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白灼特地起了個大早,因為今天是領父母撫恤金的日子,怕別人早來。


    她起來換了一身衣服,洗漱完,打算開火自己做個早餐。


    別問會不會做飯,孤兒院長大,不會做飯會餓死吧。


    而且小姑娘這麽多年也得自己做飯,也不能總去國營飯店。


    說起來這一點,白灼還挺自豪的,她做飯的手藝很不錯。


    反正家裏就自己一個人,就熬了點白粥,熱了點饃,煎了個雞蛋,還炒了個小青菜。


    營養又健康,要是在別人家,這算是奢侈的,是要被罵的。


    白灼吃完飯收拾好,就聽到“咚咚咚”一陣敲門聲傳來。


    她拍了拍胸口,趕緊去開門,邊走邊想幸虧起得早,這個年代的人都太勤快了。


    白灼打開門,就看到了周叔帶著兩個穿軍裝的人,其中一位手裏還拿著一個信封,她心想果然是來送撫恤金的。


    周圍的鄰居聽到動靜也都出來看,看見穿軍裝的人也不敢說話,都在自己院子牆根竊竊私語。


    “周叔,您來了,兩位同誌也請進”白灼推開門,強裝笑意看向周叔他們。


    “誒,小灼啊,這兩位同誌是來送撫恤金的,咱們裏麵說,走”周叔邊說邊領著兩位軍人走了進去。


    白灼關上了院門,請他們坐到了客廳。


    “來,是小灼吧,這個你拿著,我手裏這個信封是給外麵的人看的,這另一個信封才是你父母真正的撫恤金。”


    其中一位稍微年長一點的軍人,將手裏的信封遞給白灼,又從懷裏拿出了另一個信封交給她。


    白灼心裏感覺暖暖的,心想部隊考慮的很周到,別看現在的人沒啥錢,但是這眼力可是真厲害。


    “對了,小灼,這個信封裏麵是一千塊錢,另外這個裏麵有七千元,裏麵包括了你父母救的領導給補貼的錢,畢竟單獨給你不合規矩,隻能放在撫恤金裏一起給你”周叔指著這兩個信封解釋到。


    他說著說著又從自己的懷裏拿出了一個信封。


    “小灼啊,這個是你父母的隊友們給你補貼的錢,不多,但都是大家的一份心意,來,來,快拿著。”


    “周叔,這不合適,現在家家都不容易,這錢我不能收,我就拿著撫恤金就行”白灼為難的看著周叔。


    “你這孩子是個懂事的,不過這錢你得拿著,這樣我們才放心。”周叔欣慰的看著她。


    白灼推脫不掉,隻好把三個信封都拿了。


    “來,小同誌,這是兩個表,你給填一下,是領撫恤金的證明,一張你留著證明,一張我需要帶迴去的”另外一個年輕的軍人遞給白灼兩張紙。


    “好”白灼從桌子上拿過筆開始填了起來。


    她邊寫邊想,每次看其他小說,送完錢就走了,啥證明也沒有,這當真不怕有的家庭耍賴找後賬嗎?


    再說了,部隊也是需要歸檔的吧?


    白灼填完之後,雙手遞給了年輕的軍人,他接過之後看了一眼就放了起來。


    然後周叔說了一下每月補貼的事情,主要是白灼家裏比較困難,一個親人也沒有,所以給申請了補貼。


    部隊給的每個月補貼是20元和25斤糧食,還有一些票證。


    她可以領到成年,這已經是能爭取的最大限度補貼,畢竟現在國家也很窮。


    白灼也表示理解,而且非常的感謝,然後又她填了兩張表。


    之後兩個軍人哥哥先走了,周叔說帶著她把錢給存了,外麵好多人看到了,也不安全。


    他領著白灼去,也能震懾一下其他人,這也是告訴他們,家裏沒啥錢了。


    白灼也很讚同,然後鎖了門,跟著周叔一起去了銀行。


    白灼在銀行總共存了三個存折,其中一個是一千元,另外兩個各三千元。


    剩下的錢就留下來當家用。


    存完錢之後,周叔把白灼送迴了家,還問了問她今後有什麽打算。


    畢竟她高中畢業,可以工作了,現在讀不了大學,她也不打算上工農兵大學,而且今年好像沒有招生。


    白灼把父親的意思和周叔說了,周叔也很讚成,他覺得白灼父親一向深謀遠慮,素有老狐狸之稱,他的決定也是最合適的。


    周叔也表明會讓隊裏給辦個下鄉,然後給上河村村長打電話安頓一下。


    還說幫白灼買火車臥鋪,明天給送過來,補貼也給轉過去。


    白灼心裏也想了一下,這些確實自己也不好辦,周叔安排的很周到。


    別問臥鋪這麽難買咋買呢?問就是救的領導有本事,這點事情可比不上恩情。


    而且父母所在的地方離老家不算近,火車得走個兩三天,坐著確實很難受,也隻能麻煩部隊了。


    白灼對周叔表示了感謝,也非常感謝隊裏給她的照顧。


    然後她又想起來一件事,“周叔,我打算把房子給租出去,這幾年這麽亂,怕這房子被人占了。”


    周叔想了想,覺得也挺對的,突然想到什麽,不好意思的看向白灼“小灼啊,周叔也怪不好意思的,但是確實周叔也挺需要的,你要是不嫌棄,租給周叔,周叔肯定把房子給你看的好好的。”


    白灼覺得這樣挺好的,租給父親戰友,也不怕到時候房子要不迴來。


    “周叔,您這說的什麽話,這房子就給您租著吧,也別說什麽租金了,就當是幫我看顧房子了,您也幫了我不少,我也算放心。”


    “你這孩子,這怎麽能行呢?租金一定是要給的,你這把房子租給我就是幫了我大忙了。”周叔不讚同的看向白灼。


    白灼無奈的說道:“好吧,周叔,我也不太了解租金,就按照您說的來,而且我這一時半會也迴不來,可以多租給您幾年。”


    “行,外麵租房子是7塊錢一個月,周叔先租兩年,到時候你還沒迴來,我再續上。”


    周叔說著就拿出了錢,數了168元遞給了白灼。


    白灼想了想,這價錢挺公道的,也沒再推舉,就收下了。


    突然,白灼又想到了什麽,“周叔,咱們是不是還得寫個字據,主要是以後給別人看的時候也能證明這房子租給你了。”


    周叔聞言拍了一下腦袋,“誒呦,真是老了老了,這事兒還沒你個小姑娘做的周到,來,現在就寫。”


    兩人寫好字據之後,去街道辦做了公證。


    然後周叔把白灼送迴家,他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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