱昕翊語氣淡淡的, 揉了揉她頭頂又說:「但你擔心多餘了。」


    柳恩煦掀起眼皮瞪了他一眼,她既埋怨又委屈的樣子,讓鬱昕翊覺得有些好笑。


    他拍了拍柳恩煦的腰肢, 補充說:「出門在外記得鎖門,萬一碰個採花賊, 可沒人救你。」


    柳恩煦沒被鬱昕翊嚇到,她隻覺得採花賊無緣無故不會來邸店這種地方,更不會尾隨個其貌不揚的小婦人。


    她幹脆沒再迴應,往他麵前貼近了些, 蹙著小鼻子聞了聞,問:「昨天又去製造混亂了?」


    鬱昕翊慢悠悠地笑出聲,他覺得小姑娘管的越來越多。


    昨晚他殺人放火的事都幹了。


    他側翻過身,手肘撐著腦袋,看著她一臉好奇,撿了個她可能喜歡聽的事交代:「昨晚燒了那個賀牙婆的小作坊。」


    柳恩煦驚訝地爬起身,她突然想到什麽,開口問:「她和延康的買賣也有關係?」


    鬱昕翊點頭,未語。


    延康曾跟他說,他為了掩蓋自己的身份,在靈雋受責罰的時候跟他換了身份。所以才將靈雋身上也燙了個跟自己一樣的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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