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往地宮深處的一條甬道之上,一道身著血蓮長袍的挺拔身影,正不緩不慢的行進著。


    “執事大人!”


    “執事大人!”


    與其相遇的普通血蓮教徒眾,紛紛停下了腳步,畢恭畢敬的向他行禮問候。


    “參見屠大人!”


    這道身影來到位於地宮最深處的一座巨大的石門前,負責看守的一眾血蓮教徒一起迎了上來,俯身請安。


    “嗯,開門吧。”


    對一眾守衛的行動見怪不怪的屠淵並沒有表現出任何動作,隻是一道輕微但是卻可以讓所有人都能聽到的命令,從被兜帽遮蓋住的陰影中傳出。


    “是!還不快開門!”


    為首的守衛立馬應聲,並急切的命令手下的教徒,開啟大門。


    “轟隆隆”


    伴隨著一陣沉重的轟鳴聲之後,大門開啟;屠淵見狀,並沒有說什麽,依舊是不慌不忙的向大門內部抬腳走去;隻不過與守衛們身形交錯的時候,揮手間將一顆顆泛著奇香的丹藥丟進了他們的懷裏。


    “多謝屠大人!”


    “多謝屠大人!”


    守衛們見狀,紛紛麵色大喜,急忙單膝跪地向著出手慷慨的背影連聲道謝。


    “哢嚓”


    隨著大門關閉,兩邊石壁上突然亮起了明亮的光芒,瞬間將屠淵前進的道路照的如同白晝。


    屠淵繼續行進了一段時間之後,埋藏在地宮深處的神秘也展現在了他的眼前。


    任誰也不會想到,位於地宮最深處的地方,是一座巨大且複雜的祭壇;在環繞祭壇一圈的地方,有不下百十來人,被血紅色的鎖鏈以一種殘忍的方式,鎖掛在了石壁之上;寧修他們一直擔心的溫悼眾人也在其中。


    一條條血色鎖鏈刺穿了這些人的身軀、四肢,仿佛一條嗜血的長蛇一般不停的在汲取著這些人的血氣、生機;而所有鎖鏈的另一端都連接在了祭壇之上,讓本就神秘的祭壇看起來更加的詭譎。


    “屠.....屠淵,你.....你究竟在......在幹什麽?為什麽.......要把我......鎖起來......”


    一陣底氣雖然微弱,但是難掩憤怒的質問傳進了屠淵的耳中,屠淵隱藏在兜帽之下的視線,轉向了說話的位置。


    一個同樣身穿血色長袍,麵容清瘦陰翳的中年男子,麵色蒼白的死死盯著屠淵,眼神中是毫不掩飾的憤怒與殺意。


    “不愧是李執事,被血祭大陣封鎖了近五天了,底氣還是這麽充足,看來這次的迴報應該會超出我的預想。”


    “屠淵,你.....你一定不得好死.......啊......”


    被稱為李執事的中年男子,被身上的鎖鏈帶來的折磨,刺激的慘叫起來;雖然這不是他第一次承受血色鎖鏈的摧殘,但是每一次都深入靈魂的痛苦,都讓他難以接受。


    麵對李執事的慘叫哀嚎,隱藏在血袍之下的屠淵根本不為所動,撇下他不管後,施施然的來到了被鎖掛在另一旁的溫悼麵前。


    “溫大人,初次見麵,在下對你的名號可以仰慕已久了,沒想到與天陽郡大名鼎鼎的夜行司熊君能在這裏見麵,在下真的是倍感榮幸啊。”


    溫悼聽到血袍下傳出的不帶一絲感情的話語,微微睜開一直緊閉的雙目,由於生機流失的蒼白麵容上,露出了一抹嘲諷的神色。


    “被你這樣的妖人仰慕,可真是我溫悼的恥辱啊。”


    麵對溫悼的羞辱,屠淵並不在意,或者說他也不會在意將死之人的心情,他依舊用平淡不帶一絲感情的語氣說道。


    “熊君大人看不上在下,在下也不強求,不過在下還是得多謝熊君大人提供的一臂之力,多虧有你和你的這群下屬,在下的血祭大陣才能順利的開展下去,要是靠著那群畜生,在下的計劃還不一定真的能成功呢。請受在下一拜。”


    溫悼看著向他畢恭畢敬的拜禮的屠淵,蒼白的臉色十分難看,不由自主的看向了一旁同樣被鎖掛起來的下屬,一抹濕潤浸滿了原本滿是剛毅的雙瞳,眼神中刹那間充滿了愧疚、自責、以及深深的憤恨。


    “熊君放心好了,我主慈悲,過不了多久,血祭完成之後,您和您的下屬都能在紅蓮極樂世界重逢的。”


    溫悼聞言,臉上再也難掩憤怒與殺意,咬牙切齒的撤出了一句話。


    “那我豈不是得好好感謝你了,要不你和我一起往生極樂吧。”


    “熊君客氣了,在下雖然向往極樂,但是我主降臨的旨意在下還未為完成,無顏往生極樂麵見我主,熊君大人的好意在下心領了,在下還有事,便不打擾了,告辭!”


    屠淵風輕雲淡的說完話後便不再理會溫悼了,轉過身去接著查看起了他所看重的祭品,而這些人放在外界無一不是在天陽郡有著舉足輕重地位的存在。


    隻不過這些人或久或短之前都傳出了失蹤的消息,沒想到,他們都是遭到了血蓮教的暗算,成了謀劃已久的血祭大陣的祭品。


    看完所有人之後,屠淵來到了最後一處地方,這裏鎖住的不是人,而是一頭五品的銀月狼。


    “屠.....屠淵......為什麽......”


    見到屠淵的身影,狼朝掙紮著抬起頭,用滿是疑惑以及憤怒的語氣向他問道,盡全力的想看清屠淵隱藏在兜帽之下的臉。


    可惜並沒有如它所願,屠淵也沒有因為它憤怒的語氣而產生任何一點變化,依舊是不溫不火的說道。


    “這沒有什麽為什麽,你們想利用聖教屠戮天陽平民,而我想利用你們完成大陣,誰也沒有虧欠誰,這隻是合作罷了,而且在聖教的幫助下,你們不是已經屠殺了很多天陽的平民百姓了嗎,現在也是到你們迴報的時候了。”


    “屠淵....你.....你不講信用,本將要......要殺了你......殺了你........”


    “哼!敗犬哀嚎罷了,在下能留你一條狗命到現在,讓你為了聖教大計作出一番貢獻,也是看得起你了,好好享受你僅剩不多的時間吧。”


    “屠淵......屠淵.......”


    不理會身後狼朝顛怒的咆哮,屠淵走到了祭壇中心高台的旁邊,看著高台中心的一個被鮮血包裹著的水晶棺材,屠淵隱藏在兜帽之下的眼中閃過了一抹柔情,不過卻很快的消散了。


    屠淵看著高台一圈蔓延而起,就快圍合成一個整體的血色紋路,一直風輕雲淡的語氣中帶上了一絲急切。


    “快了,就快了,等待大陣獻祭完成,我就能請到神主降臨,到時候我就能複活你了,辛苦你再稍等一會兒了,柔兒。”


    “轟轟”


    突然一陣巨大的轟鳴之聲響起,打斷了屠淵的思緒;並且聽著離祭壇越來越近的嘈雜聲,屠淵隱藏在兜帽之下的眉宇間,出現了一抹怒氣。


    他看向了聲音即將到達的方向,抬手間,一道元力形成的掌印,向著通道的位置狠狠的拍去;‘轟’的一聲巨響,刹那間碎石紛飛,驚醒了不少被鎖掛在石壁上,還殘存一口氣的人,他們紛紛用帶有好奇的視線看向了雜亂發生的方向。


    “咳咳咳咳”


    碎石堆中響起了一陣急促的咳嗽聲,一個身穿血蓮長袍的身影從碎石中艱難的爬了起來,好像剛才那一擊對他也造成了不小的傷害。


    “發生了什麽事?”


    正當這人拍打塵土時,一個平淡但充滿壓迫的聲突然出現在了他的身後。此人一驚,猛然轉身,看著突然出現的屠淵,連忙單膝跪下說。


    “啟稟大人,剛剛有人襲擊大門,應該是之前擾亂地宮的殘黨,屬下等人沒攔住,驚擾到了大人,還請大人恕罪。”


    “歐~,殘黨......你們沒攔住?真是有趣,他們現在何處?”


    “他們,也許就在你眼前也說不定。”


    “什麽!”


    屠淵聞言立馬察覺到了異常,但是眼前的人動作更快,話音落畢的刹那,一道宛如黑色遊龍般的斬擊便來到了屠淵臉前。


    “刷”


    遊龍劃過,屠淵的身形暴退,但是他的兜帽還有空中飄落的一縷長發,無不在表現出,這一刀他也沒有完全躲過去。


    “你......不是.....你是誰?”


    屠淵暴退的身影蹲伏在地上,一隻手用寬大的袖袍遮擋住麵容,用冷冽壓抑的聲音向襲擊他的人問道。


    “嗬嗬,你猜啊!”


    “找死!”


    屠淵聞言終於將壓抑的怒火展現了出來,放下遮住麵容的手,緩緩站起身子,露出了一直保持神秘的麵容,隨之爆發出的還有如同山崩海嘯般的驚人氣勢。


    手持長刀的血袍人感受著撲麵而來的驚人壓迫,身形不由退後了幾步,而當他看到屠淵展現出來的樣貌時,隱藏在血袍之下的身軀猛地一震,一道難以掩蓋驚怒的聲音驟然響起。


    “林霄!怎麽會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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