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恩煦立刻反應過來自己的異常,忙著去環他的手臂,一邊往殿裏走,一邊撒嬌地說道:「殿下不如迴東翼樓吧…我最近身子不便…」


    竇褚垂眼看著小姑娘賣俏,倒沒被她這些個小伎倆誆騙。


    他突然一伸手,把她背在身後的一隻手拉到麵前,指著那個上了重鎖的銅箱問道:


    「這是什麽?」


    第44章 喜脈 「殿下巧舌如簧,也聽不出哪句是……


    柳恩煦一怔, 想往迴撤手臂,可奈何自己的手腕穩穩地攥在竇褚手心裏。


    她擔心竇褚強取她手中的重要情報,才咬著嘴唇低下頭喃喃道:「這是, 姑娘家的…秘密…」


    竇褚挑了挑眉,看著她恨不得鑽到地縫裏的腦袋一個勁往下垂, 才把頭壓低了些,問道:「不能看看?」


    柳恩煦咬緊粉唇堅定地搖頭。


    竇褚趁著這個機會, 輕嘆道:「王妃的秘密真多,上次我去櫃坊取的那個東西,總能讓我看看吧?」


    柳恩煦這才稍稍鬆了口氣, 立刻抬頭誠懇地轉移話題:「前些日子就想拿出來給殿下的, 可殿下總不在府上。」


    說完, 她就半推著竇褚往大殿裏走, 順便把那隻小木箱換了隻手, 讓它和竇褚保持一定的距離。


    進屋後,竇褚見柳恩煦把那隻銅箱放在了妝奩旁的一個小櫃裏,又從裏麵取出來上次櫃坊拿迴來的那隻木箱。


    柳恩煦兩隻手托舉著放到他麵前, 他才伸手過來取。


    見竇褚轉身往坐塌上走, 柳恩煦原本提著的心,才稍稍落地。


    趁他轉身之際,趕忙將背後的小櫃掩好, 再抬步跟在他身後。


    竇褚落座後,本想打開小木盒, 卻見柳恩煦心不在焉地坐到了離自己較遠的圈椅裏。


    他單手將小木盒放在塌幾上,拍了拍自己大腿,眸色清明地看著她說道:「過來。」


    柳恩煦的恍惚神思突然被他打斷。


    自從她聽鬼伯說起那些剝皮案之後,她就覺得對麵前的人更加牴觸。


    可也不能表現地太過於明顯。


    柳恩煦勉為其難地起身, 硬著頭皮往竇褚那邊挪。


    竇褚突然想起來她來月事的事,不捨得她多動,才趕快起身,又把讓她坐迴了原本鋪了軟墊的圈椅上,關切道:「哪不舒服?」


    柳恩煦對他眨了眨眼睛,訥訥地說了句:「到處都不舒服。」


    竇褚看她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兩隻秋水盈盈的桃花眼裏流露著數不盡地委屈似的。


    他寵溺地笑了一聲,俯下身子,兩手撐在圈椅扶手上,溫和地道:「給你揉揉?」


    柳恩煦乖巧地點點頭。


    竇褚才一把將她橫抱起來,坐迴坐塌上。


    柳恩煦一動不動地靠在他胸膛裏,竇褚直到確認了她找到舒適的姿勢,才伸出溫熱的手掌在她小腹畫圓圈。


    柳恩煦抬眼看著他那張清絕俊逸的麵容,明明比春風還要暖人心魄,怎麽能幹出那樣的事呢。


    她伸出手又緊緊環住了竇褚的身子,才略顯沮喪地問道:「殿下此前說不喜歡女人,是真的嗎?」


    竇褚低頭見她閉著眼,安安靜靜的,才「嗯」了聲。


    也不打算在她不舒服的時候跟她兜圈子。


    柳恩煦有點欣慰,可隨即又問:「為什麽不喜歡女人?」


    竇褚遲疑了片刻,緩緩道:「有陰影。」


    柳恩煦睜開眼,抬頭看他:「那得是多可怕的事,才能落下這樣的陰影。」


    竇褚不知道懷裏的小東西今天怎麽這麽反常,低頭在她眉心輕啄一口,語氣平淡:「很可怕。」


    柳恩煦伸手握住了他壓在自己小腹上的手,試探地問道:「這是你本來的樣子嗎?你在我麵前做的這一切,並不是假的?」


    竇褚漆眸深幽地凝著她未語。


    片刻才抽迴手,舒朗一笑,讓躺靠在自己懷裏的人坐起來些,反駁道:「不然我圖什麽呢?」


    柳恩煦見他一臉不羈,這才重新調整了自己的情緒和姿態,將自己泱泱鬱結的心情收斂。


    她把身子坐直了些,伸手去拿塌幾上的小木盒。


    竇褚也順勢讓她坐到了坐塌的虎皮軟褥上,自己起身走到她對麵落座。


    柳恩煦將小木箱用半指長的銅鑰匙卸了鎖,推到竇褚麵前,說道:「父親去幽州前留在櫃坊的金印,坊主說父親存了二十年,但付了五十年的費用。」


    竇褚原本隨意淡然的表情,逐漸冷凝。


    他抬手伸進木箱,直到剝開外麵的包裹露出了裏麵那枚有些發烏的金印。


    柳恩煦看他拿在手裏仔細端詳,忍不住追問:「這金印上的圖案和記號是什麽意思??」


    竇褚若有所思地將金印放迴木盒裏,緊蹙著眉頭似是思考著什麽。


    他心事滿腹地看著柳恩煦,問道:「你父親去幽州之前,還去了哪裏?」


    柳恩煦那個時候才四歲,她哪記得這些。


    於是,茫然地搖搖頭。


    竇褚也不意外她的反應,食指下意識敲了兩下桌麵,繼續說道:「這種金印隻允許皇族使用,你父親不該有這個東西。更何況,這上麵雕的鬼頭紋,實際是般若,屬於怨靈的一種,還有種引申的含義為,妒忌。」


    「妒忌?」柳恩煦更加摸不著頭腦。


    若早知道竇褚看得懂這上麵的東西,她應該那日取迴來就交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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