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飯期間何豔霞問起萬峰在哪裏過年。


    “我得迴北遼去過年,我父母都在那邊我不能不迴去。”


    張旋的臉色黯然。


    她是多想讓萬峰留下來陪她過年,但這顯然不可能。


    萬峰既然當著她母親的麵把這話說出來那就說明沒有什麽轉圜的餘地。


    吃完飯,萬峰和張誌遠又聊了一氣關於他到萬峰當翻譯的事情。


    梁冰玉太高冷了,萬峰需要的翻譯除了在翻譯工作之餘還要能和蘇聯人閑扯蛋,這樣便於拉近雙方的關係。


    這些梁冰玉都做不到,她那一張拒人千裏之外的冷臉像一道冰幕直接橫亙在雙方之間,這還扯個屁。


    張誌遠還在猶豫之中。


    那怕萬峰說出會給他非常豐厚的報酬他也沒答應下來。


    何豔霞火了“你個老東西,三天不打你就想上房揭瓦了,別說小萬還給你錢,就是不給你錢你就是幫忙你不應該去嗎?這又不是幫外人,家裏你有什麽放不下的?啊?還是怕我跟人家跑了?”


    何豔霞一發火,張誌遠當場灑湯答應過完年就去幫助萬峰。


    張旋和萬峰擊掌還不忘鼓勵她老媽“媽!還是你有力度,我以後就向你學習!”


    何豔霞聽了直撇嘴,被人家吃的死死的,學習有個屁用。


    何豔霞把西屋收拾了出來,還燒了炕。


    兩個女兒平時幾乎都不迴來,這間屋子都空了很久。


    晚上八點多鍾,何豔霞就把萬峰和張旋攆到西屋去了。


    作為過來人的她早已看出女兒已經有點控製不住了,水汪汪的眼睛老看萬峰。


    一邊說要放被睡覺了一邊在心裏罵女兒著沒出息,怎麽看到這小子腿都軟了?


    萬峰還有點不好意思,但是張旋已經拉著他到了西屋。


    何豔霞燒炕的時候已經把被給他們捂上了,熱乎乎的。


    張旋一聲歡唿上炕拉上窗簾,脫吧脫吧就鑽進了被窩。


    有句話說被窩裏麵有春天,這話很有科學道理。


    因為他一鑽進被窩,張旋就化身春天貼上來了。


    “你在那邊這半年怎麽樣?”


    “還能怎麽樣,我可是給你們的服裝廠今年下半年創造了三百多萬的利潤,你得怎麽獎勵我。”


    “給錢,明天就給你三十萬。”


    “我不要錢。”


    “給錢不要?那我沒招了,那你要什麽?”


    “我要人。”


    “要人沒有,要錢有一條。”


    “咯咯咯,什麽叫要錢有一條。”


    “離我遠點,不許超過中間線,我要睡覺。”


    “不許睡覺!陪我說話,半年多沒見到有沒有想我?”


    “想了。”女人真是煩呀,怎麽見麵都是這套?欒鳳如此張旋也這味兒,咱能不能弄出點新花樣,那怕你問吃了沒有也比這有創意呀。


    “想了多長時間?”


    “一個多小時吧。”


    “啊!半年你就想了我一個小時,我命苦呀。”


    又來這套!


    “你是怎麽創造三百萬利潤的?”


    “我開發了一套旋風牌係列運動服,銷量嘩嘩的。”


    “旋風!哎呀我去!你怎麽又把這牌子想起來了!你這不是耗子給貓當新娘,活夠了嗎!”


    “咯咯,逗你玩呢,我那敢用這樣的名字,還是你家的峰鳳。”


    萬峰長出了一口氣“麻痹的早晚被你嚇死。”


    “你膽子幹嘛這麽小了,當初你勾引我的時候…”


    “閉嘴!你再說我勾引你,我就不要你。”


    “嗚嗚嗚,我好命苦呀!”張旋幹打雷不下雨地嗚嗚。


    女人都喊命苦了,那隻好讓她變得甜蜜起來,好像這種時候光靠語言的力量已經不能達到最大的功效了,必須要身體力行了。


    萬峰也有半年多不知道肉滋味了,有叫饞蟲的東西已經蠢蠢欲動了,既然饞蟲已經上腦那就大快朵頤。


    都說某項運動像五十米的遊泳,這絕對是個扯蛋的比喻。


    萬峰認為某項運動其實非常像爬山,尤其還是雙人組合的爬山運動,當兩個人經過默契配合爬到山巔那一瞬間,就能看到無限風光。


    這一刻仿佛一個武林高手突然間醍醐灌頂打通了任督二脈,那就是葵花在手,江山我有的感覺。


    可煞風景的是每到這個時候張旋被無限的風光陶醉就會發出笑聲,笑得很有國際水平,笑的抑揚頓挫像哭似得。


    如果在一個漆黑的夜裏,一個人獨自行走突然聽到張旋的這種笑聲非嚇得尿褲子不可。


    好在某人習慣了,就當聽鬼叫了。


    “你說誰像鬼叫似得?”


    張旋不幹了,鬼有她這麽柔情似水嗎?


    “你這個習慣不好,怎麽一到這時候你就笑,這不是個好習慣。”


    “我高興不可以笑嗎?鳳姐這個時候不笑嗎?”


    這怎麽又扯到欒鳳身上去了?


    這個問題萬峰不準備迴答。


    “我明天就得離開了。”


    張旋立刻沒動靜了,隻是緊緊地貼著萬峰。


    “在這裏過年不行嗎?”


    “韓廣家知道吧?”


    “梁紅纓他男人唄。”


    “他在國光旅社住著呢,明天等著和我一起迴去,你說我能在這裏過年嗎?”


    他留在這裏過年韓廣家怎麽辦?


    張旋也知道萬峰不可能留在這裏過年,既然不能留在這裏過年,既然明天就走了,那必須要抓緊時間了。


    都說時間就是金錢,但這個時候張旋視金錢如糞土,她要是的人,那個帶著她去險峰頂看無限風光的人。


    “既然你就能在這裏待一夜,那你今晚不許偷懶,最少得再爬十次山。”


    萬峰差點沒從炕上彈起來。


    “再爬十次山?你給我滾!我不想再看到你。”


    張旋咯咯的笑,把自己變成八爪魚把某人緊緊纏住。


    用饕餮這個詞來形容今晚的張旋一點都不為過,這女人大概把這半年沒釋放的熱情都在這一晚上爆發了,而且還透支了以後半年的熱情,一次一次地要不給還不行。


    終於把一個爬山健將累死在山坡上。


    直接的後果是第二天早晨萬峰好不容易起來了。


    萬峰給張旋留下十萬塊錢,沒有讓張旋為自己送行獨自來到了客運站。


    按照約定韓廣家已經在這裏等著自己了。


    買票上車,到哈賓改坐飛機到渤海,然後坐車迴到紅崖。


    兩人迴到將威的時候已經是臘月二十八的下午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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