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安全,石海洋經常會陪著新人李尋海值班,新人需要多多去指導,教會他自己也省事。


    什麽教會徒弟餓死師傅,都是扯淡,航海還是需要老帶新。


    李尋海來自當時著名的貧困地區,號稱雙灌之一的地方。


    李尋海說,“老家啥都沒有,父母好歹會點裁縫手藝,勉強夠生活,最近給廠家加工些零散的內衣。”


    石海洋可是知道的,二副老家未來可是個好地方,世界各地的和諧生活可都靠這裏的產品。


    他問,“是不是那種趣味的?”


    “是的,父母開始嫌棄有點傷風敗俗不接這種單子,可人家都在做,後來慢慢的也適應了。


    都是計件拿錢的,就那麽點布料,做起來很快,收入還行。”


    李尋海雖然才二十四歲,他跑船好幾年,見過大風大浪也看過很多動作片,經驗已經很豐富。


    “這玩意以後會很流行,你休假迴家後,我跟你去看看。”


    石海洋覺著大有可為。


    李尋海有本地人的優勢,小夥子還很聰明,聊起相關話題妙語成珠,奇思妙想不斷,適合做那種事業。


    就是差資金而已。


    石海洋現在也有點錢,迴去後再動員動員其他人,投資。


    趁著現在還沒多少人關注,早點進場。


    “我想幹到船長再下船,那趣味內衣有那麽好的前景嗎?”


    李尋海比較好奇,那時候人的思想還處在一個朦朧時期,特別是那方麵,雖然開放了,都在地下。


    不像多年之後,出軌都那麽透明、奔放。


    石海洋說,“相信我的話,家裏有廠不耽誤你做船長,


    馬上手機都可以上網,遙控指揮快要實現了。


    我們可以一起合作,為世界做點好事。”


    他對李尋海有知遇之恩,李尋海也想為船長做點事情,他說,


    “師傅我相信你,到時候你來我們老家考察考察,一起發展。”


    還有十幾天過年了,石海洋對馬國慶說,


    “加點車,爭取趕到裝貨港錨地那過年,平穩踏實。”


    冬季受到季風的影響,他們船所經過的海域,刮的都是北風或者東北風。


    往南開,正好一路順風。


    負荷小,馬國慶又把主機轉速加了兩轉,船速平均達到了14節以上。


    順風順浪,不搖不晃。


    石海洋督促歪瓢大副帶著兄弟們把保養做起來,他得空就到駕駛台代駕駛員值班,讓二副三副他們去幹活。


    晚飯後,石海洋和馬國慶會召集大家在一起開個半小時的會,一是學習,二是促進彼此之間的了解。


    將不知兵,兵不知將,是最可怕的。


    通過開會還會知道每個人的性格如何。


    船上是個封閉的遠離女人和塵世的狹小空間,如果一個人整天悶悶不樂愁緒滿懷,長久下去就會形成憂鬱症。


    水手張大海就是這樣。


    他也來自老區貧窮的農村,好不容易考上了航運學校,上船好幾年都沒晉升上去,還是個水手。


    業務水平還算可以,五毒不全,是女人心目中的好男人,就是那孤僻的性格不討喜。


    石海洋在他值班的時候就會跟他聊聊天,開導開導他。


    從聊天中得知,他也結婚了,和以前的石海洋一樣的,是個十分暖男,所有的錢都上交給老婆。


    他自己省吃儉用的摳些勞務費做私房錢,寄給自己的父母盡點孝心。


    可他老婆還是不滿意,整天挑三揀四的,打電話不是談情說愛,而是互相指責爭吵不休。


    船員,支撐他們的隻是那一點點的溫情,可那點溫情在一次次爭吵後隨風飄逝。


    他開始鬱悶!


    對女人都這麽好了,掏心掏肺掏錢的,還要自己怎麽做?


    石海洋就跟他講了自己事情,有了同感共鳴之後,小張水手才慢慢放開心胸。


    原來並不是自己一個人受折磨,船長也是哦,他就覺得心氣挺順。


    唉,別人跟自己一樣的不舒服,他就有點舒服!


    慢慢的加入了吹牛侃大山的人群中來,臉上也漸漸有了笑容。


    沒有手機信號的日子,船上的生活很簡單,值班的一天八小時,幹活的一天也八小時。


    除此之外就是自己的時間,喜歡鍛煉的去健身房和乒乓球室,喜歡看書的靜靜的看書,


    喜歡打撲克下棋的到娛樂室幾個人擺上一局。


    喜歡侃大山的,機艙人員集中在輪機長辦公室,甲板人員集中在船長辦公室,


    香煙隨便抽,石海洋提供。


    都是一群特別簡單的人,也是一群特別孤單的人,那就抱成團吧!


    石海洋每天值會班,鍛煉下身體,看會書,陪大家打個升級吹個牛逼,不知不覺到了赤道附近。


    赤道無風帶真的沒有風,大海就跟鏡子一樣,船舶航行時候劃出的軌跡,拉的長長遠遠。


    就是太熱了。


    石海洋吩咐歪瓢,


    “早上早點出工,中午前後不要幹了,下午四點再出去幹,晚點收工。”


    甲板溫度在下午一兩點的時候能達到50幾度,還沒有風,真的會中暑。


    船上藥房就備了幾瓶藿香正氣水,不經用。


    過赤道時候是上午八點,海裏深藍深藍的,天藍藍的,雲雪白雪白的。


    抵達南北緯000度的時候,石海洋讓三副拉響一長聲汽笛,向“海龍王”報到一聲,我們過赤道了。


    馬國慶聽到汽笛跑了上來,他說,


    “老石,過赤道是不是要做個儀式啊?”


    儀式個啥啊,那是古老的做法,石海洋知道他肯定想喝酒聚餐。


    就跟馬國慶說,


    “讓水手長用繩子綁著你從左舷扔下去,再從右麵拉上來?”


    馬國慶笑嘻嘻的說,


    “那是古老的陋俗,這什麽時代了,還搞那一套,不過慶祝還是要慶祝一下的。”


    石海洋點點頭,讓大家輕鬆一天吧。


    他拿起駕駛台電話,進行全船廣播,


    “今天過赤道,白班放假一天,值班的繼續值班,不值班的人員到廚房幫忙,今晚聚餐吃餃子。


    陽光燦爛,該曬被子的趕緊拿出來曬曬。”


    接著他對馬國慶說,


    “安排機工長和甲板銅匠在甲板上焊幾根柱子,拉起晾繩來,給大家曬被子。”


    “好嘞,”馬國慶興抖抖的下了駕駛台。


    石海洋跟著也下了駕駛台,到餐廳找大廚。


    餐廳裏麵好幾個人,水手長和機工長在家燒菜也是一把好手,正在幫著大廚絞肉和麵。


    石海洋跟他們說,


    “中午簡單吃點,晚上加幾個菜,今晚啤酒算我的。”


    “船長威武!”


    吃餃子在岸上是一件很普通的事情。


    可在船上是比較難得,石海洋規定是一周吃一次,周日放半天假團建,大家一起到廚房包餃子。


    其實吃的不是餃子,而是那種一起勞作的家庭氛圍。


    下午4點鍾開始團建活動,駕駛台和機艙正好緬國大副大管值班,其他人員都圍到餐廳來,


    擀餃皮的擀餃皮,和麵的和麵,包餃子的包餃子。


    其樂融融的,這才是一個大家庭的樣子。


    馬國慶拿出了上次李老板送的白酒,石海洋搬出了幾箱青島啤酒,會炒菜的兄弟爭先恐後燒個拿手的,一會8個菜一盤餃子就上桌了。


    石海洋在船上不喝白酒,他開了瓶啤酒。


    餃子就酒,越喝越有!


    馬國慶喝了半斤,石海洋就不讓喝了,也不讓其他愛喝的人多喝。


    在船上千萬不能喝多了,四周都是海水,太危險了。


    在央企公司時候,石海洋在的一條船船長就是去救生艇甲板散個步,一不小心掉下去了。


    過了赤道後,船速更是如有神助,在大年三十早上順利抵達辦關點拋錨。


    這是一個小港灣,三麵島嶼皆鬱鬱蔥蔥,一片片白雲就這麽懸浮在島嶼的上空,動也不動(氣象上叫島礁雲)。


    間或有幾許炊煙嫋嫋著攀爬到這白雲上。


    景色如畫,風平浪靜,酷熱無比,適合過年!


    .................................


    牛飛燕迴到怡縣後,越想越氣,在和幹姐妹聚會時候說了石海洋的情況,讓她們分析分析,出出主意。


    韓美美陰陽怪氣地說,“你不是說可以拿捏住他的三寸的嗎?這次怎麽不行了!”


    這幾個女人都很羨慕牛飛燕有這麽一個老公,既掙錢還不幹涉牛飛燕的內政和外交。


    女人,羨慕多了,那就成了嫉妒。


    “沒做那事,他好像突然轉性了,對我一點興趣都沒有,我怎麽拿捏!”


    牛飛燕這麽多年也不是主動的人,更不可能對石海洋主動,她的主動是給另外一個人。


    “那就不好辦了,”


    另一個姐妹說,


    “無欲則剛,賢者無敵,是不是他有了其他的女人?”


    “不可能的,他們船上都是男人,”牛飛燕肯定地說,


    “再說了,這次上船前他就帶了伍拾元走的,哪個女人會要他啊,既沒錢又沒有口才,妥妥的一個慫貨。”


    “那你做做他父母的工作,對他父母好點,說不定他迴來了就恢複到以前的樣子了。”


    韓美美在出主意,


    “多去農村看看他父母,表現一下。”


    牛飛燕實在是不想去。


    難道就這麽放棄了,一個月好幾萬呢?


    為了錢,牛飛燕點點頭,說,


    “那我去試一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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