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策的一聲歎息讓童莽跟著沉默了下來,站在原地久久無言,過了好一會兒,童莽突然抬起頭,用滿含悵然的語氣對著靳策說道。


    “靳策兄,你說以咱們現在這狀況,還有出頭之日嗎?”


    “嗯?童兄弟,此言何意啊?”


    童莽此刻臉上的表情,流露著三分傷感、三分掙紮、三分不甘以及一分的決然,他的內心似乎在做劇烈的掙紮,但童莽最後所有的表情最後都化作了一臉的黯然。


    “算了,沒事,就當我什麽話說都沒說過吧,咱們接著守門吧,一會兒樓上的大人們說不定又要派咱們去找線索什麽的,還是先省些力氣吧。”


    說完童莽就麵色黯然的靠在一旁的門柱上,看著天上的飄忽不定的雲朵,眼神憂鬱,不知在想著什麽。


    靳策沒有打擾童莽,安靜的站在另一旁的門柱邊,隱晦的用眼神在觀察著童莽,在確定這家夥是真的在散發憂鬱甚至有些幽怨的氣息時,靳策的雙瞳中閃過了一抹思慮的神光,同樣讓人看不出他在想些什麽。


    郡守府高樓之下,童莽和靳策各有心思,此時樓上的氛圍也可以用火藥味十足來形容。


    寬闊的大廳之內,涇渭分明的坐著兩組人馬;一組是五個身穿黑藍色武道服、外罩灰色長袍的天妖府成員,以及麵色蒼白還偶爾咳嗽的陰冥,他們身後站著五六個天妖府的教眾。。


    另一組也是麵色陰厲、充滿震怒之色的屍羽、以及一個麵帶笑容、、敞胸露膛、看起來非常和善、一副和尚打扮的大胖子;他們身後同樣站著七八個白骨魔道的教眾。


    兩組人馬之間充滿了濃濃的火藥味,看上去隨時都會爆發激烈的衝突一樣。


    在座的眾人之間充滿了緊張的氛圍,他們的神情濃重且充滿緊張,屍羽的臉上更是明晃晃的帶著濃濃的不爽神色,用充滿震怒的眼神看著對麵坐著的五個天妖府的家夥。


    “陰冥,你們天妖府到底是什麽意思,之前我不是都解釋過了嗎?陳壽的死和我沒有關係,他是自己沒有配備避屍符,才會遭到屍傀的襲擊。”


    “再說了,你自己不是也說了,你已經在我駕馭屍傀之前,將相關需要注意的問題告知給你的手下了嗎,你自己不也說那些不按照你指令行事的人,就算死了也是他們自找的,就當他們是在為我等三教謀劃的大業做出貢獻了?”


    “你們之前已經不講道理的對我出手了一次,現在又帶著你們陳長老的親信來向我問罪,你是覺得我好欺負嗎?”


    大廳中迴蕩著屍羽震怒並且有點氣急敗壞的聲音,她周身的空間也因為她蓬勃燃燒的怒氣而顯得有些扭曲。


    也不怪屍羽如此憤怒,兩天前的晚上,由她作為指揮,操控屍傀在郡城中搜捕潛藏在郡城中的入侵者,但是毫無進展的時候。


    一個著急忙慌、神色驚恐的天妖府突然找到她說,有不少屍傀失控了,正在追趕虐殺一隊天妖府的教眾。


    本來屍羽不想管這件事的,結果這個匆忙報信的人卻說被圍攻的人是天妖府長老陳胤唯一的侄孫,在天妖府也有著挺高的地位,所以前來向屍羽求救的教眾急的都快哭了。


    在聽到陳壽正在遭受屍傀的圍攻。屍羽妖媚的臉上出現了驚疑不定的神色,當她與手下還有報信帶路的天妖府教眾趕到陳壽幾人身邊的時候,呈現在所有人眼前的場景,讓他們的神情都是一陣震驚的扭曲,包括屍羽。


    因為在他們眼前,是一副慘烈無比的景象,之間四隻形象殘暴的屍傀正圍繞著一個倒地不起的男子瘋狂的啃噬、撕扯著他的身軀,在其周圍還躺著兩個身穿灰袍的人,隻不過他們也同樣失去了生機,被屍傀瘋狂的啃噬著。


    屍羽在見到這個場麵的時候,第一時間搖動了“晃屍鈴”,但是讓屍羽感到意外的是,這幾隻屍傀竟然沒有受到晃屍鈴的控製,依舊是在瘋狂的撕扯著陳壽殘破的屍身。


    “糟糕了!屍傀怎麽會變成這樣!”


    屍羽見此情景,表情變得無比的難看,一邊搖動著晃屍鈴,一邊周身元力湧現,向著已經失去控製的屍傀衝了過去,來到一個屍傀跟前,扭轉身姿,高抬玉腿,一記橫提便將這個屍傀的頭顱踢爆了開來,產生了一聲悶響。


    這股動靜也吸引了其餘的屍傀注意,生人散發的美妙氣息瘋狂的刺激著這些屍傀,它們拋棄了陳壽殘破的屍身,向著陰羽那妖媚的身軀飛撲 了過去。


    屍羽看著脫離她掌控的異變屍傀,俏臉寒霜、玉麵帶煞,扭動著身軀迎向了一眾屍傀,她那被紫色裙衣籠罩的凹凸有致、充滿誘惑力的身軀如同遊魚一般快速的穿梭在屍傀之中,修長的玉腿抬起放下之間,一具具屍傀的腦袋就爆裂了開來,不一會兒,發狂異變的屍傀就全被陰羽消滅殆盡。


    雖然將異變的屍傀解決掉了,但是屍羽的心情依舊很不好,沒有管那些沾染在衣裙上的血漬,陰羽快步的走到殘缺不全的陳壽屍身旁邊,沉默的看了良久,最終隻能無奈的歎了口氣。


    “唉!這個廢物,竟然會被屍傀給幹掉了,這下麻煩有些大了,看來得找人來幫幫忙了。”


    不過正當屍羽準備讓手下收殮陳壽屍身的時候,她突兀的發現,陳壽身上竟然沒有攜帶避屍符,屍羽可是記得陰冥說過,將增配避屍符的命令傳給城中的所有人了,現在這麽一看,陳壽之所以會被屍傀圍攻致死,完全就是他咎由自取的啊。


    念及於此,屍羽的心情瞬間變得不是那麽沉重了,因為現在就算是天妖府的人,甚至是陳壽的叔爺親自過問此事,屍羽都不會擔心了,雖然是陰羽在操控屍傀,但是防護做不到位的是陳壽自己,與她何幹,自身占理,陰羽底氣十足。


    屍羽便讓手下將陳壽殘破的屍身收殮了一下,給天妖府送了迴去,順便讓人去將這件事以及她的發現告知給了陰冥,然後屍羽就毫不在意的迴到了自己的住所,不再關注此事了。


    當天妖府的教眾找到陰冥並告知此事之後,陰冥在震驚的同時,也是對陳壽這個狂傲到沒邊、結果卻把自己作死的混蛋是一陣咒罵。


    這件事雖然是陳壽自己沒有佩戴避屍符而招惹的災禍,但畢竟他是死在了白骨魔道的手段之下,而且還是在白骨魔道的人在擔當郡城指揮期間,這件事要是處理不好或是原因調查不清楚,那可就不單單僅是有關陳壽喪命的個人問題了,恐怕天妖府與白骨魔道之間發生大規模的衝突都是很有可能的。


    於是陰冥就火急火燎的找到了屍羽,向她討要一個說法;結果陰羽卻不慌不忙的解釋說,陳壽會被屍傀圍殺,全是他自己不佩戴避屍符的原因,和她陰羽一點關係都沒有。


    陰冥對於這個說法當然是很不滿意了,直接動手和陰羽產生了衝突,但是陰冥或許是因為重傷未愈,所以僅僅和屍羽對抗了不到十個迴合,就被屍羽一腳擊中胸口,踉蹌的停下了攻擊。


    陰冥見到自己當下無法在屍羽手上討到便宜,於是便什麽都沒說,陰沉著臉,略顯狼狽的離開了陰羽的地盤。


    然後一天之後,陳胤派來的五個暗衛便來到了紫晨郡,本來五人還是一副前來問罪的樣子,但是在見到陰冥一副生人勿進、殺意凜然的樣子,五人很有眼色的沒有去撩撥陰冥的情緒,老老實實的將陳胤的吩咐轉達給了陰冥。


    “陳長老的吩咐,我自當遵守,但是諸位也見到了,當下我身體不適,之前又被白骨魔道的聖女擊傷了一次,所以我現在無法幫助幾位,幾位想要開展調查的話,自便就好。”


    雖然陰冥明麵上是拒絕了幫著陳家暗衛進行調查,但是陰冥的話語中卻滿是默許他們去隨意行動的態度,所以陳家的五個暗衛離開陰冥居所了之後,就去到白骨魔道的地盤大鬧了一番,讓本就因為暗存摩擦的天妖府與白骨魔道之間的火藥味道變得更加的濃烈。


    其中作為五人主要目標的屍羽不僅被五人聯手圍攻,甚至險些就被幾人活捉了,緊要關頭,白骨魔道的另一位主事之人收到陰羽的傳訊之後,及時從乾寧郡趕了過來,碰巧遇到了屍羽被圍攻的場麵。


    於是此人與屍羽聯手擊退五名暗衛之後,並在“及時”出現的陰冥的調解下,雙方決定第二天一早在郡守府的高樓中好好的談一談,將有關陳壽被殺事件中的所有蹊蹺之處講個清楚,於是便有了開頭的那一幕。


    在聽到屍羽有些激怒的說法之後,陰冥並沒有反駁,隻是陰沉著還是有些蒼白的臉,用冷冽的聲音對著屍羽說道。


    “聖女閣下,我是說過這種話沒錯,但是我記得我也說過這隻是針對那些不服從命令的蠢貨的,我不相信陳壽身為陳胤長老的孫子,會在與性命攸關的這種事情上犯傻。”


    “而且,你是操控屍傀並且也是最早檢查過陳壽屍身的人,他身上沒有避屍符這隻是一種結果,但是他身上的避屍符是不是由於其他什麽原因而意外消失,或者陳壽本人是不是在遭遇屍傀之前就已經造人暗算了,這些情況我們誰都說不清楚。”


    “所以最早做出‘因為沒有佩戴避屍符而受到了屍傀圍殺’這種結論並且第一個接觸陳壽屍體的你,我們不得不問個清楚。”


    陰冥此話一出,屍羽神情震怒,就在她忍不住打算直接向陰冥動手的時候,他身旁的那個胖子攔住了她,笑嗬嗬的對著陰冥闡述起了自己的看法。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萬古逍遙:從夜行司開始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幻想的橋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幻想的橋並收藏萬古逍遙:從夜行司開始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